“姜乔。”裴宴州轻轻敲了敲门，隐约听见房间内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他眉头微皱，按下门把手，门没有锁。

    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姜乔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圆沙发里，披着小毯子，肩膀一耸一耸地抖动，显然是哭得停不下来。

    裴宴州在门口站了几秒，沉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走到她身后，尽量放缓声音说道：“出来吃饭。”

    语气中虽有些不耐，但也带了几分妥协的温柔。

    姜乔仿佛没听见，依旧抽泣着，没有回应。

    裴宴州的耐心逐渐被耗尽，嗓音不自觉地低沉了几分：“我不是早说过吗？大学毕业之前不许恋爱，你怎么答应我的？现在还自己委屈上了？”

    话音刚落，姜乔的哭声却更加放大了，声音断断续续地哽咽着：“我……我说了我没有……我根本不喜欢他……你……你不听我解释，呜呜呜……”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地滑落，哭声含糊而低沉，满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

    裴宴州顿时怔住了，心脏被她的泪水牵得有些揪痛，却依然板着脸，不敢表露情绪。

    他缓缓地蹲下身来，与她视线平齐，轻轻将她转向自己，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小脸，拂过她满是泪痕的肌肤，眉头轻轻拧起：“别哭了。”

    姜乔的眼泪却依旧在滑落。

    她吸了吸鼻子，肩膀微微颤抖，含糊地说：“你从来不信我，你总是……总是不信我。”

    裴宴州顿了一下，过了许久，他抚着她的肩膀，声音柔和了些：“……以后，我会学会相信你。”

    他也是第一次养小姑娘，怎么教，怎么相处，只能摸索着来。

    姜乔的抽泣渐渐平复，她抬起头，眼眶湿润地注视着他，带着些许怀疑和期盼：“你说真的？”

    裴宴州点了点头，眼神坦诚：“真的。”

    姜乔眨了眨眼，泪痕未干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语气带着孩子般的要求：“那你抱我一下，我就信你。”

    裴宴州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地抱住。

    “这样了可以吧？骄气包。”

    怀里的她因为哭过，显得脆弱又温暖，像一只失落的小动物一般，逐渐在他的怀抱中放下了所有防备。

    姜乔感受着他的体温，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内心的委屈一点点被他的温柔抚平。

    她手指轻轻捏住他的衬衫布料，像是抓住了心安的归宿，眼泪终于止住了，吸了吸鼻子。

    “那你也要答应我。”裴宴州低头看着她，语气认真，“大学毕业之前不能谈恋爱，嗯？”

    姜乔轻轻“嗯”了一声，垂下眼眸，声音几不可闻。

    她不会和别人谈恋爱，因为她喜欢的人，是他。

    可是小叔，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不会因此而疏远我，甚至讨厌我？

    她闭上了眼睛，将这个渴望深深压在心底，生怕它不小心泄露出来，连手臂都紧紧地搂着他，好像这样就能将这个秘密藏得更深一些。

    高中毕业那天，夜幕降临，晚风轻轻拂过，空气中有一丝微凉。

    裴宴州接到电话，说姜乔醉得站都站不稳，老师已经将她送回家。

    他开车匆匆赶到家门口，就看到她瘫坐在门边，眼神迷离，脸颊染上了绯红，显得格外娇俏。

    “小叔~”她看到他，笑得无邪又带着几分依赖，踉跄地张开双臂扑了过来。

    裴宴州一怔，伸手稳稳接住她，感受到她软绵绵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喝了这么多？”

    “我长大了，今年十八岁……”她的语气带着一丝骄傲的醉意，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脸，似乎在确认什么，触摸间仿佛满是依恋和不舍。

    裴宴州看着她醉意朦胧的模样，无奈地把她放到沙发上，低声叮嘱道：“乖乖坐着，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姜乔坐在沙发上，微微闭眼，可没多久她便觉得身体越来越热。

    她迷迷糊糊地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小背心。

    想起裴宴州就在厨房，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脚步不稳地朝厨房走去。

    厨房的灯光映出他高大的身影，裴宴州穿着黑色的衬衫，专注地忙碌着。

    姜乔望着他宽厚的背，心中一阵酸涩。这个熟悉的背影，在她眼里，却仿佛离她越来越远。

    “小叔。”她忽然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裴宴州的身体微微一僵，低声说道：“不是让你乖乖坐着吗？”

    姜乔的手臂收得更紧了，贴在他背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沾湿了他的衣衫。

    她哽咽着问：“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

    裴宴州闻言，轻轻笑了笑，“说什么醉话？我怎么会不要你？”

    他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伸手轻轻替她擦去眼泪，“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你欺负了……”姜乔心里默默想着，目光落在他微抿的唇上。

    他的唇生得极为好看，冷峻中带着性感，是那种很会接吻的唇形。

    她忽然不想再做他眼中的那个需要被他教导的小女孩。她已经十八岁，可以去追求他了。

    心念一动，她猛然踮起脚尖，带着淡淡酒气的唇贴上了他的唇瓣。

    裴宴州愣在原地，指尖僵硬地停在半空。

    温软的触感让他一时竟无法反应，所有的感官瞬间被柔软的唇所占据。

    姜乔没有吻过人，完全凭着醉意和直觉。

    他的唇很软，不似看起来那般的冷硬。

    姜乔手臂收紧，尝到甜头后，小舌轻轻地舔过的唇缝

    裴宴州的心跳忽然失了节拍，胸口掠过一阵酥麻，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理智让他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了姜乔，低声怒道：“姜乔！”

    姜乔忽然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彻底睡了过去，仿佛全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裴宴州低头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有愠怒，却更夹杂着无法忽视的悸动。

    他无奈地抱住她，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抱回了房间。

    将她放到床上后，裴宴州目光落在自己的唇上，指尖轻轻触碰，仿佛还能感受到她带着甜意的吻。

    心，跳的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