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语气里带着调侃,但给人听来依旧不是很舒服。
可赵就却很赞同这种态度,丁是丁 卯是卯,先把钱聊好,才不影响感情嘛。
总算是找到一个跟自己有相似之处的人了。
拿了钱,两人不多留。只是眨眼,便已消失不见。
六指背着手,站在赵就身边。两人一时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站着。
迟疑片刻,六指开口问道:“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
赵就有点无所谓,若有所思的盯着地上的尸体。
如果玉衡没有撒谎的话,这个组织至少有三十七个人。在京城自己杀了两个,来去山庄杀了两个,今天杀了九个。
加起来就是十三个。
这么多人死在自己手上,他们会放过自己吗?用脚趾头想也不会!
而自己又已经暴露了出来,对方现身的却不多,至少代表着高层的扶光、望舒,自己还没见过。
也就是说,依旧是自己在明处,对方在暗处。根本来说,危险并没有消失,反而加剧了。
好在知道了关键的信息:对方好像很在乎补天宝经。
那也就是说,虽然自己一网打尽的想法告吹,但还有机会。
只是不知道,这次冒然行动,会不会让对方藏着不再露头。
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一个月所有的努力,就都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赵就想得出神,六指也不打扰。直到赵就脸上表情有了变化。
才好奇的问:“事情弄得这么大,走一步看一步能安全收尾吗?”
“不知道。”赵就自己也不确定。
六指问的,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补天宝经。而赵就的意思,是玉衡说的那些人。
两人都理解错了对方的意思,但两人都不知道。依旧各有心思的聊着。
“这件事不好好收尾的话,可是会死人的!”六指忧心忡忡的劝道。
死人?赵就点点头,别说收尾,就是稍不小心都会死人。
所以他并不担心,双方本来就在对立面,不是我杀了你,就是你杀了我,目前没有和平解决的办法。
于是他笑道:“没什么,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的也是。”六指附和着。
接着问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干等着?”
想了想后,赵就苦涩一笑,“只能等咯,现在一点机会都没有。”
“等更多的人下场,才会有点机会。”
六指赞同的点点头,在他心里,尽管现在大宗师,小宗师都出现了,但是确实还不是时候。
要是现在就放出消息,根本就没有补天宝经。也不会结束这场闹剧,反而会因为人微言轻,毫无作用。
“你还会留在江南?”六指问道。
“嗯,没办法......”赵就点头。
细雨蒙蒙下,两人并排站着,到最后两人沉默了下去。
“你要回蜀地?”
“嗯,蜀地局势不定,正是需要我们这种人的时候。”六指说得很是轻松。
“保重。”赵就目不斜视,淡淡告别。
“你也是。”
话音落下,六指的身影已经消失,只剩下浅浅的回音,徘徊在林子里。
一切寂静,赵就才缓缓捡起泥水里,玉衡破碎了一半的面具,收进空间里。
随后搜索起其他尸体,重点放在嘴里和指甲缝。
扒开嘴,一颗颗牙摸过去。奇怪的是,愣是没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不在嘴里?”
怀着奇怪的心情,检查了一遍九具尸体的指甲缝,同样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让他疑惑不已,不在嘴里,指甲缝也没有。而玉衡动手前又没有其他动作,难不成是来之前就服了毒?
那也不对啊,出城之前自己是蝉,他们是螳螂,稳操胜券的事犯得着以命相搏吗?
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该不会是先服毒,完事了再回来吃解药吧?然后在这段时间里,恰好毒发了。
对于自己这个想法,赵就自己都不由感叹一句,“要真是这样,那也太狠了。简直比自己这个牛马还要牛马啊!”
看着地上玉衡的尸体,赵就不由撇了撇嘴,“但愿是你自己服的毒吧......”
将玉衡的尸体收进空间后,赵就摸起其他八具尸体。
九人里只有玉衡服了毒,其他八人的毒药肯定还在身上。
没理由只给玉衡一个人,其他人却很放心。不会。
可惜的是赵就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他也没了办法,只好把其他八具尸体也收进空间里。
唉,可怜的空间,在赵就手里都快成停尸间了。
尸体收了,面具也没有理由不收。他干脆一个个捡起或碎成很多片,或被从中间裂开的面具。
挨个丢进空间里。
在拿起第六张面具时,突然摸到面具鼻下有处凸起。
顿时大喜,连忙把面具倒转过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
果然看到镶嵌着一粒蜡封的小丸子,虫卵大小,通体发黑。
看来这就是玉衡服下的毒药了。把面具收进空间后,笑了笑,弯腰捡起最后一张面具。
随后脚下一点,真气运转,朝着汴州城里掠去。
尽管今晚没有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收获依旧不小。
至少,知道对方组织的全貌,和他们来江南的目的。
要是玉衡没撒谎的话。
......
京城锦衣卫衙门。
陆文玉难得的没有在悠闲喝茶,反而满脸愁容的敲着桌子。
桌子上,静静放着两张写满字的纸。前前后后陆文玉已经看了三遍,却依旧眉头不展。
信是朱雀送来的,八百里加急直达。信里说了两件事,一是赵就被刺杀,原因不明,动手之人身份不明,但赵就并无大事;二是镜慧师太出现在江南,意图不明。
让陆文玉心忧的,是第二件事。
他虽然没和镜慧交过手,但其大宗师修为却是做不得假。
没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大宗师都忍不住了吗?还是说,这些年佛门没出天赋异禀的弟子,大宗师后继无人,急了?
他想不明白,但在他的记忆里,锦衣卫这些年没杀多少佛门弟子,特别是净清庵的。
可净清庵反倒是最先坐不住的,难道其中有不知道的隐秘?
这样看来,是要去一趟汴州了。
陆文玉叹了口气,对门外喊了一句。
“来人,备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