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以剑入圣,这世界上的圣阶怪物不多,剑圣算一个。
关于剑圣的传闻有很多。什么学习了天外来剑,什么一个人独挑天下剑道,什么得到了世外高人的传承。
吴晴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因为他知道什么是真相。
十岁之前的剑圣,其实没摸过剑,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屁孩。虽然家里管的很严,但是对于四书五经,或者骑马射箭没有一点兴趣的他,每天只知道吃糖葫芦,然后用吃完糖葫芦的竹签,在地上戳着被滴落的糖稀引来的蚂蚁,又或者对着书把竹签扎进去。直到有一天,他的姐姐给她用木头削了一把木剑。他挥舞着,扬言要用手里的剑去保护姐姐。从那天起。这个小屁孩用了十年成为九级高手,更是在与其他高手交手时领悟到了什么,开始闭关。等他出关之后便是这世间用剑的最强者,而他出关后的第一件事便要去告诉姐姐。这才知道一直要保护的姐姐已经离世了。
再后来,剑圣便四处云游,那天晚上遇到吴晴,也只是找吴道子,帮他查自己姐姐的死因,以及凶手,为了还吴道子这个人情,才教吴晴剑法。
当然吴晴虽然受限于身体,但是天赋确实世间少见。与剑似乎有天生的缘分,不单单能记下剑法的招式,还能领悟剑意,做到招出意随。教了吴晴两年的时间,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他的了,吴晴现在要做的是找到自己的剑道与剑心,临别之际,他送给吴晴一把软剑,一本幻剑剑谱,这时吴晴才知道,教他两年的师父竟然是剑圣。
而吴晴也将这把软剑贴身携带,当做自己最大的后手,这事就连冷弃与巧珍都不知,若不是遇上了柳生一郎,吴晴也不会将自己最大的底牌翻出。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的吴晴,重新出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每天接收处里的报告,了解下使团的最新动态,其他的时间都在陪着莫若。
这沿途后的十几天,是吴晴笑的最多,也是最开心的十几天,原本吴晴以为幸福的开始,也在踏上这闽南的地界后,正式开始了倒计时。
将莫若,巧珍,若柒三个姑娘安顿在客栈之后,让三个姑娘随便逛逛。安排了京畿处的剑手护卫。吴晴则和陈瑞林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和使团汇合,而是去了使团大营相反方向的闽南粮草和军械存放的地方。
粮草和军械存放的地方,没有闽南守备司的签文,根本进不去,吴晴便和陈瑞林在附近找了个茶摊,要了一壶茶,几盘瓜子花生之类的小食。
二人坐着观察着来往的行人,发现这里大多路过的都是来这军营送粮食的劳工,有时候还送些瓜果蔬菜,吴晴还能闻到藏在瓜果蔬菜里的酒香味。
就这么一会,吴晴便发现送粮食的似乎不像是雇佣的劳工,更像是当地的百姓。看了下地上推车的车辙印,再看这男女老少都有的运粮队伍。吴晴低声的对陈瑞林说道:“你看,这些根本就不是给军队运粮的劳工,而是像当地的百姓。你看,他们运粮的器械大多是自家的推车,如果是给军队统一运粮,那怎么也是由军马拉车,有统一的护送队伍。而且你看。这地上的车辙印,深浅高低不一,就证明了重量差别大,而军粮都是统一标准重量方便统计,就算有误差也不会相差这么大。这怎么看都是向附近的百姓在购粮。”
陈瑞林点了点头道:“我也看出来了,你看咱们周围歇脚的这些人,应该都是刚卖完粮食的百姓。”
吴晴点了点头,然后冲着陈瑞林说道说道:“去看看,小心些。”
陈瑞林点了点了,马上装作一副肚子疼得模样:“哎呦,这爬山一身汗,又喝了些冷茶,这肚子哎!哎呦…店家,这附近有茅厕没有。哎呦…”说罢又捂着肚子,这演技略显浮夸。
这店家见他衣着光鲜,便说道:“这位公子,咱们这不比城里,这山野之地,您跑远一些,找个没人的地就行。找背风地啊!”
陈瑞林边谢过店家边急忙的跑着,直到消失不见。
吴晴依旧坐在茶摊漫不经心的嗑着瓜子。耳朵却仔细的听着这些歇脚的百姓都说些什么。
“呦。张二哥也来啦。”旁边桌上歇脚的两位壮汉互相闲聊的打着招呼。
“那得来呀,这一年到头,总算是买上个不错价格了。”这个叫张二哥的回答道。
“你这卖出去多少?”
“哎别提了,之前家里的卖了,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卖了五担。”
“张二哥,你这可以呀。这赚了得五两吧。”
那张二哥摇了摇头:“不止,我这足斤足两的,给了我六两多银子呢。”
吴晴算了一下,正常一担粮食一百斤左右,卖400文。五担粮食,也就2两银子。这六两多…这翻了三倍在收粮食。想到这里,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哎,张二哥这你可是大户了啊。得请兄弟们吃点啊。”
那张二哥也不含糊,每桌都加了一份海蛎煎。就连吴晴那桌子上也有一份。
吴晴忙冲着那张二哥一拱手,便是感谢,那张二哥挥了挥手,嘿嘿一笑。
趁店家上菜之际,吴晴问道店家:“店家这生意做的不错,早知道这茶摊生意这么好,我何苦和我那兄弟做生意,也找个地方开茶摊得了。”
那店家说道:“也就这两天,遇到这军营高价收粮,这不附近的人家呀,把吃之前囤的吃不完的粮食都拿来卖,这价格可是市面上的好几倍呢,这不,一下子,这就发了,这是小老儿家里没有余粮,这要是有呀,我也拿来卖。我这两天这烟熏火燎的看着热闹,其实这赚的呀,还没他们卖两担米来的多呢。”
吴晴故意的套着话:“店家,按你这说的那这两天这城里的米铺岂不是赚疯了。”
那店家嘿嘿一笑:“米铺?哈哈米铺有的米,可不收咯。”
吴晴还想再问为什么不收米铺的米,怎奈又有客到,老板忙着招呼去了。
不收米铺的米?这是为何?吴晴陷入思考。
这时的茶摊歇脚的人已经满了,不得已,店家问吴晴能不能接受拼桌,吴晴自然可以,顺便还能探听探听消息。
和吴晴拼桌的是个面色黝黑,肌肉线条明显的少年。
只见他闷不做声,一脸不悦的坐在吴晴对面的空坐上。店家忙说“毛小子,今天赚钱了,来点啥。”
那姓毛的少年一脸无奈的说道:“赚啥钱嘛,给我俩馒头一碗水就行了”
“咋了毛娃。跟哥说说,咋就吃俩馒头。来来来,给他来个烧肉粽,我请。”
那店家,弄了个粽子给这个毛娃送来。
看得出来这张二哥人还挺不错的。
“谢谢二哥了,哎说来也是背,我今儿就卖了一担,其他的都给我退回来了,说啥不要新米,我就搞不懂了。我自己种的米,咋新的不要偏偏要这陈米,这啥米不都一样吃嘛。”
听完缘由大家哈哈一笑。纷纷安慰着毛孩。问问他家里情况怎么样什么的,看的出来,大家都很关照他。没多久,毛孩就向馒头发起进攻。两口便把这馒头全部给吃完了,这烧肉粽确是没有动。而是揣在了怀里。
“这张二哥请你的,怎么放怀里不吃?”吴晴不解的问道。
那毛娃舔了舔嘴角说道:“这里面有肉,带回去给俺娘吃。”
吴晴听完有些感动,将面前的海蛎煎推给毛孩:“吃吧,这也是张二哥请的。”
吴晴看着毛孩吃的真香然后说道:“这张二哥人很不错呀。倒是有几分豪气。”
毛孩边吃边说:“张二哥和这里的乡亲们都对我很好很好,我是从山东逃难来的,父亲早亡,母亲在逃亡途中染了风寒,看了几个大夫都没治好,这两天也越来越严重了。我看这里高价收米,便用仅剩的钱买了米,结果他们说是新米不收。哎。”毛孩无奈的叹了口气。
吴晴说道:“巧了,我是大夫。”
毛孩瞪大了双眼。似乎在问是真的假的。
吴晴接着说道:“很好的那种。”
毛孩见吴晴衣着华丽,想来价格不菲。
“我请不起很好的大夫。”
“巧了,我最近义诊。”
毛孩的家在山脚下不远的村庄里。一个茅草屋。弄了些篱笆,围了个院子。院子里还有个鸡舍,但是没有鸡。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茅草屋。还是村里的乡亲们看他们母子可怜,让出来的。
茅草屋中隔了一间房出来,便是毛孩的床铺,说是床铺,其实也就是一些稻草铺成的床铺。
屋子的四周放了这盆,在这多雨的闽南,一看就知道是屋子漏水,放在地上接水的。
毛孩说道:“吴公子,陈公子,抱歉了。这屋子,让你们见笑了。”
“无妨无妨。”吴晴说道。
屋里传来阵阵咳嗽声。一阵虚弱的声音传来:“毛娃子,你回来了?”
毛娃马上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拍抚他娘亲的背。让他的娘亲舒服一些。
吴晴听了这咳嗽声,轻轻地说道“肺气亏虚,痰热内蕴,肺部虚热,痰浊内蕴。问题不大。”
毛大娘便说道:“怎么。有客人来吗?娃呀,还不快去给客人倒杯水。”
还没说两句,又是一阵咳嗽声。
吴晴说道“大娘,不麻烦,我是毛娃的朋友,听说您病了,来看看您,正好在下略懂医术,可否让我给您把把脉。”
毛大娘说着那怎么好意思呢。吴晴知道毛大娘客气,于是自己将手搭在毛大娘的手腕上。
把脉的诊断和吴晴判断的一样。长期的风寒,加上这屋子湿气重,还有不及时的用药。导致普通的伤风感冒变的严重了。不过不要紧,只需要喝一阵子的药,药也不难找,只是有一两味的药的价格太高。
吴晴看过之前的药方。之前的大夫开的药也都还算中规中矩,只不过将一些贵的药材用其他等效的药替换了,虽然效果差了些。但是坚持吃也能痊愈。可是就连这样的药,毛大娘也是吃吃停停。更别说吴晴的配的药了。
叮嘱了毛孩让他在家等着,吴晴亲去抓药。
离开毛孩家,陈瑞林推着吴晴去抓药。吴晴将茶摊上众人的一言一行和陈瑞林说着。
“收陈粮?”陈瑞林潜入营地确实看见一波接一波的百姓来卖粮,不过距离太远,他看不出是新米还是旧米。
“你有发现吗?”吴晴问道。
“还真有些发现,不过这事有点怪。”陈瑞林回答道。
“说来听听。”
陈瑞林边推着吴晴边说着自己发现的奇怪事情。
在假意说要上茅厕走开后,陈瑞林用轻功潜入了营地。他首先去调查的就是粮仓。找到粮仓的所在,陈瑞林发现所有的粮仓都是空的,而地上洒满了纸钱。
就是用来祭奠的纸钱,刚开始陈瑞林以为是有人家里有丧事,用来祭奠的。可是之后一连查了几个粮仓都是这样。免有些奇怪。而周围巡查,把守的士兵似乎也是相当忌讳这里,所以陈瑞林也不用刻意去躲避巡查的士兵,他们根本就不进来。
随后陈瑞林又去了放置刀枪弓弩的仓库,结果还没到那便闻到空气中一阵焦糊的味道。
武器库被烧毁了,可是这就是让陈瑞林觉得更奇怪了,按道理来说武器库着火,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火势,毕竟这是在守备军的后勤辎重营中,防火的沙石和水缸,应该都是每日必查的项目。就算是真的起了大火,沙石和水都来不及,那至少现场应该有沙石或者泼水救火的痕迹,而现场不但没有这样的痕迹,反而…被烧的什么都不剩。
问题就在这,什么都不剩,弓弩烧的什么都不剩,是有可能的,军刀呢?军刀用的都是工部统一定制,就算木质的刀鞘被烧完了,那刀刃呢?长枪的枪尖呢?弓箭的箭头呢?这些怎么可能被完全烧完,如果说是被救火,或者在大火之后清理现场收拾走了,也解释的通,可是…整个火场烧完后连一个脚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