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柳生杀神的眼神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缓缓说道:“既然你无痕公子亲自来了,我多少要给你些面子,今天的事到此结束。”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无痕公子突然开口道:“慢着。”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生杀神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无痕公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不明白无痕公子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
无痕公子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地说:“柳生但马守的尸体在距离这里往北三十里的境外一条官道上,我的人会在那里等你。去收尸吧,以后别找吴晴的麻烦。”
柳生杀神听后,脸色微微一沉,但还是向无痕公子拱了拱手,说了声多谢,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无痕公子挥了挥手,示意四名抬轿侍女将轿子换了个方向,正对着吴晴。 他随手一挥,将刚刚从吴晴手中借来的折扇还给她。
在折扇回到吴晴手中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突然袭来,瞬间将吴晴背后穴位上的银针给弹了出来。一旁的巧珍眼疾手快,顺势用手接住了银针,并迅速将其放回了针袋之中。
“噗…”吴晴一口鲜血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但他却露出一丝释然,因为吐出这口鲜血后,他顿时觉得脏腑中的压力减轻不少,舒服了许多。
无痕公子看着吴晴,嘴角微扬,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道:“你居然用银针封住穴道这么蠢笨的方法来保持镇定。我还以为你真的能够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原来只是用了这伎俩”
然而,事实上,吴晴从一开始就将这一系列事情都算计在内,包括用言语去刺激柳生杀神所产生的后果。因此,当他下了马车后,便立刻让巧珍用银针封住了他全身的穴道,只留下嘴巴可以说话,其他部位都无法动弹。即使面对柳生杀神的刀气切掉他的头发并令他受到一些内伤时,他仍然坚持没有选择躲避。
吴晴擦去嘴边残留的血迹,此时他的脏腑间才勉强恢复了些许舒适。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师父,如果不是使用这种手段,面对圣阶强者,我无论如何也难以做到不躲闪啊。不过既然能骗过师父,想必柳生杀神也应该看不出来。”
无痕公子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知道那可是圣阶啊!你弄这种小动作,也就是糊弄糊弄柳生杀神那种傻子罢了。不过你倒是真有自信,你就不怕他那一刀真的斩向你吗?”
吴晴微笑着回答道:“师父,我这强大的自信,自然是源于您了呀。”
无痕公子听了这话,不禁愣住了,随后疑惑地问道:“源于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呢?”
吴晴解释道:“师父,您应该来了很久了吧。我出了马车后便闻到了一阵花香,这种花香正是您常用的香味。而且我还同时闻到了好几种花香混合的味道。其中有些花要么极为名贵,要么并不是当季所能拥有的。能够将这些花都收集在一起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您了。更何况还是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官道上。所以,能散发出这些味道的人,那必定就是您来了。”
此时少司命早已让人收拾打扫现场,并将死去的军士厚葬。不仅如此,他还下令按照最高标准给予抚恤金。同时,他还安排了使团原地休息,并命令钦天监人员加强警戒。毕竟和无痕公子之间的对话只有他们自己能够听到,毕竟有些消息不宜外传。
无痕公子看着吴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他不得不承认,吴晴所说的每一项都正确无误。敢于在圣阶高手面前玩弄这种算计,确实需要非凡的胆量和勇气。
\&你呀!这些算计手段真是越来越像吴道子了。\&无痕公子不禁感叹道。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吴晴内心深处的某根弦,她自嘲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与他相比还差得远呢。\&
突然,吴晴好奇地问道:\&二师傅,为何您一提起大师傅,那柳生杀神就立刻离开了?这里面是否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无痕公子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问题。然而,他那神秘莫测的笑容却让人越发觉得其中必有隐情。在场的众人纷纷向无痕公子投来了八卦的目光。
看着这些好奇(八卦)的目光。无痕公子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们都看到看到这柳生杀神脸上这一道恐怖的疤痕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
“这就是十五年前也就是当时他刚刚进去圣阶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几人都是差不多步入圣阶。当然南国的那位圣阶最为神秘,迄今为止,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那时候因为一些事情。剑圣去找柳生杀神,他俩打了一架,柳生杀神脸上那道疤就是个剑圣留下的。”
无痕公子说完,所有人有些吃惊,心想:原来如此啊!剑圣果然厉害,只是留了一道疤就把柳生杀神给吓住了。
“所以说,柳生杀神脸上的疤不是被敌人所伤,而是剑圣所致?”冷弃问道。
“不错。”无痕公子点点头,“不过具体原因怎么伤的我不清楚,那天我去晚了。”
这时,一旁的少司命突然开口问道:“师父,剑圣真的在来的路上?”
无痕公子狡黠地一笑,说道:“他比较懒,懒得跑这么远,他喜欢守株待兔。”
少司命一听,顿时明白了无痕公子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
圣阶强者速度极快,区区三十里路程,用时不足半个时辰便已抵达目的地。柳生杀神遥遥望去,只见前方搭建起一座简陋的草棚,棚内摆放着一口棺材,而在草棚不远处,一匹马正拉着一辆板车。
柳生杀神迈步走进草棚,发现香炉上的香火仍在熊熊燃烧,旁边有人看守着烛火与长明灯。直到见到柳生杀神到来,他们方才离去。
棺材并未封口,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柳生但马守。柳生杀神凝视着棺中的儿子,沉默不语,默默点燃三支香,插入香炉之中,然后毫不犹豫地盖上棺盖,钉上棺钉。他手掌轻挥,一道掌力平稳地托起棺材,放置于板车上,并将其牢牢固定住,一切就绪后,他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他坐上板车之后,并没有驾车,而是一动也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远处一人一剑正在慢慢的走来。他的步幅不大,但是速度不慢。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马车前。
来人一袭白衣,长发飞扬,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看不清面容,但却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强大的气息。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够斩断一切。而这把长剑叫做龙鳞。
“你来了。”
“我来了。”
“可是现在我要走了。”
“既然我来了,那你就等会再走。”
短短四句话,便已将来人的态度展现得淋漓尽致。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圣阶高手——北国剑圣!
柳生杀神凝视着眼前的剑圣,沉声道:“我今日不想与你交手,请放我离去。”这句话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透露出一种示弱的姿态。对于一个圣阶高手来说,这种实力往往具有极大的价值。而剑圣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他决定给柳生杀神这个面子。
“我今日同样不想动手。只要你能回答出十五年前我所问之题,便放你离开。”剑圣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柳生杀神面露无奈之色,如果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他早在十五年前便已经说了。然而,他不能说。
“我真的不知道。”柳生杀神的语气异常坚定,毫无商量余地。
剑圣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回应,目光转向柳生杀神背后的棺材,缓缓道:“我们换个地方吧,此处并不适宜。”
言下之意,他们需要找个更适合动手的地方。
柳生杀神知道今日之战已避无可避,遂沉声道:“请!”
话音未落,剑圣便以来时相同的步伐转身离去,柳生杀神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须臾之间,两人来到一片空地。此地视野开阔,没有任何障碍物会影响双方实力的发挥。柳生杀神顺手将头上戴着的斗笠扔出,露出一张满是狰狞刀疤的脸,令人毛骨悚然。
尽管两人均未动作,身上也没有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就连气势都比不过那些初涉武学的新手,但唯有真正的高手才能看出其中端倪——原来,圣阶强者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就在这一刹那,两人同时动了起来。
只见柳生杀神迅速抽出腰间倭刀,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残影。
剑圣却不慌不忙,从容拔剑。仅一个呼吸间,数声金属撞击声响起,二人已交手数招。
柳生杀神的刀法依旧如往昔般阴森、诡异、凌厉,透着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气息,仿佛随时会从黑暗中扑出,将人撕碎吞噬。然而,这种刀法却与柳生家族一直以来的传统相契合,让人不禁感叹其家族传承之深厚。与此同时,柳生杀神的内力也越发强大,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配合着他毒辣的刀招,使得他的攻击更具威胁性。
相比之下,剑圣的剑法显得格外清新脱俗,每一次挥剑都蕴含着一丝清明之意,如同清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他的剑意并非那种咄咄逼人的犀利,而是一种内敛而深沉的力量,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玄机。
二人在武道上的风格迥异,也代表着二人不同的性格,正因为如此, 他们分别代表着阳光与阴暗。
在刚才的短兵相接中,柳生杀神感受到了自己倭刀传来的强烈震感,心中暗自惊叹:“剑圣竟然变得更强了!”事实上,剑圣之所以能够如此强大,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手中的龙鳞剑。正所谓“龙鳞千钧势”,这把宝剑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威力,绝非柳生杀神手中的鬼丸刀可以抗衡。
其实,从他们的第一次交手中便不难看出,剑圣的武功路数似乎天生就是柳生杀神的克星。否则,同为圣阶高手,为何唯有他能在柳生杀神的脸上留下那道疤痕?
数招过后,周围已经是夷为平地,也难怪为何他们要换个地方打。
剑圣长剑指地,声音冰冷:“我再问你一遍,当年是谁指使的!”
柳生杀神双手持刀,持平于头部,双眼死死盯着剑圣,时刻保持着战斗的姿势。他面色凝重,沉声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按理说,像他们这样的顶尖高手,心境已经超凡脱俗,很少会被外界影响,但此时此刻,剑圣的内心却充满了愤怒。他毫不犹豫地出手,这一剑,乃是他最强大的剑式之一——心剑式。
面对剑圣突如其来的攻势,柳生杀神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立刻调动全身力量,将气势提升至巅峰状态。他手中的长刀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生死决战即将展开。
与此同时,无痕公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他原本坐在四名侍女抬着的轿子上,此刻却罕见地站起身来,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紧接着,他朝着柳生杀神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随着剑圣的黄金剑气与柳生杀神的暗紫刀气的激烈碰撞,整个地面开始剧烈颤抖。这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道绚丽多彩的光网。剑气和刀气四处乱窜,如狂风暴雨般肆虐着周围的空间。若此时有人在此观战,恐怕早已被这股恐怖的能量冲击得四分五裂。
一阵硝烟过后,哪里还有半分柳生杀神的影子。
此时无痕公子也赶到。“你用了那招?”
剑圣说道:“只用了半招。”
无痕公子问道:“他走了?”
剑圣头也不回的说道:“让人把他儿子的尸体给送回去,为了逃命。他儿子的棺材都不要了。当真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