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气氛紧张而严肃,仿佛整个场面都被京畿处所掌控。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没有丝毫混乱和差错。然而,当杜大人的尸体被缓缓放下时,京畿处才开始着手处理其他事务。首先,他们安排人员唤醒那些躺在地上的衙役。这个过程并不复杂,京畿处的人从身上掏出一些小巧的药瓶,将瓶口凑近那些被迷药迷晕的衙役的鼻子前轻轻晃动几下。不久之后,这些衙役逐渐苏醒过来,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并用力摇晃着脑袋,试图摆脱头痛所带来的不适感。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他们终于清醒过来,但此时已经过去约一刻钟的时间。
秦双月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宋尚书,语气平静地说:“宋尚书,我手下的人需要一个合适的场所来询问他们。希望您能提供帮助。”面对如此合理的请求,宋尚书自然无法拒绝。他连忙唤了几声戴大人,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时大家才意识到,戴大人竟然不在场!
吴晴心里犯嘀咕,这么大的动静,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戴大人睡得再死也应该被吵醒了啊。他仔细一想,方才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案发现场,确实没有注意到戴大人并不在场。
“这个戴大人,竟然还能睡得如此安稳!等明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宋尚书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抱怨道。接着,他转头对秦双月说:“公堂的后面有几间屋子,可以用来方便询问相关事宜。”
安排好询问的场所后,宋尚书又为秦双月和京畿处的众人安排好了休息的房间。
夜已深,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除了留下询问衙役的京畿处人员和值班的人员外,其他人都纷纷回房休息了。毕竟,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大家都需要时间来恢复精力。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能等到明天再做打算了。
就在大家都回房之后,秦双月轻轻敲开了吴晴的房门。吴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但还是让她进来了。
秦双月走进房间后,轻轻地关上门。然后,她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东西,递给吴晴。
\&这是义父让我带来给你的,并嘱咐我一定要交到你的手上。\&秦双月说道。
吴晴接过包裹,好奇地打量着它。他轻轻掂了掂手中的包裹,感受了一下它的大小和重量,心中猜测着里面可能装的是什么。感觉起来,它似乎像是一本书。
\&这是什么?\&吴晴忍不住问道。
秦双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义父只让我带给你,并没有让我看里面的东西。\&
这就是秦双月的特点,但凡吴道子让她做的事,她都会无条件服从,从来不问原因。而且,她会严格按照吴道子的吩咐去做每一件事。
吴晴解开了包裹,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果然,这是一本书籍。上面写着两个字——账册。
难道这是那本朱兵藏起来的账册?吴晴心中一惊,连忙将其打开查看里面的内容。然而,当他粗略地翻了几页后,脑袋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并不是因为被账册中的巨额交易吓到了,而是他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这个局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他的父亲——吴道子!
朱兵藏匿的账册为何会出现在京畿处呢?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朱兵本身就是京畿处的一员;要么京畿处早已察觉到杜县令存在问题,并一直紧盯着这本账册。无论哪一种情况,都意味着京畿处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想到这里,吴晴不禁心生疑惑:自己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京畿处安排,准确说是吴道子的安排,难道都是父亲在背后操纵的吗?
吴晴决定立刻采取行动。他吩咐奔波劳累了一整天的秦双月去把陈瑞林找来。与此同时,他也要求秦双月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她已经忙碌了整整一天,身心俱疲。
陈瑞林来了之后,吴晴便把手中的账册递给他。陈瑞林接过账册,翻看了几页后惊讶地说道:“可以呀,这金额,都快赶上我家的部分商行了!我说吴晴,你这速度也够快的,这样就把朱兵藏的账册给拿到手了。”
吴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不是我拿到的,而是双月从京畿处带来的。”
吴晴刚说完,陈瑞林便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惊叹道:“好家伙!我这大脑智商不够用了。”
吴晴微微一笑,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轻声说道:“我刚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和你反应差不多。走吧,带我去找朱兵。”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胸有成竹。
陈瑞林默默地点点头,推动轮椅,带着吴晴缓缓走向朱兵的房间。此刻,朱兵房间的灯光依然明亮,冷弃正坚守在房内,一步不离地守护着朱兵。这是吴晴之前特意交代给冷弃的任务,以确保朱兵的安全。
到达朱兵房间后,吴晴示意冷弃到屋外守候。毕竟身处陌生环境,他不得不谨慎行事,以防被他人偷听。冷弃明白吴晴的意图,立刻转身走出房间,并轻轻关上了房门。
待冷弃离开后,吴晴目光锐利地盯着朱兵,直接问道:“你在京畿处是什么职位?”她的语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就无需再拐弯抹角,直接坦诚相待才是最好的方式。
此时屋内只剩下朱兵、吴晴和陈瑞林三人,没有其他人在场,他们可以畅所欲言,不必顾忌太多。朱兵也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坦率地回答道:“我是京畿处案审科的铜牌卧底。代号毒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比的自豪。
吴晴听后微微点头,表示理解。这个答案完全符合他的预料。他已猜到朱兵是京畿处的人,但现在得到了确切的证实,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我在十年前就接到命令潜伏在此地,每周都需要向京畿处汇报这里发生的各种大小案件和各种各样的情报。然而,直到两年前我将此地的情况上报后,我才收到新的指令——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并收集情报。就在我得到这份账册时,我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我毫不犹豫地通过京畿处的特殊渠道将账册送走。因此,无论他们如何搜查整个镜湖县,都无法找到这本关键的账册。”
“这么说来,你一直以来都是在等待我们的到来吗?”吴晴疑惑地问道。
朱兵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怎么可能知道少爷您何时会来呢?这些都是总指挥使告诉我的。”
当然,这里所说的总指挥使正是吴道子。
吴晴眉头微皱,语气严肃地追问:“那么,你之前所说的话中有多少是真实的?”
朱兵急忙解释道:“我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只是隐瞒了我作为京畿密探的身份罢了。”
吴晴点了点头:“怎么我问你,你就和我说了实话?”
朱兵笑了笑,似乎早有预料地说道:“京畿处的保密条例我还是知道的。我并不会因为你是少爷,就自承认了我的身份。我能和少爷说这些,自然是因为总指挥使大人给我的文件里说道如果少爷拿着账册来问我,就将事情告诉他,包括承认我的身份。”
吴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觉得有些疲惫,但还是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明知道这样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朱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回答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作为京畿处的一员,我必须服从命令。更何况,总指挥使大人对我有恩,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吴晴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意识到自己无法改变朱兵的想法。他准备备离开。但在走之前,他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进入牢狱。你妻儿老小被人看押。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原本都是可以避免的,你有没有后悔过?”
朱兵看着吴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坚定地回答道:“担心自然是有的。毕竟那些都是我的至亲,但是我不后悔,总指挥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一切为了京畿处。为了总指挥使。”
朱兵的眼神里充满了坚毅,这种眼神吴晴很熟悉,他在很多京畿处的人里都见过,只不过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大家说的都是为了京畿处,为了总指挥使,而不是为了南国,为了陛下。
从朱兵处回来,已经夜深了。将吴晴送回房间之后,陈瑞林便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吴晴叫住了他。悄悄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陈瑞林听完后,点头离开。
次日一早,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亮了秦双月的书桌。桌上放着一份调查报告,正是关于昨天那些晕倒衙役的口供。秦双月拿起报告,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每一个衙役都说在同一时刻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然后便失去了意识。显然,这份报告并没有提供太多有价值的线索。
众人用过早餐后不久,一名差役来到客栈,请他们前往公堂议事。众人纷纷起身,整理好衣冠,跟随差役前往公堂。所谓的“议事”,其实就是想听听大家对于这个案子的看法和思路。毕竟,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视角和经验,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当所有人都到达公堂时,宋尚书环顾四周,却发现戴大人不在场。他皱起眉头,问道:“戴大人呢?为何不见他的身影?”
吴晴也感到十分疑惑,昨晚就没有看到戴大人,没想到今天还是如此。正在这时,负责通知戴大人的衙役匆匆赶来禀报,说戴大人的房门紧闭,而且从里面锁住了,任凭他如何呼喊,都无人应答。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露出担忧之色
公堂上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不安。
此时就算宋尚书再不懂刑侦此时也明白不太对劲。他连忙让手下带路。自己亲自去戴大人的房间。而其他人也觉得不对劲,纷纷跟了过去。
来到戴大人的房间门口,见房门紧闭,先是轻轻的敲了几下,然后又试探性的喊了几声。没有丝毫的反应。此时的吴晴的鼻子轻轻嗅了嗅然后说道:“里面有血腥味。”
李云健听罢,反手就是一掌。直接将反锁的房门震开。众人直接进入。发现屋子里戴大人躺在床上。左手手腕划破。地上的血液已经凝固。
割腕自杀。这是所有人进入这里的第一想法。李云健还象征性的测探了鼻息和颈部动脉,然后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现场最郁闷的应该是宋尚书,两天时间在他的面前死了一个知县一个知州。这要是陛下怪罪下来,虽然不是他的问题,却也足够让他头疼。
没给宋尚书更多懊恼时间。樊司长便发现
在戴大人的书桌上还放着一封刚写好的信。
樊司长拿起信匆匆的看了一遍,越往后看脸色越不对劲,整封信看完,已经气愤的将信拍在了面前的书桌上。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戴大人的尸体,对着戴大人尸体就是呸的一声,然后说道:“自杀算是便宜你了。”他的这一番行为让其他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樊司长重新拿起那封信读了起来。
原来与其说这是一封信,倒不如说这是戴大人的犯罪记录。樊司长拿着信的手都在颤抖。
樊司长面色凝重地拿起信,匆匆浏览着每一行字。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表情越发凝重,眼神中的惊讶和愤怒逐渐显现。当他读完最后一个字时,他气愤地将信重重地拍在面前的书桌上,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戴大人的尸体,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对着戴大人的尸体唾弃道:“自杀算是便宜你了!”
他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其他人感到困惑和不解,他们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原来,这封信并非普通的信件,而是戴大人的一份详细的犯罪记录。每一条罪行都被清晰地罗列出来,令人触目惊心。樊司长的手因愤怒而颤抖,他的手指紧紧捏住信纸,仿佛要将它撕碎。
就在众人等着樊司长将信读出来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名衙役慌张地跑进来报告:“皖南总督蔡楠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众人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不过,片刻之后,反应最快的还是宋尚书。他迅速命令手下控制现场,并组织众人赶紧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