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太子的感情一定很深的......”
赵琚两只手指,慢悠悠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就像以往转动着酒杯一般。
良久之后,不屑的笑出了声,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老皇帝对这个心爱的大儿子,感情的确很深。危急关头,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也要拉太子一把。
结果胳膊被刺客刺伤不说,在他的好大儿心里,还是自己的性命更要紧。
再倒上一杯清茶,饮下之前,还举杯邀了邀天上的明月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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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旧是皇子皇孙们的主场,老皇帝却没有出席,对外只说留在行宫,与两位真人谈论养生之道。
太子几次求见无果,老皇帝连句话都没给他。那些王公大臣个个都是人精,联想到周围不同寻常的气氛。立刻便有一百零八种猜测,在暗中流传。
“听说了吗,昨天狩猎,太子没有留意,原想射鸟谁知箭飞出去后,竟擦着皇上脑袋过去,差点儿出了大事。”
“不对不对,明明是遇见了刺客,危急关头太子把皇上顶在前头,让皇上给他挡刀!要不然护卫巡逻,突然严密这么多!”
“错了错了,太子要真的这么干了,皇上还能轻饶了他?我听说的是,太子......”
“嘭!”的一声响起,好好的羊脂玉鎏金顺字茶盏,摔在屋子中央,裂成大小不一的十几片,有那么几片直接溅到了房门外。
唐侧妃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这番动静,虽然没听到太子的怒吼,但越是没有才越可怕。
好在隔着窗户,里面的人也不知道她来了。唐侧妃没有犹豫,立刻改了主意,转身就走。
冰儿跟在她身边,不解的问道,“娘娘不是说太子心情不好,需要人好好安慰,都到门口了,怎么又不进去了?”
唐侧妃说道,“你没看见迸出来的那块碎片?”
冰儿不以为然的说道,“当然看见了,有什么问题吗?太子每回生气的时候,不都要砸几样瓷器才能痛快?”
唐侧妃瞥了她一眼,“你啊,跟了我这么多年,眼神还是不够利。”
“那块碎片不是什么白瓷,而是白玉,上面还带了点金箔。太子这回当真是气糊涂了,连自己最爱的那件茶盏,都没有顾惜。”
冰儿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娘娘连门都不肯进,这个时候过去,不是自讨苦吃?”
“不过也怪不得太子生气,外头传得那么难听,皇上的态度也让人捉摸不透。”
“太子殿下之前,好不容易将皇上的心都拢了回来。这事儿一出,东宫以后怕是要艰难了。”
“要奴婢说,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太子,生死之事有几个人能参透的。”
唐侧妃哀怨的叹了口气,粉面桃花的妆容,也遮不住她脸上的忧愁。
“话是这么说,但皇上却不会这么想。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和上回一样,那些刺客并非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诛心。”
“若是再让此人继续挑拨离间下去,太子与皇上的父子亲情,还能再经得起几次波澜?”
冰儿也不由得忧心起来,如果说太子是乔木,那东宫的嫔妃就都是藤蔓,依附乔木存活。
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不过是藤蔓上的尘埃。
整个东宫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太子不能登基,那些底层的宫女太监,或许还能有别的出路,她们这样的却没有选择。
“娘娘可千万不能让那些人的奸计得逞!”
唐侧妃说道,“没人比我更希望太子能早日达成心愿,不过越是到了危急关头,就越不能急躁。”
“人一急躁,就容易乱中出错,然后便是病急乱投医,最终自己把自己圈了进去。”
冰儿说道,“娘娘说得是,不过太子现在,可不像是能静得下心的样子。”
唐侧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就要看我们太子妃的了,她不是一直都自傲,自己原配正室的身份?”
“既然如此,正室就该有正室的气度。这种时候她不出面谁出面,难道还想让我们这些立女冲在前头。”
(妾为立女,是站立着的女子,不仅要伺候男人,还要伺候正妻。)
冰儿捂住嘴,轻笑道,“娘娘英明,这种福气合该太子妃一人独享。”
唐侧妃轻快的说道,“安排个伶俐眼神好的离远些留意着,看看太子妃出来时是何神情。”
冰儿说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