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程见状,好奇的问了句,“皇上为笑得这样开心,难道朝堂上有什么好事儿?”
难道有人为讨好皇上,献上了什么祥瑞不成?这也算是惯例,可他怎么没听说过?
赵琚收起笑容,敷衍道,“哪儿有什么好事,不过是想到一只猫。性子野,不服管教。”
“猫?”
高程疑惑,赵琚又不是先帝,什么时候喜欢猫了。不过猫而已,喜欢就养呗,也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不服管教......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猫房里的那些狸奴,都是先帝留下的爱宠,被娇惯坏了,也不懂人事儿。”
“皇上要是喜欢,奴才这就让人训上一训,您看如何?”
“您要是不喜欢那些,奴才让人再送一批新的入宫。什么乌云踏雪,鞭打绣球,挂印拖枪都安排上,保准比先帝留下的那些,更知道亲人。”
赵琚白了他一眼,他说的是猫吗?没眼色的奴才!
“不必了,朕不过是随口一说。”
“今天的香囊呢,怎么还没送来,莫不是还没做好?”
高程眨巴着小眼睛,原来此猫非彼猫,皇上还真会玩儿。
轻轻拍了下脸,高程恍然大悟道,
“瞧奴才这记性,只顾着伺候皇上喝粥,陪皇上说话,竟然把这要紧事给忘了!”
高程从怀里将香囊拿出来,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赵琚接过来瞧了瞧,竹月白的锦缎打底,下半是金丝银线交错绣成的水波,上半是一轮红日,红日四周环绕着如意云纹。
高程说道,“季姑娘的绣工,真是越来越精湛了。红日初升,光芒万丈。绣得好,寓意更好,正符合皇上如今的境遇。”
赵琚轻轻一笑,“让她整日绣这些,她怕是不乐意得厉害。”
高程笑道,“皇上您这话说得,季姑娘只是有点纳闷儿,用得着挂这么多个。”
赵琚将手上的香囊随手丢给高程,“拿去放着,等办完丧事再说。”
“朕看她这手艺,还得再练练,明日继续。”
“是,奴才知道。”
高程说道,“不过皇上您将季姑娘安排在偏殿,又不肯过去见她,这是为何啊?”
“季姑娘每天都要问上几句,那两个丫头性子沉闷,不得姑娘欢心。”
“她一个人呆在屋里,觉得寂寞的很。已经问过两回,想让花房的人过来伺候,也好陪她说说话。”
赵琚说道,“她想换谁?”
高程说道,“是季姑娘在花房的时候,一个屋的熟人。叫甘凝的那个年长一些,心思细腻为人和善,在花房名声不错。”
“叫妙莹的那个年纪小,性子咋咋呼呼,不怎么稳重。不过季姑娘对她,一直像是亲妹妹一般,有什么好事儿都想着她。”
高程觉得像妙莹这样的性子,就该待在花房,藏书阁这样的地方。
在主子身边伺候,第一要紧的是忠心,第二要紧的是管住嘴,够稳重。
这两点她都不合格,早晚会生出麻烦,招惹祸端。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
若是季寒苏已经得了名分,安排好了住处,他才懒得管这些。
可谁让季寒苏现在住的,是勤政殿的偏殿。赵琚也没表示过,有让她搬出去的意思。
人到了勤政殿,万一惹出什么麻烦,他这个督太监难辞其咎,少不得还要帮着她擦屁股。
也不说会有多大的事儿,但谁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呢。花房靠谱的宫女又不少,用谁不是用。
赵琚看了高程一眼,明白他想的什么,不以为意道,
“她想用就用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两日诸事繁杂,等登基大典之后,再给她安排地方。”
高程笑道,“诶,那奴才明日就把人领来,等季姑娘瞧见了,还不知道会多高兴呢。”
...............
第二天一早,高程就让人把甘凝和妙莹两个叫了过来,提点敲打过后,带到了偏殿。
“请姑娘安,皇上知道姑娘一个人难免寂寞,特意让奴才将她们带来伺候,也好给您做个伴儿。”
“还不快跟季姑娘请安!”
甘凝和妙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朝季寒苏跪下,“奴婢见过姑娘。”
“快起来,快起来。”
季寒苏将两人拉起来,对高程眉开眼笑道,“多谢高公公,若非您和皇上提起,皇上也不会想起我这档子事儿。”
高程笑道,“季姑娘客气了,这都是皇上的心意,奴才不敢居功。”
季寒苏道,“那就劳烦公公,替我谢谢皇上的这番心意。”
高程道,“应该的,姑娘这会儿有人陪着,奴才就先退下了。有什么事情,让人知会一声即可。”
季寒苏道,“公公事务繁忙,去忙便是。我这里都还齐全,并没有什么缺的。”
高程退下之后,季寒苏立刻拉着两人到旁边坐下,妙莹迫不及待的说道,
“寒苏姐姐,真的是你,我没看错吧?之前你突然不见了,我们找了好久,都要急疯了。”
“后来林姑姑说你被调去了别的地方,东西也都被人收走了。我们还在猜测你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没想到你竟然被皇上看上,还住进了勤政殿的偏殿!你现在打扮,比许多娘娘都要好看。”
季寒苏笑着说道,“我也没想到会住进勤政殿,每天都待在屋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都要发霉了。”
“还好你们两个来了,以后也能热闹些。”
“寒苏姐姐,你和皇上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了。怎么都没听你提过,刚才高公公说,让我们来伺候你的时候,我们都不敢相信。”
甘凝扯了扯妙莹的手臂,“这里是勤政殿,不是花房。姑娘的身份不一样了,不该多嘴的不要多嘴。”
妙莹委屈的点点头,她就是有些好奇而已,“我知道,可姐姐和......”
在甘凝的凝视下,妙莹自觉的改了口,“可姑娘和皇上都在一起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吧?”
“与皇上有关的,就没有小事。你自己受罚没什么,不要连累了姑娘。”
甘凝除了一开始的不适应,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对季寒苏的态度,也恭敬许多,
“姑娘莫怪奴婢多嘴,您现在是皇上的人,又被安排在勤政殿,是多大的殊荣?”
“别的娘娘忙着为先帝守灵,还没有察觉。等登基大典之后,怕是瞒不了多久。”
“到时候您要面对的,是整个后宫的娘娘,还有她们的母家。”
“不再是以前在花房的时候,宫女太监之间的那点儿算计了。”
“甘凝姐姐这话,都是为我着想,我也承你的意。既然走了这条路,这些事情是怎么也避不开的。”
季寒苏看向妙莹,像往常一样,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这性子是该注意些了。”
“不过私底下,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你们大可不用这般拘礼。不论以后如何,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以前那样!”
甘凝对季寒苏承恩之后,也没忘了她们,把她们接到身边很是感动。
“有这些年的情分,您又如此厚待,奴婢二人一定忠心不二,为您效犬马之劳。”
妙莹也点头说道,“凝姐姐说的是,奴婢一定忠心侍奉。”
季寒苏笑着握着两人的手,三人坐在窗前,说了好一会儿私房话。
甘凝说忠心不二她信,妙莹说这话她是半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