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苏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从去年赵琚假意离京之后, 她就再没用过紫丁香避孕。
搬进合欢宫之后,也格外注意保养,每天都在为怀孕做准备。
只不过两三个月过去了,还没看见成果。
季寒苏道,“皇上登基的日子不长,孩子的事情要看缘分,急不来的。”
“我和皇上都还年轻,身子也没有问题,不必急于一时。”
妙莹道,“话是这么说,可戏文上不都说,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吗?”
“奴婢听说太医院有位宋太医,是京中出了名的送子观音。”
“经他调养过的嫔妃命妇,大半都如愿以偿,生出的孩子又白又胖十分可爱。”
“奴婢这就去将他请来,为昭仪好好调养,兴许过不了多久就成了呢!”
甘凝道,“妙莹这话说得极是,这位宋太医名声这么响,想来是有真本事在的,要不然也不会被真多人信服。”
“奴婢也觉得可以将人请来瞧瞧,算是有备无患。”
季寒苏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是不是真的助孕倒是其次,把身体养好了,等到哪天真有了,也能少受些罪。
“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位宋观音宋太医,不仅医术好,名字寓意更好。”
“那便请他过来看看,就当图个心安。”
妙莹道,“是,奴婢这就去太医院。昭仪您先歇着,一会儿奴婢就将人带来。”
季寒苏点了点头,看着妙莹风风火火的出了门,无奈的笑了笑。
然而等了好一阵,也没见到人影。
季寒苏觉得不对,莫不是妙莹嘴上不饶人,和人拌了起来。
或者急三火四的冲撞了什么人,被抓住了错处。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甘凝和栀子也都担忧起来,季寒苏终于坐不住了,
“栀子,你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为何都这会儿了,还不见她回来。”
“是,奴婢遵命。”
栀子应了一声,就急切的往外走。刚出了殿门口,就见妙莹拉着宋太医,一路小跑过来。
可怜宋太医一大把年纪,胡子都老长了,被折腾得上气不接下气。
“妙莹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这一趟可废了我不少力气,可算把人带回来了,这就过去和昭仪复命。”
妙莹喘着粗气,转头又对宋观音道,
“宋太医,辛苦您和奴婢进去。您放心,不会让您白跑一趟的。”
宋太医弯着身子,双手撑在大腿上,显然累得厉害,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姑娘可别这么说,容老夫先歇口气了来,诊脉这事儿可急不得。”
“歇口气也容易,您先和奴婢进去,坐着喝口茶,好好休息。”
说完,妙莹扯着宋太医的衣袖,将人拉了进去。
两人刚一露面,季寒苏难掩惊讶,先让甘凝将宋太医带下去喝茶,其他事情暂不用着急。
然后才仔细询问妙莹,到底是怎么回事。
妙莹连着喝了好几杯凉茶,才缓过劲儿,细说起来,
“昭仪您是不知道,今儿个早上皇后说了选秀的事儿,又让嫔妃们在子嗣上多上心后,其他嫔妃突然都着急起来。”
“只因宋太医是太医院妇科千金一道的圣手,所以别的娘娘也都点名了要他过去。”
“奴婢去太医院的时候,宋太医已经被舒嫔请了过去。”
“等奴婢好不容易赶到清凉殿,还是晚了一步,宋太医一出来就直接被拉去了康妃那里。”
“奴婢只能紧赶慢赶,到凝华宫门口守着。谁知没过多久,丽嫔宫里的锦云,柳婕妤宫里的抱琴也都到了。”
“都是想请宋太医过去,为她们主子调养身体的。”
“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奴婢哪能让她们抢在前头。”
“所以等宋太医一出来,奴婢拉着他袖子就跑。锦云她们还想拦着,奴婢可劲儿的说了一场。总算幸不辱命,替昭仪把人给抢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折腾了这么久。”
季寒苏了然,可劲儿的说了一通?以她那副尖牙利嘴,怕没少挤兑人。
没过问这些枝叶末节,季寒苏从果盘里拿了个桃子,递给妙莹,“累着了吧,吃个蜜桃甜甜嘴。”
妙莹拿着桃子,笑着说道,“奴婢多谢昭仪,也就是跑小半个后宫罢了。为着您的事儿,奴婢不觉得累。”
没过多久,甘凝带着宋太医进来。
“臣参见季昭仪,昭仪娘娘吉祥。”
季寒苏道,“宋太医请起,辛苦您大老远的跑这么远过来。”
“我这宫女性子莽撞,做事儿一根筋,今日委屈您了。”
“我替她给您赔个不是,请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
原本被拉着一路狂奔,累得喉咙像火烧似的,宋太医心里多少有些怨言。
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贴身宫女都这副样子,可见宫中传言不假,季昭仪恃宠生娇,不是个好相与的。
可刚才一进来,季寒苏并未急着让他诊脉,而是和颜悦色的吩咐宫女带他去休息,又让人送了果盘和凉茶,绿豆汤。
这会儿又温温柔柔的和他道歉,并不像众人说的那么娇纵任性,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看来是传言不真,那些人嫉妒季昭仪的恩宠,所以才故意胡编乱造四处散播,想要坏了她的名声。
宋太医道,“昭仪实在太客气了,臣担当不起。”
“能为您解忧,不仅是臣应尽之责,也是医者的本分。”
“妙莹姑娘只是心急了些,臣并不觉得有什么。”
季寒苏微笑着道,“宋太医雅量。”
宋太医道,“昭仪夸赞,臣愧不敢当。只是不知昭仪叫臣过来,究竟所为何事。”
季寒苏道,“并非什么大事,只是今日请安的时候,皇后娘娘希望后宫能多诞育皇嗣。”
“宋太医是这方面的圣手,所以请您过来替本宫诊脉,看看该怎么调养更好。”
“举手之劳罢了。”
宋太医拿出脉枕,放在桌上,等季寒苏把手腕放上,覆上丝帕之后,才开始探脉。
在这期间,宋太医又问了季寒苏几个问题,季寒苏都据实以告。
过了有一会儿,宋太医才将手收回,但眉头微皱,像是在思索什么。
季寒苏手里的丝帕都被捏紧了,小心问道,“宋太医,本宫身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