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苏的目光,大大方方的从安妃等人身上滑过,大声说道,“当然有!”
皇后眉头微皱,面色沉了下来,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宸妃这样子,显然是有恃无恐。难道她还有什么依仗,确保自己能够洗脱嫌疑。
又或者这件事情......
季寒苏看向跪在地上的桃花,直接问道,“桃花是吧?”
“你说你跟在那人身后,亲眼看见她进了合欢宫。那你可知道,她到底是谁?”
桃花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奴婢见她进去之后,就偷偷回去了。想着后面有机会,再悄悄打探。”
“可是还没等奴婢弄明白到底是谁,宋姑娘就发病了。芳嬷嬷和韩总管奉命严查,奴婢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心里害怕极了。”
“虽然奴婢不知道她的姓名,但奴婢记得她的样子。那个宫女一定是合欢宫的人,不会有错。”
季寒苏道,“本宫相信你说的是实情,只是你就这么确定,她不是故意让你瞧见的?”
桃花一脸迷糊的看向季寒苏,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她悄悄跟在后面,怎么就成了那人故意让她跟的......
皇后问道,“宸妃,你这话是何意?”
“臣妾的意思是,今日之事,是有人蓄意构陷于我。”
季寒苏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起身走到孙嬷嬷身边,伸手将那只七宝金镯拿了起来。
“这只镯子,的确是皇上所赠。原本是一对,只不过我嫌两只手都戴着太沉了,于是每次都只戴一只。”
“剩下的那只,一直收在库房里面,就没有拿出来过。”
“三日前,皇上送了臣妾一套宝石项链,与这对镯子倒是极为搭配。”
“于是让人将这对镯子,与项链一起收好。不管是以后拿出来戴,还是拿去送人,都方便。”
“谁想宫女找了一圈儿,库房里放着的那只还好好的,妆台匣子里收着的那只,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合欢宫里有人手脚不干净,我自然不高兴。原本想将人都叫到一起,好好查查。”
“但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传出去也让人看了笑话,所以吩咐了董太平暗中调查。”
“晚上皇上过来的时候,见臣妾不高兴,您问了我几句。”
“知道是因为丢了镯子,还安慰臣妾,只是个镯子罢了,不值得多费心思。”
“还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又赏了臣妾好几对。”
赵琚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一件死物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要是真的收买宫女,也不会拿出御赐之物。连安妃都能认得出来的东西,宸妃是有多傻,才会这么做。”
“那万一是做贼的喊着捉贼,有人故意让您做这个人证呢?”
赵琚冷声道,“你是说朕被别人利用了吗?”
“臣妾不敢......”
安妃嘟着嘴,在心里给季寒苏,又添上了一笔。
那宫女办事也不可靠,让她拿一件看着不起眼的东西,却拿了件御赐之物,还是成套的。
皇后违心道,“这样说来,此事的确有可疑之处。”
她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原本以为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她们这边。
谁知风水轮流转,转得实在太快。这才多久,就都到了季寒苏那头。
既然收拾不了季寒苏,收拾算计季寒苏的人也一样。反正都喜欢和她这个皇后过不去,谁被责罚对她而言,都是件好事。
季寒苏道,“皇上英明睿智,不会被小人迷惑。”
“既然镯子的事情,已经解释清楚。剩下的,便是那个宫女。”
“桃花,你确定看见那人从后门进了合欢宫,没再出来吗?”
“看着本宫的眼睛,照实说。”
桃花目光闪烁,看着季寒苏,奴婢了几声,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宸妃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能穿透人心。她藏着的那点儿小心思,都被看得透透的,毫无遮挡。
“刚才不是还言之凿凿,这会儿怎么就不确定了。”
皇后厉声道,“皇上面前,还不从实招来!欺君之罪不可犯,你想连累到家里吗?”
桃花害怕得全身颤抖,哭着说道,“奴婢...奴婢......”
“奴婢看见她走近合欢宫后门,这时候边上有人经过,因为担心被那人发觉,所以直接离开了。”
“她到底进去没有,奴婢并未真的看见。可她要不是合欢宫的人,怎么会去合欢宫的后门?”
“且这个镯子,的的确确也是宸妃娘娘的啊。若不是合欢宫的人,她怎么拿得出来。”
容妃摇摇头,叹息道,“这个丫头,明明没有确定的事情,说得和真的一样。”
“这不是宸妃发觉不对,问出了实话,岂不糊里糊涂的,就被扣上了不白之冤。”
“皇上皇后,以臣妾所见,这件事大有蹊跷。”
季寒苏看了眼容妃,随即说道,“不如将合欢宫的人,都召集起来,让桃花辨认?”
皇后道,“是与不是,一认便知。”
赵琚点头,“既然如此,来宝,你带她去合欢宫。”
来宝站了出来,“奴才遵旨。”
依旧是两个小太监,将桃花架了起来,跟在来宝身后,往殿外走去。
安妃忐忑的看了知香一眼,见知香目光肯定,和她微微点了点头,才放下心来。
等来宝就匆忙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一刻钟。
“皇上,皇后娘娘,奴才赶到合欢宫的时候,董公公正好捆了一个叫做春杏的宫女。”
“说是这个宫女手脚不干净,偷了娘娘的七宝珠镯。事发之后想要自尽,被他及时拦下,正准备送去内府处置。”
“奴才让桃花辨认过了,可桃花说和她联系的,并非春杏。其他合欢宫宫女,桃花也都看过了,没有发现那人。”
“奴才将春杏也一起带了过来,此刻就在殿外候着。”
皇后道,“带她进来,本宫要好好问问,到底是谁指使她的。”
安妃手里的丝帕被捏成了一团,不由得紧张起来。
康妃留心到这些,故意问道,“安妃,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面色不太好啊。”
安妃道,“你看错了,我就是觉得这天儿有些热。人一多,冰就不够用了。”
康妃嘲讽的道,“原来安妃是被热着了,我还以为,你这会儿该是如坠冰窟呢。”
安妃瞪了她一眼,转过头不再搭理。
春杏被带上来后,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季寒苏道,“我自问对你不薄,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为何要陷害于我。”
“你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需要钱,还是觉得就要出宫了,想为自己多做些打算?”
“来宝说你被抓住的时候,正要自尽。是谁威胁你了,还是你有什么苦衷,让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爱惜!”
春杏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季寒苏每问一句,她就死命的摇头。
“娘娘没有对不起奴婢的地方,是奴婢不好,才犯下大错,还连累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