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高兴,她就高兴。安妃很快的摆正了自己的态度。
反正无论是季寒苏还是皇后,她们中间只要有一个人倒霉,对她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含露那个丫头?全家性命都被她捏在手里,不怕她不听话。
“何昭仪倒是提醒大家了,皇上都已经坐了半晌,怎么皇后娘娘还不回来。”
“宫宴上的这壶西域葡萄酒,真的就这么醉人?”
赵琚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看何昭仪的眼神,透着一股探究和危险。
所以她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向皇后报复?
还有安妃,多大年纪了,还是以前的娇小姐性子。十几岁的女孩这样,虽然娇纵但也不失可爱,快三十岁的女人还这样,未免也太过愚蠢。
女人之间的恩怨,只要不是太离谱,他向来是不愿意多管。
是他往日的纵容,养大了她们的胆子,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当着一群亲贵命妇的面算计皇后。
把他的面子也放到大庭广众之下,肆意的踩着玩儿。
还是她们个个都以为自己智谋无双,随便翻翻手动动脚,能将他这个皇帝玩弄于鼓掌?
赵琚淡淡的道,“皇后身子不适,不胜酒力,朕已经让人送她回去休息了。”
“今日乃是家宴,有朕在这里作陪,也是一样的。”
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季寒苏身上,赵琚知道这事儿即便她没有直接插手,也至少是作壁上观。
季寒苏夹菜的动作一顿,顶着赵琚的目光,给景昊和华蓥一人夹了一只鸡翅。
怀疑她又怎么样,她也是受害者,只不过没如这些人的愿,傻乎乎的跳进圈套罢了。
事情已经发生,皇后这回估计是栽了。即便赵琚肯替皇后遮掩,等宫宴散去知晓内情,心里还不知道怎么膈应。
为一个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的女人,因为她没有大方的以德报怨,就处置她这个心尖尖儿?
安妃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赵琚的态度。但一想到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机会,就这么轻飘飘的让它溜走,真是让人不甘心。
“皇上果然疼惜皇后娘娘,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帝后怎么能不并肩呢?”
“皇后娘娘刚才还和诸位王爷王妃谈笑风声,那面若桃李的红润,臣妾等都好生羡慕呢。”
“怎么突然之间,就身体不适了......”
赵琚目光如刀,直接向她扎去,冷冷的声音,蕴含着帝王至高无上的威严,
“你这话是在质问朕吗?”
安妃突然觉得全身发冷,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她刚才似乎有些太急功近利了,忘了这个男人骨子里有多无情。
“臣妾不敢。”
“不敢就好,大家继续!”
何昭仪忍不住想开口,她绸缪了这么一场好戏,没有观众怎么行。
这次要是不能将皇后钉死,让皇后有了喘息,就都白费了。
粉蓝知道自家昭仪的想法,死死扯住她的衣袖,不让她再多言。
皇上明显在替皇后遮掩,说再多有什么用,难道还能逼着他去捉奸不成?
惹怒了皇上,所有人都不得好死,反而会让他对皇后的怒火降低,纯属得不偿失。
紫宸殿的气氛变得十分怪异,表面上所有人都其乐融融,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大部分人脸上的笑容,都透着一股僵硬。
举杯对饮的时候,各种眼神交流不断,诸位王爷王妃祝酒的时候,也比上半场要小心谨慎得多。
好不容易磨到皇帝离开,众人各自散去,也没等到椒房殿有消息传来。
其余亲贵及命妇都各自离宫,韩王夫妇却还焦急的等在宫中。
他们好好的儿子喝醉了去更衣,就再也没有回来。
联想到宫宴的时候,嫔妃之间的眉眼官司,还有皇帝的态度。
韩王额头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冒,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这个混账东西,莫不是被人利用,牵连到后宫秘事里了?
韩王妃慌乱的道,“恪儿现在都还没回来,也没人给个准话,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王爷,您得拿个主意才行啊。咱们可就只有这一个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我就不活了!”
她不能生育,韩王的身体也没多好,辛苦了大半辈子,就得了这么一根儿独苗。
尤其是赵恪是她陪嫁丫鬟所出,一生下来就在她院子里养着。除了隔着一层肚皮,和亲生的也没什么差错。
从小捧在手心儿里养大,也没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只要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做个富贵闲人。
能给他们夫妻两个,多生几个孙子孙女儿,就比什么都强。
也是因为这个,皇上威逼利诱要削藩的时候,他们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除了想多要些好处,并没有多做别的。
实在是自家的情况,自家知道。儿子被他们宠溺太过,根本就立不起来,没有闹的资本。
可现在孙子还没生,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韩王府辛苦积攒下来的一切,就只能便宜了外人。
皇帝的儿子虽然不多,但能继承皇位的也只有一个。新立的王府,哪里比得上他们这种老牌的藩王府。
二皇子虽然不得宠,但也是他的亲儿子。按照当今皇上之前过继侄子的做法,多半是打上他们家的主意了!
韩王妃越想越哆嗦,她要的儿子是被她从小养大,视她如生母,时常对她嘘寒问暖的赵恪。
可不是亲不得,重不得,顶个儿子名号,却在宫里尽孝的皇子!
不仅韩王妃急,韩王也急!好歹曾经他也是皇子,顶着那些哥哥弟弟的压力过活。
能有今天这一切,全靠他能服软懂低头。想也是因为如此,被后宫这些女人当成了软柿子。
要是他儿子真出了什么事情,拼着这条命不要,他也要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