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后,眼睛里却只看得见这些,你不输都没有天理。”
“我能站在皇上身边,靠的从来就不是美色。”
季寒苏将手里的暖炉递到清萍面前,慢悠悠的道,“烧了大半夜,这手炉有些凉了,劳烦清萍姑娘替本宫加点儿炭火。”
清萍狠狠的瞪着季寒苏,“奴婢是皇后娘娘的陪嫁宫女,即便是贵妃,也不能随意指使。”
季寒苏微微一笑,“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果然非同一般,不过这脑子显然是不太灵光。”
“只看领会主子心意这点,连我宫里的粗使奴婢都比不过,难为皇后娘娘能容忍你这么久。”
清萍说道,“奴婢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季贵妃三言两语就想挑拨我们主仆之间的关系,是打错了算盘。”
“你想支开我,好对皇后娘娘不利,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季寒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支开她好对皇后不利?
这丫头是对自己身体素质有什么误解,还是以为她会直接给皇后一刀......
“这人啊,还是得多读点书,不然人家说句话都听不懂。”
皇后说道,“你先下去吧,本宫也想单独和季贵妃说几句话。”
“娘娘!”
清萍显然对此极不赞同,但见皇后已经打定主意,只能含恨瞪了季寒苏一眼,然后退了出去。
她就在门口守着,只要里面有什么不妥,立刻便冲进来救驾!
皇后认真的看着季寒苏,从来没有这样仔细过,将她身上每一根毛发,都刻进眼里。
“曾经皇上与本宫,也算得上是对恩爱夫妻。即便这中间还有安妃等人得宠,但到底都越不过本宫。”
“你刚出现的时候,本宫虽然重视,但到底没当回事,总觉得最多不过是第二个安妃罢了。本宫能容得下她们,就能容得下你。”
“可没过多久,本宫就发现,你和她们都不一样。皇上对你的宠爱,远比对其他人的要多。”
“这么多年,本宫都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的,让皇上这样钟爱......”
皇后眼中尽是不解,若说皇上不喜欢高门大户出身的嫔妃,模样可人的宫女也有不少。
还有那些皇室宗亲,也会挑选些才貌双全的女子送入宫中,想模仿季寒苏争几分恩宠的也不是没有。
但一个入赵琚眼的都没有,最后都只能是白白蹉跎青春。
少数几个做了宫中女官,其他的不是被赵琚赐给大臣,便是等到了年纪被遣散出宫。直到现在,一个成事的都没有。
季寒苏笑道,“您把皇上当什么了,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昏君?”
“是不是还觉得女人除了传宗接代,就没别的价值了?身为皇后却这样自轻自贱,你凭什么觉得比我来得高贵。”
“别的不提,只说今晚的事情,你是不是觉得皇上对你很残忍啊?”
皇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显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在我看来,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皇帝,他对你已经格外容忍了。”
“先别忙着高兴,他容忍又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你是皇后,仅此而已。”
季寒苏插刀插得毫不留情,丝毫没有顾及皇后的心情。
皇后不信道,“如果你是想要羞辱本宫,就打错了算盘。”
“本宫与皇上夫妻多年,还有景珩和兰陵在。即便现在比不上从前,皇上对本宫也不会没有真心。”
季寒苏笑道,“你要自欺欺人,我也不反对。不过即便有些情意,也都被你的愚蠢给耗光了。”
“拿贞洁说事虽然恶毒,但的确有用。若是让你们算计成了,我不论是出现在流光阁,还是出现在这里。”
“即便证明我是被冤枉的,这事儿也会成他心里的一根刺。为了皇上的颜面,别说恩宠,性命能不能保住都犹未可知。”
“你想把这么大顶绿帽子往他头上套,最后自食恶果不说,还连累了大皇子,你让他怎么怜惜得起来。”
“还有韩王世子,他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害他?”
季寒苏真想不通,皇后的政治敏感度,怎么能低成这样。但凡是换一个别的什么人,赵琚都不会气成这样。别以为禁足就完事儿了,皇后这回不脱一层皮才怪。
这也说明今天晚上的事情,是她自己的主意,与孟家没有关系。但凡承恩公知道,今晚的事情都不可能发生。
削藩这事儿算是成了定局,顶着秦王的血泪,其余藩王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不能在封地作威作福,但依旧是富贵王爷。
能在京城养尊处优的过日子,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那些封地,大多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世间最难把控的便是人心,赵琚给的待遇再好,也不能满足所有人的想法。对削藩不情不愿的人,也不在少数。
且碍于两代帝王,对儿子、兄弟下手之狠,还接二连三吃他们这些远房亲戚的绝户,这些藩王心里也没少犯嘀咕。
几代积攒下来的财富,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朝廷这几年又是打仗,又是旱灾,地方上偶尔也冒出些天灾人祸。
后宫每年都强调要削减开支,户部也没少和各部吵架要求节俭。
这些日子对宗室的厚待,朝堂上可没少吵架。
万一皇帝是想先把他们安抚好了,过个几年再逐个击破,把他们当年猪宰了又该如何?
除了纪王之外,韩王一家对削藩这事儿最配合。整个王府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在藩王里头势力垫底。
当爹的没什么事业心,成日就知道和王妃讨论诗词歌赋。做儿子的也文不成武不就,最大的爱好是做玉雕。
一家子安分守己,与世无争,既没有横行霸道,也没有欺男霸女。
要是这样一点威胁都没有的人,进了次宫就再没能出来,宫里还没给个明确的说法。
那些子孙繁盛,又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恶事做尽的藩王会怎么想?皇帝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把他们片成鱼头汤?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该休养生息的大乾,立刻便会有另一场动荡。
别以为这些藩王都在京城,就只能束手就擒,出不了事。太平公主曾经也这么想的,最后却被李隆基抓住机会,落得个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