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母的责任?
他要不要认真听一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话......
“您也知道臣妾是两位公主的庶母,既不是她们的生母,也不是她们的嫡母。”
“皇后和安...于昭仪都好好的,我如何能教导她们的孩子?”
“您这些话我就当没听过,皇上也以后别再提了。不然昨晚上的事情,怕是还不知道会再出现多少回。”
两位公主都已经记事,有生母在边上看着。轻不得,重不得,左右为难不说,大概率养不熟。
她又不是闲着没事做,给自己找这么两块烫手山芋。赵琚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竟然想了这么一出。
要是真接了手,以后这两个公主但凡有什么不舒服,就都是因为她照顾不周的缘故。
两位公主要是红了眼睛,被人看见她就是面甜心苦,背地里趁机磋磨……
诗书礼乐,品行才情只要有一点儿不如华蓥,她就是故意捧杀,属实是两块烫手山芋。
赵琚见季寒苏拒绝得这样果断,也不好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毕竟这种事情,若是强迫她答应,也不会真的上心。
“既然你这样反对,那便先不谈。但你我夫妻一体,朕希望你有时候,也们多体谅体谅,朕的难处。”
夫妻一体?
若是换作别的嫔妃,听见赵琚这么说,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
可她季寒苏是什么人,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没点儿实际的东西拿出来,仅凭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让她当那头面前被吊着萝卜的毛驴,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季寒苏看着旁边架子上,满月样式的铜座玛瑙灯,微笑着问道,
“皇上您瞧这座新送来的玛瑙灯,溜溜的像不像是一张大饼?”
“和您画给我的那些比起来,也不知道那张更圆。”
赵琚扯了扯嘴角,他自问这些年,做得不差。换作其他人,有哪个能像他这样,骄贯纵容她至今。
任谁来说,他都能理直气壮的表示,自己是万中无一的顶好夫婿。
“这怎么能是画饼呢,朕答应过你的事情,又有哪件是没有做到的?”
季寒苏道,“您以前说过时机成熟的时候,就立我做皇后。刚才又说,我们两个是夫妻一体。”
“可在名分上,我还是贵妃。即便现在替您操持宫务,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低了别人一头。”
“我就想知道,这时机什么时候才到。”
赵琚尴尬的扯出了个微笑,这点儿他的确是没做到。
“你虽然不是皇后,但也是朕唯一的贵妃。现下皇后病重,没精力操持宫务,你如今便是位同副后。”
“虽然名分上差了些,但别的却差不了什么。何况在朕心里,你一直都是朕的妻子,何必在乎这点儿虚名?”
季寒苏把头搭在他肩上,右手在赵琚胸膛游走,委屈的道,
“可我想光明正大的站在您身边,而不是整日被人说闲话,指责我越俎代庖。”
“您不是最心疼我的吗,怎么忍心见我,一直受这样的委屈?”
赵琚不是没考虑过这事儿,皇后的废立乃是朝政,前头几年他忙着排除异己,收拾蛀虫,防备鞑靼和削藩之事。
不希望后宫再闹出事情,破坏他努力维持的局面。
孟家父子一向识时务,他对皇后如何冷淡,也只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承恩公夫人,在背后教导皇后如何讨他开心,平衡嫔妃。
对他偏爱季寒苏,不敢露出丝毫不满。但他们绝对不会任由皇后被废,这关系到孟家的根本。
无故废后一向被视作昏君所为,皇后算计不成反受其害的事情,也不能摆在明面上。
那些不知内情的大臣,怕是还会以为,他是色令智昏,薄情寡信之人。
其实这些他都可以不在意,但却不能不考虑,景珩和兰陵两个的处境。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里面的轻重拿捏,比处置十个秦王,还要让他为难。
“谁敢给你委屈,你告诉朕,朕替你出气。宜宁这个皇后做得,是不能让朕十分满意。”
“但到底与朕少年结发,一路从王府走到今天。虽然也做了一些错事,但还不到废后的地步,总要顾及到景珩和兰陵的处境。”
季寒苏道,“皇上顾及景珩,就不在意我们的华蓥和景昊?”
“我要是孤身一人,受些委屈也没什么。可做娘的,都想自己的孩子得到最好的。”
“您既然不愿给我这个名分,当初又何必做出承诺。又一口一个夫妻的,让我以为您是真心答应,且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给了人家希望,又让人家知道由始至终,都是我在痴心妄想。”
“都说您偏爱我们母子,我倒是想问他们一问。哪个被偏爱的人,会像我这样,被您当成猫儿狗儿戏耍?”
季寒苏握着拳头,挠痒一般的捶打着赵琚的胸口。被赵琚一把抓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这事儿你让朕再想想,既然答应了你,便绝不会反悔。”
赵琚安慰道,“你且再等等,时机到了朕就满足你的心愿,皇后娘娘。”
季寒苏追问,“那要什么时候,时机才算成熟?总不会是等到臣妾人都没了,您才下旨追封,给个死后哀荣吧......”
赵琚被戳中心事,又不好承认,灵机一动想到个借口敷衍,
“怎么会,朕岂会是这样的人!皇后身体不好,这大半年来药就没有断过。昨夜被送回椒房殿后,又吐了血。”
“她年纪本就比你大上几岁,身体又不比你康健,想来再等个几年,也就差不多了。”
季寒苏抬头看着这人,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不过这话她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似乎贾琏偷娶尤二姐的时候,也这么说王熙凤的。
男人当真都是一路货色,不同的是,她做不得尤二姐,想不认账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