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群人疾驰而来,马蹄声踏进十四耳朵里。
为首的不是临淮王又是谁。
那一身气势扑面而来,像是猛兽一般危险,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人一掌拍成肉泥。
他这才知道林澄玉方才说的报信是什么意思,不由很是佩服。
但是他不敢说,他不是遇见匪徒时报的信,还在京中时,公子非要出城,那会儿他就报信了。
只是,他的耳力也算是好的了,没想到公子耳力更好,人还不知道在多远之外,竟都逃不出他的耳朵。
林澄玉被他的星星眼看得有些心虚,他哪里是靠听力分辨敌友,分明是开了挂的缘故。
玄铮跳下马,焦急地把林澄玉上下打量了一番,“出城怎么不喊上我一起呢,要是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办?”
林澄玉板着脸,能有什么万一。
玄铮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肯定还在生气,心中很是无奈,“你……我们的事待会儿再说。”
一群匪徒被玄铮带人策马而来的气势惊住,知道他们这次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心中皆是悲凉。
玄铮不管三七二十一,让护卫把这些人绑了,先关进大牢再说。
十四恨恨地说:“要好好教训他们,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方才竟还敢大放厥词,要把我和公子绑回去泄火,实在可恶。”
他的一张嘴叭叭个不停,林澄玉拦都拦不住,眼看着玄铮的脸越来越黑,冷的要冻死人。
玄铮怒极,对着护卫冷声道:“绑回去,严刑拷打。”
“是。”
匪徒们都被押走,玄铮低头看着林澄玉,林澄玉撇开头,显然还在生气,不愿意看他。
玄铮叹了口气,拉着人上了马,把林澄玉牢牢禁锢在身前不让动,“回去再说。”
林澄玉背后是玄铮宽阔有力的胸膛,玄铮独有的气息无孔不入,牢牢把他包裹在其中,“松开些,太紧了。”
玄铮策着马,哼笑道:“总算愿意说话了?”
“没有。”林澄玉手肘向后,捣了捣他,“我说太紧了,松开些。”
玄铮却说:“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到。”
他本想哄着人多说几句,没想到怀里这小祖宗这就不出声了。
玄铮坏心眼地紧了紧手臂,林澄玉却像哑巴了一样,不让他如愿。
玄铮对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些天,他在府中抓心挠肝一样难受。
吵完架的第二天,他就忍不住想去贾府找人了,可是想起这小混蛋说的那些话,他硬生生又忍了好几天。
还想着这小混蛋只要随便服个软,他就不生气了,可是等来的却是这祖宗策马出京的消息。
真是把人惯坏了。
玄铮把人往怀里按了按,林澄玉闷闷地说:“你是不是想憋死我。”
其实哪有那么夸张,只是挡风而已,林澄玉这是在故意找茬。
玄铮也知道,并不说话。
林澄玉等了半晌,没听见头顶有声音,便悄悄抬起头看了眼。
正好对上玄铮含笑的眼眸。
林澄玉迅速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缩在玄铮的披风里,拉紧系带。
勒死算了。
玄铮后颈被勒得有些难受,他空出一只手,揉了揉林澄玉的头顶,“祖宗,再勒紧点,我们就一块摔下去了。”
“哼。”林澄玉低声嘟囔道,“反正摔不死。”
玄铮无奈,“是是是,摔死我了不要紧,把你摔了我心疼啊。”
林澄玉又想起了争吵那日的话,他不想把自己表现得这般扭捏,却还是忍不住又说:“摔了你也有人心疼。”
玄铮眼睛一亮,“你会心疼吗?”
林澄玉却说:“你的王妃侧妃们心疼。”
“你……”玄铮咬牙,“还说?!都是没影的事,再说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林澄玉还不知道他,在自己面前放的狠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没有一句实现的。
他会怕才是奇了。
两人骑着马,刚开始速度还挺快,到后面就开始慢悠悠慢悠悠往前走。
这时候的天气正凉爽,风抚在脸上很是舒服,林澄玉闭着眼,享受的样子看得玄铮手痒痒。
林澄玉白嫩精致的脸颊被捏了一把,他眼睛都没睁,说:“爪子不想要了?”
玄铮收回手,开始装无辜,“方才你脸上有个小虫子,我只是在帮你赶虫子而已,你也太凶了。”
林澄玉“哼”了一声,说:“我让你帮我赶虫子了?我还在生气呢,别烦我。”
玄铮以为那事就过去了,没承想还没过去。
“咱不能这样啊,那都是些没影的事……”
林澄玉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地说:“生气就是生气,再跟我讲道理,我就回家。”
玄铮无法,摊上这么个不讲道理的祖宗,他也只能认栽,“好好好,不讲,都是我的错,小公子大人大量原谅我,今个就跟我回府吧。”
他嗓音低沉悦耳,微微低着头,在林澄玉耳边说出这番话,唇齿间的热气尽数扑在林澄玉白嫩可爱的耳朵上,将那耳廓染了个通红。
林澄玉缩了缩肩膀,侧过头让他离远些说话,玄铮知道他最怕这个,哪里会依,越发凑近了,薄唇几乎贴在了他耳朵上,“这样说话听得清楚。”
玄铮有意逗弄,林澄玉太知道他的恶趣味了,抬手推了推他,“我又不是聋子,你离这么近,是想让我给你一个大嘴巴子吗?”
两人一路闹着回了王府,玄铮下马后伸手要抱他下来,林澄玉哼了他一声,长腿一跨从马上跳了下来。
玄铮拍手,“不愧是我家澄玉,下马的风姿都如此潇洒动人。”
林澄玉满脸黑线,只想捂住他的嘴,玄铮往后躲着不让他捂,继续用十分夸张的语气,把林澄玉从头发丝夸到了脚后跟。
林澄玉脸皮没有他厚,不想在这里当显眼包,快步走回府里。
“我看你是疯了,再不住嘴,我就拿浆糊把你的嘴粘住,让你吃不了饭说不了话。”
安管事迎了上来,总是笑着的脸今日却布满阴云。
“王爷,赵全在庄子上寻死觅活,把脑袋磕伤了,闹着要见王爷。”
玄铮这会儿哪里有空搭理什么赵全赵不全的,只摆手让人去告诉他,“若是再闹,就丢出去。”
安管事说:“庄头也是这样吓唬他的,可是他们姐弟二人说,要是赶他们走,他们就一头碰死在王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