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今天咱卖啥？”
陶斌文把雨伞放在了餐厅的角落里，抬头看楼远舟还在盯着那把伞，就换了个问法，反正一会儿他都是要吃上一份的。
“哦，羊肉泡馍，你要自己掰馍馍还是吃已经弄好的，我没事儿时候掰了点儿。”
转过视线，楼远舟把今天的菜单说了出来。
“啊？羊肉泡馍的馍馍是要自己掰的吗？那待会儿来吃饭的，也要自己掰？”
虽然知道羊肉泡馍这个美食，但是陶斌文从来没吃过，可以说是只听过名字，像是传说中的美食那样。
而且他也不怎么喜欢在网上刷美食，平常看的都是些钓鱼啊下棋之类的视频，更不用说刷到主播去探店的内容。
“对，我看你也不会，直接吃现成的吧。”
打量了一番对方，直接下了结论。
“诶别！老板，我要自己掰，让我自己掰！”
楼远舟的一番话，倒是把对方的胜负欲给激发了出来，不就掰馍馍吗？他还能不会啊？
“……那行，你先跟我进来，我教你怎么掰，掰得不对可不好吃。”
招了招手，楼远舟让人赶紧来厨房。
陶斌文连连点头，跟在楼远舟身后，进了厨房先去洗了个手，然后笑眯眯地就凑到了楼远舟眼前。
“先这么掰开一分为二，然后这一半再掰开，之后用两个指头掐差不多豆子这么大的馍馍到碗里……你吃一个馍馍还是两个？”
演示完毕，楼远舟把馍馍塞到陶斌文手里，对方显然愣了一下。
“咋的？豆子那么大的？这要掰到什么时候啊？这、掰完就饿死了……”
声音越来越小，毕竟刚才可是自己“大言不惭”说是要自己掰的，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掰都掰了，馍馍都放自己手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端着碗，拿着馍馍，陶斌文“乖巧”地出了厨房，坐在了收银台的位置，低头开始掰馍馍。
这掰馍馍听上去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小朋友经常干的事情，把东西撕碎，越是粉碎越好那种。
可若是没有那种“闲情雅致”，那么这个过程还是相当痛苦的，特别是急性子的人来说，越到最后越是容易掰成大块敷衍了事。
“掰大了可不好吃啊！”
就在陶斌文开始有点烦躁的时候，厨房里传来楼远舟的喊声，就像是已经洞察到他的情绪一般。
“知道了老板，放心！”
应和一声，眼看就要越来越大的碎馍馍个头儿又小了下去，毕竟掰得太大不好吃，那可是都要进自己的肚子里的，没耐心就吃不到美食，这点账还是算得过来的。
与此同时，外面九珍街上，依然还是有四家店铺开着门，那家文具店不知道怎么着，今天这大雨天竟然快九点了都不下班。
“怪了，隔壁中邪了？平常跑得比兔子都快，今天怎么开业到这么晚？”
方万喜坐在收银台前嗑着瓜子，寻思着隔壁文具店很是反常，却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那个不正常的，放以前别说快九点，甚至六点多就已经在家里嗑瓜子了，更不用说下大雨的天气。
“老方！你们今晚带我一起吃好吃的吧！”
隔壁震天吼一般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方万喜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什、什么鬼？他怎么知道的？”
方万喜一惊，隔壁竟然晓得他今晚要吃好吃的？谁告诉他的？
一想到楼老板的嘱咐，方万喜那可是坐不住了，这要是真的被人知道了，那可就真的是一传十十传百！
想想当时的远舟楼，那可是一个人能吃好几份的时代啊！现在呢？一份就一份，还要排长队，简直是折磨啊！
越想心越凉，这可是真的坐不住了，赶紧拿上伞打开就冲到了隔壁，就算离得近，也不能让自己挨淋。
“你刚才喊什么好吃的？我可没吃……你、你丫这个叛徒！”
一推开门，方万喜正想怎么蒙混过关呢，结果就看见金安竟然也坐在文具店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难道是这小子嘴瓢说出去了？
“胡说八道，谁是叛徒！这家伙他自己发现的！关我啥事！”
金安一副被人冤枉的样子，直接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哎呀老方，你们俩最近行为反常，我这不就好奇，仔细观察了下，发现你们俩一到周五就时不时地往那边那个小破店瞅，脸上还一整个向往的表情，后来我就去那边店门口看，发现他墙上贴的海报，这么一琢磨，就知道咋回事了。”
文具店老板马辰林把方万喜迎进了屋，这文具店的装修可比这俩的店要好得多，毕竟都是些学生还有家长过来，偶尔还有老师也会光顾，装得好点总能给个好印象。
“……你想错了。”
方万喜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负隅顽抗”，坚决不认。
“可你们俩刚才的对话已经暴露了。”
“……”
一时之间，屋外下雨的声音格外刺耳，要不是他们三个说的是美味的餐厅，这气氛更像是电视里某个阴谋被揭穿的场景。
“哎呀放心，那个店不让宣传我也看见了，我就是好奇，你这种下班最积极的主，竟然为了吃好吃的，现在都不走，真就那么好吃？”
赶紧表示自己嘴巴严，马辰林脸上倒是真的一副单纯好奇的模样，毕竟不就是个小餐厅吗？
“你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就算我们不说，你自己也长腿，能自己去……确实好吃。”
方万喜瞪了一眼金安，无奈地说着。
“这个店有意思啊，莫名让我想到那个最近很火的远舟楼，老板都挺任性的，就是这边儿生意差得很，他还选了个奇怪的营业时间。”
马辰林给方万喜倒了杯茉莉花茶，香气芬芳，一闻就知道不是什么便宜的货色。
“别提远舟楼，吃一顿太费劲了，而且据说一开始根本不排队，就是被人宣传的，都去吃了！所以我跟你说，今晚我们去的那家店，说什么你也不能推荐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