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子肖其母
作者:江小十   一睁眼,被偏执太子强行抱回东宫最新章节     
    “死了?”

    女子的声音不知是因为困倦,还是因为旁的什么端显出十足的清泠漠然。

    小梨子一时晃然,后又大着胆子抬眸,只见太子妃半阖着目,莹白仿若脂玉的素手正缓缓揉着额角,是了,昨个发生了那样的事,太子妃自然心悸不已,提不起精神也是常理。

    奢致的珠帘被挑开,有宫人恭敬的抱着小溜从外头进来,跪在地上,视线拘谨恭顺的落在地上,猫儿不知礼数想叫唤几声,可是现今碧院的主子心绪不好,宫女抬臂轻柔的用帕子搁在猫儿的嘴上,猫儿之前受过训导,这会儿就放下尾巴,窝在宫女的怀里,不再出声。

    “痛快的死去对那个胆大妄为的刺客而言已然是极大的恩赐,太子妃不用在意。”吕嬷嬷安抚的开口,手里持着玉梳,缓缓仔细的梳过茂密的乌发。

    小桃子主动的上去给贺玥轻缓的揉着额角的穴位,用力适中,她垂下眼帘,小心的斟酌着用词,“今早上太子殿下走时太子妃您还睡着,您可能不知道,昨夜太子殿下在碧院陪了您一宿。”

    这几天公务何等的苛重,太子殿下都硬生生的挤出时间来返于宫内宫外,可想而知太子妃在殿下心里头的分量。

    情思能轻而易举、摧枯拉朽的搅乱一池本该幽静深冷的死潭,乱了往常的章法。

    “本宫倒是睡得沉了。”贺玥睁开清幽的眼眸,伸手将梳妆匣旁边的符牌拿起,拇指看似轻轻缓缓拂过那个“贺”字,半点印迹都没有褪下,朱色的字痕,宛如用鲜血染就而成。

    她到如今确乎看出宁如颂那个狗男人对她有几分似是而非的真心,可不论如何,他都是心思诡密,善于玩弄操控人心的太子殿下,几分虚妄,几分确切,她很难辨明。

    彼他娘的!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谜语人!

    符牌被搁置在桌上,贺玥收回目光,嗓音寡淡,“吕嬷嬷把它放到匣子的最底层妥善保管,本宫怕它受损。”

    怕它时不时显个存在感,看着闹心。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贺玥是个比宁如颂还冷情的人,她曾经有过一段凿入肺腑的感情,极大的拉高了她情域的阈值,颇有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意味。

    对宁如颂来言不公正吗?可是本就是他单方面的爱恋,自然得单人承受,与贺玥有何干系。

    “是。”吕嬷嬷小心的捧托着符牌,好似它不是个木头,是一个琉璃做的物件。

    匣子最底层的抽屉拉开,吕嬷嬷垫了一层柔软的绸布,才将符牌放上去,合上的刹那,她想这符牌不知道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吗。

    “小溜过来。”贺玥看向小溜,双手展开。

    “喵!”小溜一下子活泛起来,尾巴摇着,轻巧的扑到贺玥怀里。

    外殿的二等宫女捧着一封拜帖进来,跪地双手呈上,“太子妃,这是白小夫人的拜帖。”

    贺玥连眼眸都未抬起,“拒了,以后只要关于李小书的帖子都拒了。”

    “本宫对她的旧情已经通通耗尽,从此她好生当她的白小夫人就好。”

    猫儿也仿若附和的喵了一声,剪了爪锋的肉爪按在贺玥的手腕上。

    坤宁宫的何皇后端方的坐在高位上,手里摩挲着刻着“何”字的符牌,满目荒芜,她沉重的叹了口气,“你们该回东宫了,本宫已经向皇儿求过情,你们不会受太重的罚。”

    不是不罚,而是不会太重,何氏姐妹惊骇不已,正要求情时,何皇后却摆了摆手,嗓音不虞,“本宫的皇儿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你们再不回去,便真的要以逃妾罪论处,即是你们先开口求的缘,那么接下去的孽果也得你们受,本宫也爱莫能助。”

    何氏姐妹几乎是被宫人给拖出去的。

    何皇后将符牌死死的拽在手心,雍容的眉目透着悲泣,她头一次对她的亲生皇儿产生了莫大的艳羡。

    只因他是手握皇权的太子,便能和不喜他的太子妃求到专属的符牌。

    她蓦地抬首,心生妄念,如果靖穆帝是一个平常身份的子弟该多好,她定把他锁困在何府,她也会向个男子一般疼他,怜爱他!

    他做她的妻,她为他的夫。

    偏执入骨,深扎其里,让旁人知道了定会感慨一句,太子果然肖母。

    …………

    何氏姐妹回东宫的日子并非很难过,只是一个降为良媛,一个降为承徽,统一罚禁足三月,因为前头太子妃下了口令,如今也再不会有人短她们吃用,而一直找她们麻烦的潘承徽自身都麻烦缠身。

    她们头一次觉得太子妃贺氏性情孤冷是个好事,如果换上一个旁的主母,她们定然要褪下一层皮。

    宫里的人总是会被驯化,她们也渐渐放下了往常的高傲。

    碧院寝殿里头,幔帐合拢,灯影恍惚,传闻中性情孤冷的太子妃正启着微红的唇瓣,妩媚清艳的柳叶眼漾然含波,端然一幅动人楚韵,珊珊玉色指骨被太子殿下寸寸抚弄而过。

    宁如颂抬起清凛的凤眸,里面含着令人心悸的浓重欲色,雍华疏朗不再,只剩下贪婪且未餍足的晦涩。

    “明日就是宫中宴席,等这事一过,孤就会有时间陪玥玥了。”宁如颂嗓音低哑,喉结滚动。

    贺玥微侧头,稠丽的眉眼尚还浮着疲累惘然,然而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春情。

    她颤巍巍的将一只手从衾被中探出,抚着宁如颂俊雅的轮廓,嗓音纤柔,“明日就是宴席吗?年关就要过去了,真快啊,今年就没了。”

    狗男人不知道节制二字怎么写吗?她的腰啊!一月来一次不行吗?她真的快不成了。

    她幅度轻缓的摇了摇头,鬓发汗湿的沾在额角,“歇息吧,殿下,臣妾累了。”

    宁如颂放若未闻,低垂下头,轻微咬在她脸颊上,没使劲,怕留下印子,却依旧惊的她伸手推拒。

    “孤还未尽兴。”宁如颂这般讲道,抬手撩开她额角的发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