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诺沉默不语。

    唐静荣歇斯底里咆哮：“娘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嫌弃家穷，更不会跟人走的，她到底去哪了？她是不是被你杀了？”

    隔壁村子里曾经出现过有人杀了妻子丢弃深山的事情，那时的唐静荣甚至想着，她的娘亲十有八九是被父亲杀了。不然他怎么解释他宁愿顶着绿帽子也不说出娘亲在哪？

    父女俩关系就那样恶化了。

    再后来的记忆唐静荣就没有了。

    “靖宇天天雕刻的那个人是谁？我为什么会少了一段娘亲丢失的记忆？爹，你不要再瞒着我了，就算你不说，我就会自己去寻找答案。”

    “那个人就是你肚里孩子的父亲，你的第一任丈夫……”

    唐一诺在唐静荣的逼问下终于说了出来。

    “当初你与阎王抢人，你与邪祟交易，你受天道惩罚失去了记忆。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你最好也不要再去想那个人，否则你就活不了了……静荣，爹就三个孩子，丢了一个，傻了一个，不能再死了一个呀！”

    说着唐一诺泣不成声：“其实，你娘是我在山上采药捡来的。我捡到她时她浑身是伤，我问她名字她也不说。时间一久我们两个人就处出来感情了。我不问她不说，我们就那样在一起了。我隐隐感觉她身份特殊，可又怕开口她会离我而去。就这样拖着……”

    唐一诺觉得妻子和儿子的失踪应该和妻子的身份有关，但妻子的过往她从未说起。

    唐静荣花了一会儿时间去消化她听到的这些事情。

    无论在是她母亲的失踪，还是祖父床边的狐狸又或是她曾和阎王抢人，不管是哪件事听起来都骇人听闻。

    “爹，我很快就要离开颜家了。”

    唐一诺皱着眉头说道：“过得不开心就回来，那一家人看着也不是好人，回来的话爹可以养你一辈子。爹唯一担心的是你离异之后很难再找到夫婿，你……你今年才十七岁……真要孤独终老吗？”

    “爹我心意已决，我在他们家我能不能活到老还是问题呢。与其在他们家蹉跎青春，不如回到家自由自在的过，你不会嫌弃我吃的多吧，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你这孩子讲什么气话呢?我是担心你跟颜玉锦没圆房，回来后再生两个孩子，到时候颜玉锦来闹，两个孩子的身份又该如何跟村里人解释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爹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跟颜玉锦和离。爹不知道你信不信前世今生，我曾做了一个梦……”

    唐静荣怕她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会吓到她的父亲，所以她以梦的形式讲述了她上辈子在颜家经历的一切。唐一诺听完之后赞成她和离。

    唐一诺想哪怕女儿一辈子嫁不出去了，也不能死在土匪刀下。

    “爹，颜家毁了我一辈子，我气难消。现在颜老婆子和颜如红已经受到了惩罚，接下来就是颜如花和颜玉锦了。等我报了仇，我就回来做你的乖乖女儿。”

    唐静荣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要让颜玉锦也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唐一诺叹了口气，他知道女儿心中的仇恨难以消除，但他还是担心女儿会受到伤害。

    “爹支持你报仇，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唐一诺拍了拍受伤的腿，“可恨我腿残了，帮不到你忙。不然我必定亲手教训那一家人。”

    “爹，女儿现在厉害着呢。我打不过她们还有五奶奶呢，我可是有师傅的人。”

    提到五奶奶，唐一诺表情有些不然，唐静荣并没有发现他的不自然。

    “爹，我带阿飘去五奶奶那一趟。”

    说完唐静荣带着阿飘拎着囡囡做的美食一起来到五奶奶家。

    五奶奶的孙女陪着囡囡玩，唐静荣坐在客厅吃着点心。

    阿飘进去约莫两个时辰才出来，唐静荣等待的时候跟五奶奶的孙女闲聊。

    唐静荣喝了一肚子水，阿飘出来了。

    “囡囡，姨姨抱！”

    阿飘脚步轻盈的接过囡囡抱在怀里，三人一起回了唐家。简单吃了一顿饭，二赖子过来说唐静荣吩咐的事情他办好了。

    “小姑奶奶，你让我找的那个人家已经找到了，并且我按你说的联系到了人牙子。”

    “走，回溪水村看颜如花倒霉的样子！”唐静荣心情颇好，“欺负囡囡的，都得下地狱！”

    “下地狱！”囡囡点头。

    唐静荣又惊又喜：“阿飘你没事多带带这个孩子，她一看到你就会说话了。”

    “那是我可是她姨姨。”阿飘一脸骄傲，抬起下巴。

    “不过你吩咐了二赖子做什么，我好提前知道颜如花是怎么倒霉的。敢欺负囡囡，我给他没完。”

    唐静荣没法说她前世听说有户人家的主母被继子送到了乡下，那继子为了立孝顺的人设请人照顾瘫痪主母的日常起居。

    主母瘫痪又被送到乡下，心里气发泄不了就对身边丫鬟发泄，身边丫鬟死的死伤的伤。继子就从外面买丫鬟伺候主母。

    前世郝二妮就是主母身边伺候的人，因她失手打碎了一个碗，主母就把她叫到身边用碎碗割破了她的脸又割伤了她的手腕，她就这样流血过多而死。

    郝二妮死后，主母下令将她尸体送到了乱葬岗，而郝二妮子的家人根本不知道郝二妮子死了，还以为她被贵人看上去京城享福去了。

    “我推算出有一户人家的主母爱虐待人，我就派二赖子去找人牙子，给了人牙子好处费，又叫人牙子去游说颜如花的婆婆，说有一个好差事。”

    阿飘抢先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让她婆家把她卖给那个恶毒的主母，叫那个祖母磋磨她是吗？”

    唐静荣点头，若前世她还没这副狠心肠，可正因为经历了那些事情，她才明白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阿飘，谁惹怒我，我就还回去。这样的我，是个坏人吧？”

    若是可以，她不想勾心斗角，不想算计来算计去。她只想有个心爱的人，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养条狗，生个娃……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天高大勇猛，她小鸟依人。

    两人一起养育孩子，携手到老。

    可从她被人算计嫁入颜家开始，她就注定不能做个好人了。想要的生活也成了奢侈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