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说,带头逃跑的将领,以后自然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朕可能已经死了!”朱由校的话让人大吃一惊。
“啊?皇上,您是生病了吗?”
“需要传御医吗?”
麻贵这个直肠子一头雾水,好端端坐着的人,怎么突然就说死了。
朱由校面带冷笑,语气更冷:
“不必了,朕好得很,但有人巴不得朕死!”
帐篷里的将领们大惊失色,真是被吓了一跳。
以皇上在士兵中的威望,谁敢有让皇上丧命的心思?
难不成我们中间有人对皇上不利?
不应该啊。
“别猜了,是京城有人想要朕的命。”
朱由校揭晓谜底。
“朕还没真的咽气,他们就急着要立新皇帝了。”
“这……”
帐篷里的大伙儿一时间都哑口无言,这不成疯了吗?
眼看着陛下带着十几万新胜的八旗将士,士气高涨,居然还有人琢磨着要对付陛下,这不是活腻歪了吗?
“京城最近有些风声,说咱们在辽东惨败,现在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朱由校慢慢地说。
大家听了这话,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原来是谣传嘛!
这直接说清楚不就行了,害得大伙儿虚惊一场,还以为真有人要发疯呢。
“你们不信,可总有人听风就是雨,信以为真啊。”
“如今京城那可是热闹得很啊!”
朱由校嘴角挂着笑,但将领们却从这笑容里感到了一丝寒意。
朱大典又站出来了:
“陛下,宫里有皇后坐镇,朝廷上有孙大人这位帝师撑着,京营还有英国公张维贤压阵,京城自然是安全的。”
“只不过有些小人借着谣言捣乱,一道圣旨下去,严惩不贷就是了。”
朱由校点点头:
“你说得对,如果没有意外,京城确实无恙。”
“可悲的是,朕的老师,平时看起来正直不阿,一旦牵扯到儒家的生死存亡,也会迟疑不决!”
“孙承宗,号无极,真是瞎了这个号!”
“英国公张维贤病重难以理事,已经有人瞄上了京营的军权,英国公的世子勉强支撑着。”
“宫里的事情更是一言难尽,朕不在了,皇后凭借太后的威望可以扶植新。”
“如果朕还活着,皇后也就只能是皇后!”
“一旦走错一步,皇后的位置也未必保得住!”
“陛下,只要今天大胜伪金八旗的消息传出去,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张大顺往前迈了一步说道。
朱由校转向许显纯:
“许指挥使,说说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回陛下,根据锦衣卫的密报,山海关已经断了和外界的联络!”
“而且荒原的战斗激烈进行,一片混乱,似乎有人不想让消息传进京城!”
前任锦衣卫指挥同知许显纯行礼致谢,如今自己也算当上了指挥使。
“很好,近来锦衣卫的表现不错,继续保持。”
“遵命,陛下。”
许显纯起身,退回到了队伍中。
将领们一听,看样子还真是有人在自找麻烦。
麻贵怒声问道:
“山海关总兵高第怎么回事?”
“他这总兵是怎么当的?”
麻贵对朱由校忠心一片,见情况不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朱由校脸上波澜不惊:
“许显纯,给大家说说,高总兵在忙什么?”
许显纯回答:
“自从京城谣言开始流传,高总兵就病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病得要有美人相伴、饮酒作乐才能稍微缓解。”
将领们面面相觑,高第这是唱哪一出啊?
这种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绝。
他这样,两边都不得罪,也两边都讨不了好。
“大家是不是觉得高总兵的反应有点奇怪?”
“他有这样的反应,其实很正常,既想捞取拥立的功劳,又得不到确切的军情。”
“被私欲蒙蔽之下,干出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朱由校解释道。
“陛下,高第身为山海关总兵,想要了解辽东的战况并不难。”
“现在他却一无所知,恐怕就连守住锦州都做不到安宁。”
张大顺有些担忧。
“张将军不必担心,宁锦那边一切照旧,高第收不到消息,是朕故意切断的。”
“朕有把握打败八旗,让他们几年内不敢打大明的主意,但无法一次性消灭他们。”
“一旦他们陷入绝境,抛弃老弱,我们再调集三路大军,时间上……正好借此机会,看看究竟是哪些人,想干什么!”
“他们既然想动手,朕又怎能不成全?”
“毕竟,躲在暗处的老鼠不好抓,让他们自己蹦出来,正合适。”
张大顺满心忧虑:“只怕事情会失去控制。”
“张将军,难道你对我们英勇的战士没有信心?”
“朕手里有十几万精兵强将,有什么好怕的?”
“等局势明朗,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演完他们的戏码,我们大军一入关,还有什么局势是我们控制不住的?”
“就算最坏的情况,我们也能扭转。”
“难道各位将军对自己的兵马没信心,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朕不信任?”
“不愿意跟朕入关平定叛乱吗?”
朱由校言辞恳切。
“微臣愿意跟随陛下入关平叛,请陛下下令!”
众将领异口同声,纷纷出列。
“就这样,各位将军,你们都听好了,每个士兵多发一份军饷,其他的功劳奖赏,等咱们边境安定下来,一块儿发。”
“今天晚上,咱们得加强岗哨的巡逻,别给敌人留空子钻。”
“其他人呢,一定要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就凯旋回京。”
“同时,晚上的巡逻也要加把劲,千万别让大胜的风声漏出去,至少现在还不行。”
“属下遵命!”将领们一齐应答。
在京城的英国公府里头,张维贤对着自家世子张世泽说:
“咱们英国公这一家,历来都是皇帝的铁杆支持者,啥时候都和皇上站一条线,这才有了几百年的风光。”
“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也得这样办。”
说完,他就轻轻咳了起来。
“父亲您放心休息,家里的事儿子会处理好的。”
张世泽安慰着。
“家里我倒不担心,你虽然不是天才,但守住家业还是足够的,再说有府里老臣帮衬,不会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