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司令转身走了,留下一句话,响亮而坚决:“如果真有人要被钉在耻辱柱上,那个人绝不会是我。舰队会带着荣誉回来,要么,我就和他们一起长眠在海底。”
科奎拉用力拍了下桌子,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他那长长的叹气声在回荡。
另一边,在大明的应天府,魏忠贤急急忙忙跑进寝宫:“陛下,大喜事啊!”
朱由校一边翻着军事报告,一边笑着:“好,真是太好了。将士们没让朕失望,也没让大明丢脸,重重奖励,激励士气。”
“是,陛下。”
跟着皇帝这么多年,魏忠贤不知道担惊受怕了多少回,生怕大明一不留神就掉进坑里爬不出来,但现在,他坚信大明的国运已经稳当了。
“大明双喜临门,应该让全世界都知道。”朱由校心里的激动藏都藏不住。
魏忠贤心里嘀咕,难道还有什么战场也传来了胜利的消息?
朱由校轻轻地说:“刚才太医来报告,丽妃怀上了,大明后继有人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室有后,大明百姓都要庆祝。”
比起战报,对魏忠贤他们来说,皇帝有继承人的消息更让人高兴。
朱由校诚恳地说:“希望好事儿不断,让朕再添一份喜悦,让大明的国运更加兴旺。”
茫茫大海,波涛万丈,形如飞燕的快船在舰队周围灵活穿梭,优美地划出一道道曲线,轻轻将偶遇的商船护送到安全区域。
大明旗下约二十艘坚不可破的战舰,在领头舰的引导下,宛如一位不用发怒就自带威严的将军,正朝着马尼拉方向毅然前行。
紧跟其后的,则是一支浩浩荡荡的运兵船队伍,满载着无畏的勇士和战争装备,蓄势待发,准备跨过广袤的海洋,直冲马尼拉城门。
如果是在那个蒸汽机与钢铁统治的年代,未经控制海域就如此大胆运兵,无异于送命。
一旦敌方的铁壳巨舰闯入这庞大的舰队中间,将酿成一场毁灭性的浩劫。
幸运的是,现在还是依赖风帆航行的时代,战斗不仅要求贴近交锋,就连撤退和追击都不是简单的事。
这其中的迂回与闪躲,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对于征伐马尼拉这一战,陈总兵胸中怀着前所未有的自信。
西方的舰队或许能暂时避开锋芒,但马尼拉城池坚固,岂是说攻就能攻下的?
如果西洋强国不来阻挠,陈总兵也不介意亲自摘下这颗南洋的珍珠。
曾经的陈副将,因功晋升为总兵,要想更上一层楼,绝非易事。
但在大明,只有那些开疆拓土、立下卓越功勋的人,才有资格问鼎封爵的荣耀。
陈总兵心里盘算着,若是此战能一举夺取马尼拉,横扫整个南洋,那么加官晋爵的梦想是否就近在咫尺了呢?
对于爵位,陈总兵曾经觉得那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就像辽东李家那样显赫,立下汗马功劳,倚仗着万历皇帝的恩宠,也才获得了一个伯爵的地位,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被文官设计陷害、陨落的命运。
但是时局变迁,现在的朝廷更重视军功而轻视文臣,这一切都有了变化。
陈总兵暗中思量,只要全力以赴,或许能为子孙后代赢得一个金饭碗,世代传承。
至于他为何不担心南洋总督雨化田会抢夺他的功绩,有两个原因:
一是这么多年来在雨化田手下效力,他对这位美得跨越性别界限的太监的性情已颇为了解;
二是如今的大明朝,想要窃取功绩的人无异于自寻死路,锦衣卫如饿虎般环伺,各个营中的宪兵也让人心生畏惧,没人敢轻易触碰这个逆鳞。
正当陈总兵沉浸在封爵后光大门楣的美好设想中,负责警戒的快船像离弦之箭一般疾驰回来,并伴随着警示性的炮声。
“督主,马尼拉的主力舰队已经出现,请督主暂时进入船坞避险,前线的事,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虽然陈副将已升为总兵,雨公公依然是东厂的提督,且加封了南洋总督的头衔,但陈总兵对雨公公的尊称丝毫未变。
“本督主岂是逃避战斗之人。”雨化田语气坚定,“你不必为我担心,各人做好分内的事。本督主在此,要亲眼看着你们打败西夷,为大明开疆扩土。”
“是!”
陈总兵深知雨公公的脾气,不多言语,果决地下令:
“升起指挥旗,发出信号,让武装商船编队护送运输船队离开主力,另寻登陆地点,其余主力舰跟随旗舰阻击敌军。”
命令一下,舰队立刻分成两路,主力全速前进,正面迎战。
在马尼拉的海面上,面对逼近的大明舰队,敌方指挥官下达指令:“升起所有的帆,今日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数十艘战舰与武装商船分路猛攻,海面瞬间变成了一片杀戮的战场。
“开火!”
炮声轰鸣,双方舰队浴血奋战。
大明舰队凭借着舰船的灵活和火炮的猛烈,不断向西夷的远东舰队倾倒死亡的火焰,敌舰或是被熊熊大火吞噬,或是沉入海底。
而西夷一方,一边用炮火反击,一边利用数量上的优势尝试靠近交战,甚至上演了跳帮肉搏的生死较量,硝烟弥漫了整个海面。
与此同时,明朝的运粮大船在全副武装的商船保驾护航之下,勇猛地冲向海岸,还没等船体搁浅在沙子上,就迅速放下了小船,士兵们抓着绳索敏捷地下到船上,争抢着往岸上冲锋。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那些武装商船也不甘落后,向着企图阻挡登陆的西方土着雇佣军开火,猛烈的炮击让那些土兵吓得四散奔逃。
有的运输船更是直接冲到了海滩边,更多的士兵直接跳进了海浪里,踩着水奋力向陆地前进。
在马尼拉城里,一座石头建造的宫殿中,一名侍从急急忙忙地找到了总督科奎拉,汇报道:“总督大人,咱们的舰队已经和明朝的军队交上手了,并且明朝的军队正在强行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