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盛井朝地窖里面看了看,这个地窖还挺深,约莫有近两米,难怪他们没锁地窖门,也不担心小孩会爬上来。
虽然有些黑,但依稀也能看到里面还有不少孩子。
他先将怀里的婴儿,放到一旁的椅子上,交代两个小孩:“你们可以睁眼了,帮我看着这个孩子。”
“好。”这两个小孩便乖乖地站在椅子旁。
元盛井并没有直接进地窖,而是先走出屋子,拿出袖箭朝着空中放了一支响箭后,这才下了地窖,他一进去便将小孩举起来送出地窖。
这些孩子一开始还有些茫然,但很快也发现元盛井是来救他们的,先上去的也乖乖爬开,让开地窖口。
年纪稍大一点的,还会帮忙拉后面上来的。
没一会儿,地窖里的孩子都被元盛井送出了地窖。
等元盛井从地窖里出来时,他那一身的锦袍已经脏得没法看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随便拍打了几下后,抬眼看着一屋子的小萝卜头们。
而他们也正眼巴巴地看着元盛井,似乎元盛井是他们唯一的依靠般。
元盛井将那襁褓重新抱起后,才对这群小萝卜头道:“排好队,两人一排,手拉手跟着我走。”
灰扑扑的小萝卜头们眨眨眼。
元盛井见他们这样,又确认了一遍:“听明白了吗?”
“嗯。”小萝卜头们乖巧点头。
不过看他们脸上的茫然,元盛井就知道他们有听没有懂。
“你、还有你。”元盛井随手指了两个看上去没有那么呆的:“手牵手。”
两个被点到的小孩立即照做,牵手后依旧眼巴巴地看着元盛井。
“你们也一样,手牵手。”
其他小萝卜头才缓缓地动了起来,找身边的小朋友牵手。
元盛井知道他们被拐,肯定经受了恐吓和虐待,被吓傻了也是正常,也不催他们,耐心地看着他们。
等他们都手牵手站好后,才继续道:“好,现在你们手牵手排队到院子里去。”
小萝卜头们反应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动了起来,朝屋外走去。
等小萝卜头们都出去后,元盛井才慢悠悠地跟了出来。
此时卿卿也已经根据响箭的位置找了过来,见到这一院子的小孩也不意外。
反而是这一院子的小萝卜头们,都被她手上的猫儿灯吸引了注意力。
“你来得正好。”元盛井一出来,就看到了卿卿。
“这么多孩子,怎么办?”
“送官府啊。”元盛井回答得毫不犹豫:“你走前面带路。”
卿卿:……
她不是不想带路,而是:“可我不知道府衙在哪啊。”
元盛井:……
他倒是忘了这点。
“那我走前面带路,你跟在后面盯着点,别让他们掉队。”
卿卿指了指一旁的马车:“为什么不用马车呢?”
“那马车太小了,这里孩子又太多。”
“哦,那好吧。”
就这样,元盛井抱着怀里这个婴孩,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身后跟着一串小萝卜头,他们也不哭不闹,只乖乖地跟着走。
元盛井并没有选大路,因为大路上今晚人太多,容易把小孩挤散。
所以他选的是人比较少的路,但今晚没有宵禁,哪怕不是主街,路上的人也不是空无一人。
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这一串奇怪的队伍。
这些小孩虽然看上去灰扑扑的,但也不难看出他们身上的料子有粗布麻衣,也有锦缎丝绸,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拐了。
但看那一前一后的男女,两人都身着华服,怎么看都不像是人贩子。
总之就是很诡异。
成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与好奇,他们也想知道这个队伍是要去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小孩?
于是,有不少闲人也跟在队伍的后面,想跟着去看看,凑个热闹。
就这样,他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
成功引来了巡街的左右街使注意,本来过节加班就令人烦躁,他们可一点也不想看到有人聚众闹事。
他们闻风而来,拦住了走在最前面的元盛井。
带队之人看清元盛井的容貌后,立即认出了他,恭恭敬敬地朝元盛井行礼:“小的见过国师大人。”
“免礼。”元盛井微抬下巴,看了看他们这一组六人:“你们来得正好,这些孩子都是我刚从拐子那里救出来的,后面有几个小的已经走不动了,你们一人抱两个。”
“这……”带队的人有些犹豫不决。
“怎么?有问题?”
“不敢。”为首的人立即示意身后的人上前帮忙。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老油条,知道惹不起元盛井,便乖乖地照做。
但他们也不是没有小心思,等他们将孩子抱起后,元盛井一眼扫过去,就看出他们挑选的都是身上料子偏好的孩子。
一看就是有家底的人家,养的孩子。
元盛井也不拆穿他们,毕竟这也算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而普通人家的孩子自小就是野惯了的,他们的体力也是足够让他们,自己走到府衙的。
不过应该是有人去通风报信了,收到消息的衙役们也都纷纷迎了出来,他们都还没有拐到衙门所在的那条街,剩下的孩子也都被衙役们抱在了怀里。
也有一队衙役来晚了些,虽然没有孩子能抱,但他们也没闲着,按照元盛井所说的位置,跑去抓捕那三个人贩子了。
而此时的府衙里,已经有几家丢了孩子的人前来报案。
只不过像这种被拐了的孩子,能找回来的概率并不大,所以衙门里的官差只是例行登记后,便让他们回家去等消息。
而这些普通人家,也知道就算是报官,孩子能找回来的机会也渺茫,但这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等元盛井将孩子送到府衙后,就想功成身退,给孩子找家长这事,就交给衙门里的官差了。
包括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婴儿,在交给衙役时,还不忘提醒他们一句:“这个孩子应该身份特殊,我听那些拐子说,这个孩子最值钱。”
闻言,接孩子的衙役立即打起了精神,不敢怠待这个婴儿。
等都交接完后,元盛井才牵着卿卿的手,和她一起走出府衙。
他们出来时,还和一对听说有孩子找回来,便匆忙来确认的夫妻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