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推测出”对方就是临济宗和曹洞宗“精心”培养出来跟净土真宗“砸场子”的人,玄海老和尚心中暗忖,净土真宗内部虽有分歧,但对方背后有未来的大领主,此事不宜草率应对。
他眉头微皱,脑海中浮现出胜发寺和上宫寺的一些情况,他们早就有一些脱离自己这个教团负责人,甚至中央石山本愿寺掌控的倾向;
又想到太原雪斋跟南溪瑞云所代表的骏远武家势力(即今川家这股武家势力)对西三河的日渐蚕食,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沉默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略显低沉:“今生的罪孽,也只限于今生,佛会原谅他们的,佛原谅他们之前,善男子可以帮他们去见佛祖!”说话间,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双手合十,仿佛在为那些即将被“超度”之人默默祈福。
神 tm 帮他们去见佛祖!
今川义真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比ak还难压,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戏谑与得意。他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净土真宗,也并非坚如磐石,有一部分人与自己立场相近,倒可利用。另一部分人,确如太原雪斋跟南溪瑞云所言,该杀之而后快,既然如此,自己偶尔为一向宗佛爷充当打手,清理门户,倒也不失为一步妙棋。他双手抱胸,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这场宗教纷争中纵横捭阖的场景。
“小子是庵原家晚辈,自然希望日后有机会能见到大师和家中长辈、还有井伊家的南溪瑞云大师一起坐而论道的景象,想必风雅无比。”今川义真嘴角上扬,眼中笑意更浓,说话时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丝恭敬与期待,但是实际上却是在拿出一个砝码——这仨都坐而论道了,今川领地起码会给净土真宗一个传教的机会,哪怕那只是个机会!
“愿能有这么一天。”玄海和尚鞠躬点头说道,他的动作沉稳而庄重,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因为他并没有被这点利益就冲昏了头。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达成了交易的两个净土真宗“信徒”,互宣佛号,相视一笑。玄海虽然还是之前的艰苦行脚僧模样,但此刻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气度不凡,仿若金庸武侠剧里的正面少林高僧,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宁静与威严。
而今川义真,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恰似那没大彻大悟前偶然抢到武功秘籍的“小智”,满脸得意,那副模样吓得本多正信肩膀上的“阿虎”又想飞出去。本多正信赶忙伸手轻轻安抚“阿虎”,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似乎生怕这只雄鹰真的突然飞走。
在本多正信安抚好“阿虎”后,玄海老和尚对本多正信说道:“纳诲,辛苦你给五郎大人找一处地方落脚了。”玄海的声音平和而亲切,目光中充满了信任。
“嗨!”本多正信连忙应道,微微鞠躬后,便转身准备带路。
今川义真一行人随本多正信走出房门。玄海大师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进者虽然极乐往生,但请阁下怜之悯之……”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悯,仿佛在为那些即将逝去的生命默哀。
“善!”今川义真答应后,大步流星地出门……
……
“本多正信大人?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待众人跟着本多正信走得离那处净土真宗传教团稍远后,今川义真带着一丝好奇与探究的神情问道。他微微歪着头,眼睛紧紧盯着本多正信的背影。
“小大人叫我弥八郎就好。”本多正信心中一惊,脚步不自觉地慢了半拍,但仍强装镇定地边走边回答道。他的双手微微握拳,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身体微微紧绷,仿佛在防备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我们一行人中对你有印象。”
“什么?有吗?呵呵……”本多正信尴尬地笑了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勉强。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今川义真对视,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微的汗珠,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
“不知你在关口刑部手下,身居何职?又哪来的功夫给净土真宗干这个纳诲居士?!?”
“嗯?”本多正信吃了一惊,身体猛地顿住,却发现自己连同阿虎,都被堵住了去路。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腰间的佩刀,但瞬间又意识到不妥,手在空中微微颤抖了一下,又缓缓放下。呃,也不对,阿虎如果要往上跑,这 4 个人是拦不住的。他抬头看向今川义真等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安。
“您几位是怎么知道的?”本多正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心中暗自权衡,对方既然知道自己背后有关口氏广,又来自骏河,自当没有必要和自己为敌,应该是自己人才对。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仍有一丝戒备。
“玄海老和尚都看出我们是武家高门子嗣了,骏府就那么点大,我们和关口刑部大人认识,很奇怪?然后偶尔看到那么一两次你出现在关口屋敷,很特殊?”作为真正看本多正信眼熟的人,朝比奈泰亨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向前迈了一步,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洞察力。
“所以是关口刑部少府大人让你来卧底一向宗的?”冈部元信目光犀利,紧紧盯着本多正信,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本多正信本想就坡下驴就这么糊弄过去,但是转念一想,对方既然和主君关口氏广认识,那么后面他们回到骏府时,问关口氏广,自己岂不露馅?可能还会招致关口氏广的恶感,于是他挺直了腰杆,正面回答道:“我是秋收后便完成了刑部少辅大人安排的任务,后面便允我自主行动……”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但眼神中仍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什么任务?”今川义真追问道,他向前跨了一步,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无可奉告!”本多正信坚定地回答道,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
“嘿!你小子。”朝比奈泰亨气愤地说道,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他撸起袖子,正想抱以老拳,却被今川义真拦了下来。今川义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关口刑部交托的任务,应该也不是什么可以随意道出的事情,不说是正常的。本多正信大人,带路吧,帮我们选个好点的落脚地。”今川义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理解,他拍了拍朝比奈泰亨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本多正信微微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带路。一路上,他的心情依然紧张而复杂,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今川义真等人的意图,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而今川义真等人则跟在后面,他们或低声交谈,或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盘算和期待,这场在宗教与权力交织背景下的相遇与交流,如同一场微妙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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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多正信当然是办好了关口氏广交托的事情后再出来的,至于他办好什么事情,得看这边……
在尾张国的土地上,末森城宛如一颗古老而坚实的明珠,虽不及西北方向那古野的繁华,亦不如西南方向热田神宫的神圣庄严,但作为织田弹正忠家当主织田信秀的居城,自有其威严与气势。城墙高耸,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战火与荣耀。城下町人来人往,喧闹嘈杂,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戏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世俗画卷。
城内,织田信长在处理完繁杂的政务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揉了揉太阳穴,听着家中供奉的学究讲述《平家物语》,眼神中时而闪烁着专注,时而又流露出一丝不羁。当听到平清盛那“无赖高平太”的轶事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这位在世人眼中被称为“尾张大傻瓜”的年轻领主,其实有着自己独特的思考与追求。
“前田宗兵卫,今日之事已毕,你我且去城下町逛逛。”信长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他那“高大”的身躯在屋内显得格外突出。七尺三寸的身高,在周围人眼中宛如巨人(也就1.69米,泥轰人称“参天巨汉),虽穿着倾奇者装束,却难掩身上散发的那股独特气质。
前田宗兵卫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殿下,您又要去何处‘鬼混’?若是平手监物大人知晓,怕是又要责备了。”
信长哈哈一笑,笑声在屋内回荡:“我已处理完政务,监物大人不会说什么的。今日我听闻平清盛年轻时的趣事,想去体验一番。”说罢,他率先走出房门,脚步轻快,仿佛一只即将出笼的飞鸟。
两人走在末森城的街道上,冬日的黄昏清冷而寂静,寒风呼啸而过,吹起他们的衣角。信长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走着,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街边的百姓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但信长却毫不在意,他的心中此刻只有对平家优秀人物的向往。
“殿下,我们这是要去何处?”前田宗兵卫忍不住问道。
信长神秘一笑:“去赌场,据说平清盛赌博技艺高超,我倒要看看这方面我能不能跟他比肩。”
而此时,在街道的另一角,织田信行正心事重重地走着。他看到信长那滑稽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不明白,为何父亲会将临时管理家业的重任交给那个被称为“傻瓜”的兄长。他自认为自己在各方面都表现得更为出色,无论是处理政务还是对待家臣,都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凭什么?”信行低声怒吼,他的拳头紧握,猛地一拳砸向路边的树干。粗糙的树皮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缓缓渗出,但他却浑然不觉疼痛,心中的愤懑如同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他望着信长远去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信长与前田宗兵卫很快来到了赌场。赌场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烟雾缭绕,灯火昏暗。人们的呼喊声、骰子的滚动声、纸牌的洗牌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信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兴奋地挤过人群,来到一张赌桌前。
“来,我要下注!”信长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赌场中格外引人注目。周围的赌徒们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他们认出了这位织田家的少主,但又被他的大胆举动所震惊。
前田宗兵卫无奈地站在一旁,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他深知此地鱼龙混杂,生怕信长会遭遇不测。然而,信长却全身心地投入到赌博之中,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激动,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与地位。
在赌场的另一边,一个神秘的身影悄然注视着信长的一举一动。他身穿黑色的长袍,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信长的运气似乎时好时坏。他时而欢呼雀跃,时而皱起眉头。但无论输赢,他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越玩越起劲。前田宗兵卫在一旁焦急地劝说着,但信长却充耳不闻。
与此同时,织田信行回到家中,他的心情依然无法平静。他坐在房间里,反复思考着父亲的决定。他深知,若想改变这一切,就必须采取行动。但究竟该如何行动,他心中却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
这时,织田信行的一个侧近走了进来,举着一封拜帖,低声对他说道:“信行大人,樱中城主山口左马助递来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