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是被他给吓到了。
萧倾澜不以为意,“本王分明是花前月下会佳人,若是佳人被吓到了,只能说她心里有鬼,骂本王骂的太专心了。”
他手指捏起宁远郡主的信,正好是她写了骂他骂的最凶的那一页。
薄薄的纸张在烛光的映照下,字迹格外的清晰,尤其是那几句,王八蛋,狗男人,有眼无珠,心狠手辣,满肚子算计。
姜清颜便是有心替宁远郡主掩饰,也觉得有些事掩饰不了,只能默哀。
她但愿萧倾澜今日心情不是太差,明日别去找宁远郡主的麻烦。
萧倾澜于烛光下窥她,肌肤香娇玉嫩,雪白莹润之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美目流盼,一股浑然天成的娇媚。
娇而不俗,媚而不妖。
纯然如瑶池仙女。
他心尖颤抖了片刻,眼神也深邃了不少,压低的嗓音更是透着一股凌厉强势,“本王瞧你们都与宁远郡主交好,她却如此诋毁本王,上次放过她还是太轻松了些。”
“王爷别跟她计较,她当真是个内心纯良之人,只是她自小在全家庇佑中长大,性情忠直,又有些任性,却也率真的难能可贵。”
姜清颜绞尽脑汁的为宁远郡主求情,甚至还拨弄了一下腰带上的流苏。
她弄出的声音,很难不让萧倾澜注意到,她将自己送的挂饰,贴身佩戴着。
萧倾澜的心情突然就愉悦了起来。
“本王不屑与区区女子计较。”
他冷哼了一声,把信丢到一边去了。
姜清颜知道,自己暂时将他给哄好了。
她日后还得去再提醒提醒宁远郡主,别仗着自己膝盖硬就招惹萧倾澜,他的脾气不会次次都很好的。
但萧倾澜似乎又不高兴了,圈着她细腰的手收紧,勒的她闷哼出声,“王爷……”
“你怎么长不了一点肉?顾玖瑢都无事了,你也没胃口多吃些吗?”
萧倾澜的手掌,温柔的抚过她的腹部,上移到她腰间,好似他一掌就能控住她的纤腰,随时都能折断了去。
姜清颜也不是没胃口,只是她原本吃的就不多,而且贵女都是要保持体态的,“王爷下辈子做女子,就知道女子有多难了,胖了可不叫人嫌弃吗?”
“本王不会嫌弃。”
他就很喜欢她身上丰盈的地方,圆润饱满,滑腻似酥,倒也还有可发展的空间。
姜清颜骂他孟浪,更下意识蹦出一句,“王爷对沈小姐也是如此吗?”
待她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妥,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
萧倾澜的眼神变得冷冽,危险,方才撩拨她的那点情意全无,冰冷又危险。
姜清颜下意识想挣脱出来。
萧倾澜却愈发用力,伸手捏住她的下颌,他呼出的灼热气息将她包裹,空气里都是滚烫的味道。
他绯色的唇贴在姜清颜耳垂上,说一个字便呼出一分热浪,“姜清颜,吃醋了吗?本王不喜欢吃醋的女人。”
姜清颜耳后战栗,耳廓到耳垂红的滴血,似血玉一般艳丽。
她不知自己这样子,有多能撩拨情雨,只觉得自己方才是自己落了脸面,寻了难堪,让萧倾澜有机会来伤她的自尊。
她强行克制气息,隐忍的脸色通红,“臣女失言,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她再也不会,拿自己比沈音柔!
倔强的泪,困在眼角的缝隙之中,哪怕是她强行不让泪水落下,也忍不住内心汹涌的酸涩。
这股酸涩像巨浪,一下又一下冲击着她的胸腔,让她胸口上下起伏着。
萧倾澜把她压进自己怀里,又伸手按了按她的眼角,按的她轻啜出声,才说了句,“本王从未亲近过其他女人。”
她也该清楚点。
姜清颜前世从未听他说过这样的话,可他说了,她又下意识是相信的。
他骗她做什么呢?
更何况他虽送沈音柔回府了,却也帮着她哥哥处置了谢瑜,如今哥哥无恙,依旧可以在国子监听学,准备着科举。
对她来说已经是件喜事了。
她不能计较的太多,也不能……对他太贪心。
姜清颜把眼泪擦在他衣服上,嗔怪道:“王爷下次轻些,眼睛按肿了我没法见人的。”
“谁叫你是水做的?”
不碰她哭,碰她也哭,他总有手痒的时候。
尤其是她的眼泪,滚烫灼热,他实在见不得,索性给她按回眼睛里去。
姜清颜气的想咬他,但萧倾澜笑着转移话题,说出今日的目的,是找她讨要一份回礼。
他送了她亲手雕刻的配饰,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回吧?
姜清颜眼神懵懂,“王爷想要我回什么呢?”
“你自己想啊!”
她不对他用心就算了,居然还堂而皇之问他要回什么?
故意气死他。
姜清颜一贯知道他脾气难伺候,是唯恐自己回的东西,没回到他心坎上,他不喜欢,拿了东西又跟她发脾气呢?
他是极难伺候的主儿。
可是她如今手里,也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叫她伤手的给他雕刻个什么,她是不会做的。
倒是她的绣工不错。
姜清颜回到自己床头,把萧倾澜那一方名贵的手帕拿了出来。
她试探着问,“我给王爷绣个图样,再转赠给王爷?”
萧倾澜冷笑,“给你聪明的,拿本王的手帕,绣个花了就想当回礼还给本王。”
她怎么能这么抠的?
对宫中奴婢都比对他大方!
姜清颜笑靥娇媚,“王爷也没见过我的绣工,可曾听闻曾有京中贵妇以得到我一张绣绢为谈资,能被人羡慕许久呢?”
萧倾澜倒是有所耳闻的。
姜清颜各方面都很优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乐舞茶艺,但凡学过,无一不精,但凡精通,又无一不为人赞颂。
只是他没有亲眼见过她的绣品,也不知传闻属不属实。
瞧她如此信心满满的样子,他端坐拿起她的茶杯,“那便绣吧,绣一朵鸢尾花给本王,绣的好便权当你回礼了。”
姜清颜点头,寻了绣绷和各色丝线,认真的绣了起来。
她选了蓝色和紫色的线,在萧倾澜这方银色的蚕丝帕上,绣了一朵活灵活现的鸢尾,仿佛摸上绣帕,都能触到花瓣的柔软,闻到花朵的清香。
萧倾澜便一直坐在身旁陪伴着,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岁月和时光都变得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