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亦羽三兄弟抵达滇省时,夜早就已经深了,但他们仍在路上看到许多老弱妇孺,有些人相互扶持着坐在路边,而另一些人则直接躺在路上、路旁,密密麻麻都是人!
程亦羽立刻让身边的侍卫下车查探,侍卫下了车,探了探路中间躺着的那些人,然后脸色苍白地上前和程亦羽他们汇报情况。
\&大人,这些人都已没有了呼吸!\&一名侍卫对程亦羽说道。
这几位侍卫是皇上特意派来保护他们的,因为皇上深知在大灾难之后,最可怕的人心,比如县令、比如本地官绅…还有会冒出来的马匪等等!
一不小心,人就没了!
程亦羽兄弟三人快速下了马车,原本想围上来的灾民看见来人穿的是官服,他们立刻就散开了。
程亦羽和他的兄弟们并非是来这个州府上任的,而是被临时派来代管这些地方,因为他们年纪尚轻,所以皇上就让他们三人配合处理一个大州。
而且这次,是他们三人主动请求来救灾的,不然皇帝可舍不得将他们派往此处。
皇帝命令他们处理好这里的水灾问题后返回京城,因为皇帝还有大事吩咐他们去做。
目前只是给了三人督察使的职位,身边还派了和御林军首领何进保护他们。
“大人,大人,求您救救我们啊!”一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妇人紧紧地抱着怀中虚弱的孩子,一边哭嚎着一边艰难地爬到程亦羽他们的脚下。
妇人那双布满血丝且充满绝望的眼眸里,满是对活下去的的渴望。
“大人,大人,我的孩子病了,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吧!”另一名男子也紧跟着跪伏在地,他那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泪水,声音沙哑而又悲痛。
“大人,我们好饿!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一群瘦骨嶙峋、面色苍白的百姓们纷纷围拢过来,他们用乞求的眼神望着程亦羽他们,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啊!老天啊,求求你不要下雨了!”天空中突然又下起了雨,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惊恐的呼喊声。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别再下雨了!”人们纷纷跪地祈求上苍,他们那单薄的身躯在寒风冷雨中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被风雨吹倒。
“大家先起来,我们是朝廷派来帮助你们的,你们没有被圣上忘记!坚持住,雨总会停下来的!”程知文大声的说道,他铿锵有力的声音传进了每一位百姓的耳朵里!
“去问问,这么多灾民县太爷为什么不放进城去?”程亦羽很生气,外面下着大雨,县城大门却紧闭着不开!拒百姓于门外!
这些百姓浑身湿透地站在城门外,可见他们在此地的时间不短,如果不是这个县城在的地势高,怕是这些百姓都会被洪水冲走了。
“何首领,辛苦你们了,你们可以帮我问问城门的士兵,为什么不给这些百姓进城吗?”程知文对皇上指派的御林军首领很是敬重,此刻他们穿着御林军的衣服,刚好可以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程大人客气了!”何首领立刻派手下去敲城门。
他出生于大家族,饶是听过别人说这水灾和洪灾的恐怖,也没亲眼看到的那么震憾。
满地的浮尸饿殍,紧闭的县城大门,以及聚在一起没有地方避雨的百姓们,衣衫褴褛,满身湿透地躺在或者坐在地上!
“各位将士听令,把……往生的人全部堆在一起,照顾好妇孺,何首领,麻烦您让手下的人找一块能避雨的地方,给他们煮一大锅稀粥!”程礼垚冷静自持地说,饿了很久的人,不能吃的太稠,不然适得其反!
饶是他和哥哥们想过这水患严重,也没想到竟然会看见这番景象!
“可是,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了,后面我们怎么办?”何首领看着马车上不多的粮食,立刻问道。
“先做,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先顾好活人!”程亦羽指了指满地哀嚎的人。
如果他们再来迟一些,那那边堆的尸体怕是又多了几十具,甚至上百具!
“行!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何首领说道。
还好走的时候圣上给了他一枚令牌,他们路过这边边防营的时候留了个心眼,调了一支队伍过来。
想到这里,他崇拜地看着程亦羽,这正是他提出来的。
而这个主意是程家三兄弟想的,因为他们毛遂自荐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这个情况了。
这和州府没一个官员愿意来,这肯定是块难啃的骨头!背后肯定牵扯甚广!
“首领,守卫直接不开城门,说…说是县太爷下的命令!”一位御林军走到何首领面前说道。
“哼,好大的胆子啊!有灾情不闻不问,还敢瞒报实情,给我直接破门进去!我倒要看看这狗县令到底在干什么!”程亦羽看不得那些百姓受苦,立刻带着人就奔城门去了!
程礼垚也屁颠屁颠跟着上去了。
这里的县太爷上报的时候,明明说这里情况不严重的,那要怎么样才算严重?百姓都死光了才严重吗?
“大家听我说,我们是朝廷派来的督查使,稍会请大家跟着各位官爷走,朝廷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程知文声音比较大,立刻大声说道!
“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一位老人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那些军爷正在帮他们搭建庇护所。
“谢谢圣上!谢谢圣上!”一位妇人拉着孩子就跪了下去,当时水灾来的时候,他们太绝望了,还被县太爷给拦在了门外。
“谢谢朝廷,皇上还没放弃我们,我们有希望了!”一群人全跪了下去,他们…他们得救了。
“嘭”一声巨响在城门边响起,看来是程亦羽和程礼垚把城门强行破开了,妹妹给他们的大力丸还是有用的。
随着城门的倒下,人群也开始躁动起来了。
程知文看着自家两个哥哥带着一队官军进了城,便开始让躁动的灾民安静下来。
“大家安静!安静!听我口令,老弱妇孺排在前面,青壮年全部留在后面,跟着拿着红布的人走!”程知文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躁动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了。
还有几个刺头不愿意配合,被程知文让何首领抓了下去,其它人也就乖乖配合程知文他们了。
程亦羽他们一进城就直奔县衙,他倒要看看,那些个不作为的县太爷和县丞在干什么!
“嘭”县衙的门被打开,程亦羽便看见了不堪入目的一幕!外面的百姓在挨饿,县太爷他们竟然在喝花酒!
一人搂了个美娇娘,可真是好不快活啊!县太爷、县丞、师爷!很好,他都不用挨个去找了。
“来人,给我拿下!”程亦羽毕竟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又是农家出身,直接懒得与县太爷虚与委蛇!
“你们!你们什么人?竟敢动本大人!竟敢擅闯衙门,本大人要你死!”沈县令被人架起来的时候才清醒过来!
“吾乃圣上亲封的督察使,你能活着再来找我麻烦吧,我叫程亦羽,记住了吗?”
程亦羽走到沈县令面前,给了他一耳光,这是为百姓打的!然后拿起个碟子拍呀拍呀,就把沈县令吓晕了!
这怂货可以当县令?还是边城的县令?如果所有官员都是他这样的,那慕国岂不是要灭国了!
“你不能…你不能动他!他可是沈家的人?”县丞一面往后退一面说道。
“沈家?那就交给皇上来定夺吧!”世家这座大山压在皇上头上太久了,皇上肯定需要一个突破口,这沈县令也许就是圣上需要的人。
“是,程大人,属下这就把他们带下去!”几个军官把县太爷都押下去关地牢里去了。
“来人,把桌椅板凳这些先抬出去!先安排老弱妇孺进来避雨!”程亦羽看着这县衙修得挺好的,直接比他们白泽县的县衙大了三个倍。
“是,大人!”手下的侍卫赶紧把县衙那些桌椅板凳都抬到了外面院子,把内堂淋不到雨的地方都清理出来了。
“大人,属下还在内室里找到了一些被子,您看?”一位侍卫带着兄弟们抱着很多被子出来。
“好,好啊,都留着,都留着!大夫,你们记得记录一下生病的人,生病的和未生病的分开来住!”程知文说道。
他们也没遇到过真正的天灾,所以只能按照妹妹给的书来安置这些百姓了。
“大人,外面有人找你们!”一位侍卫从门口进来,然后对程亦羽和程知文说道。
“什么人?”程亦羽问道。
“是一位姑娘,她说她姓俞!”侍卫继续说道。
“让她进来吧!”程亦羽想了一下,当地富绅好像真的有姓俞的人家,便让侍卫把人带进来了。
“参见大人!”俞芊芊没想到,这几个新来的官员竟如此年轻。
她父亲听说新来的官员一来就破开城门抓了贪官,所以巴巴地就让她先来探探口风了。
“起来吧,不必多礼!”程亦羽没想到来找他的姑娘,年岁应该和他相仿,年纪竟如此小!
“大人,你们好,我是俞家嫡女俞芊芊,我这次来找您是为了灾民的安置地点来的!”俞柔柔看见满屋子的名贵家具被随意扔在院子里,她就知道程大人是办实事的官员。
俞家虽是粮商,但是他们一家不愿发国难财,所以在其它粮商哄抬粮价的时候,他们俞家关门施粥,不然那些灾民都过了十来天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但是灾民人数实在太多了,很多人领到粥舍不得吃,都给了小的或者老的,而且她他们俞家只有粮,没有药。
所以程亦羽他们刚到的时候,才看见路边或是路上有很多尸体。
“我俞家愿意把酒楼拿出来安置灾民,还有我俞家祠堂,除了摆放祖宗牌位的那间,我们都拿出来安置灾民。”俞家其实早就来找过沈县令,但是他没有同意,反而还联合其它粮商打压俞家。
“那我就替灾民谢谢俞家大义!”程亦羽差点没给俞芊芊跪下。
“大人,这是我们俞家该做的,我们的钱财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们俞家粮仓还可以再坚持一周,希望大人早点找到粮食才是!”俞芊芊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灾民没有一万也有四五千人,那么多人吃饭,可不是件小事。
“这事我们在想了!”程亦羽叹了口气,要是妹妹和家里人在就好了,还有个帮忙出主意的!
他自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妹妹来了!
还带了个大大的惊喜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