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物？”

    “快给爷爷看看。”

    老人的声音有些激动，把放牛娃吓到了。

    他微张着嘴，担心询问：“爷爷你.......你怎么了？”

    “东西呢？”

    “快给我！”

    放牛娃，颤颤巍巍的从胸口拿出小瓷瓶，递给爷爷。

    “爷爷，就是这个。”

    老人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小瓷瓶，打开瓶口，望向里面的丹药，眼眶慢慢变得湿润。

    “是师兄。”

    “真的是师兄！”

    老人声音微微颤抖，他捏紧手中的小瓷瓶，快速的冲出屋中。

    他朝着天大喊，泪流满面。

    “师兄，你为何不见我！为何不见我！”

    老人认出了小瓷瓶中的丹药。

    寿元丹。

    可增加修者的寿元。

    他作为炼气期的修士，境界无法突破，几十年过去，他的大限到了。

    师兄送来寿元丹，看来是想延长他的寿命。

    老人抱着手中的小瓷瓶，哭的像小孩一般泣不成声。

    他如此的不争气，还劳烦师兄挂念。

    放牛娃手倚在房门上，担忧的望向爷爷。

    他还是第一次见爷爷哭的如此伤心。

    爷爷口中的师兄，难道就是今日山顶见到的人？

    “爷爷，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的声音，让哭泣的老人快速起身，来到放牛娃身旁，扯住他的衣袖，声音急切的问道：

    “怀之，那人可还说了什么没有？”

    “快告诉爷爷。”

    放牛娃名唤墨怀之。

    村中人总说，他一个放牛娃，多亏了有个学问好的爷爷，才取了如此文雅的名字。

    墨怀之被爷爷问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神情激动的爷爷。

    他小脸绷着，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道：

    “爷爷，那人让孙儿将小瓷瓶给爷爷，他说......说爷爷看见便会知晓一切。”

    老人垂下手，容颜像是又老了些许。

    老人紧了紧手中的小瓷瓶，苦笑开口：

    “师兄啊师兄，这寿元丹师弟受之有愧啊。”

    墨怀之紧张的望着爷爷。

    到底发生了何事？让爷爷如此感伤。

    墨怀之小声唤了一声。

    “爷爷......”

    回了屋中，老人恢复以往的平静，朝着他招了招手。

    “怀之你过来，爷爷有事告诉你。”

    墨怀之站在爷爷身旁，模样乖顺。

    “怀之，你可知爷爷今年高寿。”

    墨怀之木讷的摇摇头，声音愧疚：

    “爷爷，怀之不知。”

    老人伸手拍了拍墨怀之的头顶，安抚道：

    “在爷爷心中，怀之永远是个好孩子。怀之长大了，爷爷要告诉你一些事了。”

    爷爷的眼中带笑，却听的出话中的沉重之意，这让墨怀之心不由的揪起。

    老人的视线望向远方。

    “怀之，爷爷不是此方之人，爷爷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

    墨怀之：“很远很远的地方？爷爷是在说自己的故乡吗？”

    老人眉眼松动，“对，就是爷爷的故乡。”

    “爷爷出生的故乡名唤云顶大陆。那个地方的人，人人都能修仙。”

    墨怀之心中一震。

    “修仙？”

    老人接着道：“对，就是修仙。不过爷爷资质差，境界一直徘徊在炼气期已经几十年了。”

    老人看出墨怀之眼中的向往。

    他道：“凡人也可修炼，只不过这凡人界灵气稀薄，修仙之路难以上青天。”

    老人笑着牵起墨怀之的手，望着他，眼底有一丝不舍。

    “怀之，爷爷大限已至，活不久了。”

    原本垂头聆听的墨怀之猛的抬起头来，他不可置信的摇头。

    “不......不可能......”

    “爷爷你不是修仙者吗？怎么可能活不久了？”

    墨怀之脸上挤出一丝笑，眼角却悄悄染上红晕。

    “爷......爷爷你是不是在逗弄孙儿，对吧？”

    老人轻拍墨怀之的手安抚。

    “不要哭，怀之。”

    “怀之，你是个好孩子，爷爷能在生命的最后一程遇到怀之，爷爷也很开心。”

    “爷爷之一生很长，有很多故事，时间不多了，爷爷就不一一讲给怀之听了。”

    老人将手中的小瓷瓶，递给墨怀之。

    “怀之，接下来的话你要好好听着。”

    墨怀之眼角的泪滑落。

    他紧紧的回握住爷爷的手。

    “孙儿听着。”

    “怀之，这小瓷瓶中有一枚丹药，名唤寿元丹。服用一枚可增加五十年寿元。”

    “怀之，这寿元丹极其珍贵，在修仙界都是不易得到的灵丹。”

    听见能增加寿元，墨怀之赶紧将小瓷瓶推回爷爷的手中。

    “既然能增加寿元，爷爷你快些服下。”

    老人轻摇着头。

    “怀之，爷爷大限已至，服用寿元丹已是浪费。”

    墨怀之：“爷爷，这......这不是灵丹吗？为何不能增加爷爷的寿元。”

    老人慈爱的望着墨怀之。

    “怀之，爷爷已经活的够久了，之后的人生，爷爷不能陪着你了。”

    “爷爷不求你平步青云，只求你，寻一良人，平平安安的度过此生......”

    “啪嗒......”

    小瓷瓶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随之，屋中发出墨怀之凄厉的叫声。

    “爷爷！！！”

    “爷爷你不要走，怀之舍不得爷爷，呜呜呜呜，爷爷，爷爷！！！”

    咻的一声。

    一道人影出现在屋中。

    老者望向厅堂之上坐着的老人，眼底流露出一丝感伤。

    师弟，你怎么这般傻！

    这寿元丹能增加你五十年寿元，你为何不服下？

    你们一个个都走了，留下师兄一人，活在这世间，你们好狠的心啊。

    墨怀之听见动静，转身看去。

    只见，今晨山上的老者，出现在屋中。

    老者缓步上前，手一抬，小瓷瓶便到了他的手掌中。

    他望向放牛娃，“你叫怀之？”

    墨怀之擦掉脸上的泪，朝着老者一拜。

    “仙人好。”

    老者嗯了一声，手指一动，小瓷瓶便到了墨怀之手中。

    “既然这寿元丹，师弟给你了，你便收着吧。”

    墨怀之抿着唇，眼睛红肿。

    扑通一声。

    墨怀之重重的跪在地上，砰、砰、砰的开始磕头。

    “仙人，这寿元丹，怀之不要。”

    “仙人，求求你救救我爷爷，救救我爷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