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唐小柔的声音越来越近。
容熠川没说话,轻轻把我推回了电梯里。
电梯门缓缓合拢。
缝隙里,唐小柔终于找了过来,扑进容熠川的怀里:“老公,这里的洗手间可真难用,比我们酒店的差远了。”
“嗯,走吧。”
电梯上行。
我回到酒店里,精神还有些恍惚。
容熠川并没有给我肯定的答复,但好像也没有直接拒绝我。
那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不是圣母,像蒋临夏那种伙同沈承远害过我的,我一点同情心都吝啬给她。
她将来过得好还是过得差,是跟沈承远不死不休还是带着孩子跟她的野男人远走天涯,我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
但唐小柔不是。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店服务生,原本可以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
普通人肯定有七情六欲,她的骄傲,嫉妒,傲慢,做作,都只是正常人的正常情绪反应罢了。
她罪不至死。
我知道容熠川是想为了保护我,所以才刻意在公开场合跟她恩爱做戏,可是真的要让这么一个普通的女孩替我去死,我还是没办法就这么干看着。
希望我的哀求,能让容熠川动一动恻隐之心吧。
但我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能为她做的,也只能是求容熠川高抬贵手,希望她能有个好运气。
……
白天我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的,到了晚上反倒没了睡意。
我拿着我爸的私章在手里把玩,小小的一个印章,刻着我爸的名字,徐南峰。
我本想着放在顾雪灵那里,但想了想,还是带了出来。
容熠川来的时候,才九点多。
我把私章顺手塞进抽屉里,有些惊讶:“这么早?”
容熠川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害怕?”
“……嗯。”
他在那件事上的需求,实在让我有些吃不消。
容熠川似乎也看出来了,但摆烂:“那没办法,是你自己要来招惹我的。”
我呵呵。
我要是早知道要受这种皮肉之苦,我真的还不如去勾引沈承远。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一想到要跟沈承远上床,我就恶心。
在恶心和皮肉之苦之间,我还是选择皮肉之苦吧。
容熠川拉着我坐在他腿上,抬起我的下巴,轻轻吻下来:“沈承远为难你了吗?”
“他还指望我给你吹枕头风呢,不太敢完全得罪我。”
容熠川含着我的唇嗤嗤地笑:“这一点他倒是比其他人强一点,看人准,最近可是很多小姐太太要约唐小柔。”
“你把她一个人扔在塞纳河畔了?”
“嗯。”
“她也同意?”
容熠川说:“演戏,有观众在才需要演一演,没观众在的时候演给谁看?”
“你的意思是说,法国这边也有你爸的人?”
“我爸?”容熠川摇了摇头:“他可没把我当过儿子。”
我想问他,跟容显恭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刚张开嘴,他的舌头就探了进来。
我被堵得只能呜呜叫。
他的手慢慢摸上来的时候,我吃痛,下意识地合拢齿关,咬到了他的舌头。
容熠川轻轻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微微蹙眉看着我。
我上次也咬过他,但那时候是我主动咬的,我想逼退他,可是后来的结果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想起上一次被他像是摊煎饼一样翻来覆去的折腾,浑身就是一抖,我赶紧解释:“我不是故意,真的,我就是有点疼……”
容熠川这才注意到,手掌下的触感跟平时不太一样。
不似往常那么柔软,好像垫着东西。
“你怎么了?”
他用手指戳了戳。
我疼得嘶嘶抽气。
容熠川眉心锁得更紧:“伤着了?”
“嗯。”
“怎么会伤到这里?”容熠川突然面色一变:“沈承远干的?”
他浑身释放出来的冷气把我都吓了一跳。
我毫不怀疑,如果我点头说是,沈承远估计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容熠川动手解我的扣子。
我不敢反抗他,只能任由他动作。
当他剥开我的衬衫,看到我胸前的纱布和绷带的时候,周身的气压更冷了。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容熠川在国内肯定有人,我想瞒也瞒不过去,干脆说实话:“我去把徐小姐的骨灰带了出来,抱得太紧,被棱角划破了。”
我抬头看了容熠川一眼,他专注看着我的伤,眼中没有其他的情绪。
我以为他会问我,要骨灰做什么。
可他没有。
他只是问:“疼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鼻子开始发酸。
顾雪灵问我的时候,我虽然疼,但不想让她担心,咬着牙说不疼。
但现在容熠川问起来,我心底最深处却无端地涌起了一股酸涩委屈的情绪,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一张口,是软糯呜咽的嗓音:“疼。”
这个字一出口,我都被自己这身矫揉造作的声音雷出了一声鸡皮疙瘩。
不过容熠川似乎很吃这一套,他脸上的心疼之色更浓了,轻轻用手拢着,语气更轻柔了:“这医生的手艺也太差了,怎么包得这么难看?”
“我没去医院,”我说:“我赶着回法国,就随便找人包了一下。”
“找的谁?”
“……药店买绷带的时候,让店员帮忙弄的。”
“男店员女店员?”
“女。”
容熠川深吸了一口气:“急什么,晚点回来谁会杀了你吗?这要是不去医院好好消毒包扎,感染了怎么办?”
“我……”我抬眼看了看他:“我怕你生气。”
“我生什么气?”
“我没跟你打招呼,就自己跑回国,我怕你不高兴。”
容熠川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我生气顶多是在床上狠狠收拾你,还能真的对你怎么样?”
说的也是。
现在全世界六十亿人,只有我跟莫荔最相似。
他估计还真舍不得。
“Lily……”
他安抚地吻了吻我的发顶:“好好保护自己。”
暮色四合。
屋子里我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昏黄的灯光下,我又低着头,从他的角度看,我跟莫荔应该更相似了。
所以他又叫了我“Lily”。
“嗯,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容熠川没好气地说:“你就是这个倔脾气……”
他似乎又陷入了他跟莫荔的回忆里,整个人都温柔得不可思议。
这可是个谈条件的好机会!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嗫喏着问:“我受伤了,今晚能不能不做了?”
“你想的美。”
他捞着我一翻身,我整个人都转了过去,跪在了床上。
他覆了上来,“这样不就行了?”
我在心里哀嚎一声。
他捞起我放在床边的手,抬起来,跟我的手一起按在床头上:“撑住,别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