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这么突然?”
郑秀兰高昂着头颅,拍了拍自己身上这身名牌衣服上的灰尘,没好气地说:“她自己是这个命呗,她要死,谁能拦她?”
“是自杀?”
郑秀兰有些烦躁地摆摆手:“可能是吧。”
“这……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可能是?”
“诶我说老崔啊,她之前来村里,是不是跟你看对眼了,还是你们原本就有一腿了?你这么关心她干嘛?”
“嘿嘿嘿,我这不是觉得可惜了么,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留在村子里生娃娃多好。”
“想要漂亮的女人啊?”
“想要啊!”
“你是没戏喽!”
“不是我,是我儿子,我儿子快二十了,我想攒点钱,给他买个漂亮点的……”
郑秀兰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告诉你,有一个不用花钱就能找漂亮女人的办法,不但她会给你生娃娃,还会把她家里的钱都给你花!”
那人一听眼睛都放光:“什么办法?秀兰,承远是个有本事的,你能把儿子教育得这么好,肯定也有本事,你教教我呗!”
郑秀兰娇笑了一声:“这话说得没错,我们家承远那么优秀,主要是因为我……”
“秀兰啊,你快告诉我吧!求你了!如果我儿子也能跟承远一样,娶一个漂亮又有钱的女人生娃娃,那我们家一定把你供起来……”
“供起来就不必了,”郑秀兰说:“那种年轻女孩啊,都心软,你去大城市里装成残疾人,然后就在路上找,看到哪个你喜欢的,就过去找她,求她帮帮你,小女孩一般都会帮的。”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让你儿子跟她生米做成熟饭就行了呗!跟我们村里这么多女人一样,一开始肯定也会跑,但只要让她生下孩子,她就乖乖地留下来了。”
“嘿嘿嘿,这个办法好!你们家承远也是这样才娶了个漂亮女人吗?”
“我们家承远可跟你不一样,他可有本事多了……”
我躲在暗处,听着郑秀兰跟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子说着怎么坑骗那些无辜的善良女孩,心中愤怒的同时,也觉得冷汗涔涔。
我跟顾雪灵说,这个世界藏污纳垢,可这里的污垢远比我想象的更可怕。
那些女孩一旦被带到这里来,乖顺的就在这里度过下半辈子,如果遇到了倔强的呢?
她无论如何也非要逃跑,孩子也不能让她心甘情愿留下来的,那些女孩子他们会怎么处理?
我越想越觉得心惊。
郑秀兰说:“不说了,这会儿太阳太晒了,我回家去了。”
“好,多谢啊秀兰。”
“谢什么,那两个老女人在你家后面的山洞里,你可得看好了,千万不能让她们跑了,承远说了,留着她们有大用处。”
“放心吧,我一定给你看得死死的。”
“对了,也不能让他们死了啊,记得给她们送点水和饭。”
“行。”
郑秀兰踩着高跟鞋,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
村里的土路并不平坦,郑秀兰脚上穿的还是个小羊皮底的宴礼鞋。
这一趟走回去,鞋子估计就要报废了。
但她肯定不心疼,因为这些都是用我家的钱买的!
我又在角落里躲了几分钟,等她走远,然后快速跟上了刚刚那个老头。
跟村口的小男孩说的一样,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山洞。
外面用枯树枝掩盖着,老头把枯树枝移开,里面是要一个铁栅栏们。
他用钥匙打开了上面的一个铁索,支呀一声拉开了门。
我不敢离得太近,怕不小心弄出响动被发现,所以里面的交谈声我听得不太真切。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老头出来了。
他背过身去锁门的时候,我早已经在洞口埋伏好了,举起一块石头重重砸在了他的侧脸。
老头应声倒地,瘫软在地上。
我蹲下身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没问题,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
这个方法是我爸教我的。
小时候我爸就教过我,人最脆弱的地方是后脑,但如果攻击这个地方,很有可能造成对方直接死亡。
最稳妥的法子,是攻击对方的下巴。
下巴是头部距离脑子最远的地方,这个地方受到猛烈撞击的时候,头部就会产生眩晕,力气大一些的会晕倒,但不会伤及性命。
很多拳击和散打选手,都是攻击下巴,但从来不会攻击后脑。
懵逼不伤脑,救人不害命。
我把老头拖到了旁边一个树丛后面,然后拉开铁栅栏门,闪身钻了进去。
这个洞比我想象的大,有点类似于防空洞,很长很长的走廊。
我走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里面有动静。
我加快了脚步想要过去看看,可是一下子,我整个人从后面被一根绳子勒住了。
瞬间的呼吸不畅让我眼前发黑,身体也软弱无力,渐渐坐在了地上。
“你是谁?”
这个声音……
我眼前一阵一阵的冒金星,呼吸不畅让我连说话都变得极其艰难,我什么都说不出,只能勉强发出了一个字:“妈……”
我艰难地用手使劲拉着绳子,要不然这根绳子可能会直接划破我的皮肤,勒进我的肉里面去。
可是我妈好像没听到,脖子上的绳子又收紧了一些:“谁派你来的!沈承远?”
“不、不是……”我用尽全身力气,“然……然然……”
我妈听到我的小名,愣了一下。
绳子也微微松了一些。
“你说……谁?”
“我说我是……啊!”
我才刚说了几个字,我妈似乎又提起了警惕心,把绳子抽紧了。
她是防身,我明白,可是我真的要窒息了。
我用力地在地上踢着,挣扎着,同时尽可能地用仅有的一点理智,在脑海里搜索,怎么样可以快速让我妈认出我……
我想到了!
我嘶哑着,唱出了一句歌词:“hush little baby do not cry……”
我的嗓子已经被挤压到极限,已经不能说是唱了,几乎是艰涩地说出了这些单词。
当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我妈终于松了手:“你怎么知道这首歌?”
我赶紧抓紧这个机会,用手使劲地拉开绳子,泪水崩溃而出:“妈,我是然然,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