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你就非得搅的家宅不宁?”
白燕朗拍了拍官帽上的灰,满脸无奈。
他是想将日子过好的,可不知为何,日子怎么都过不好。
“是我不想安生过日子吗?”
陆氏被他的话直接给气笑了,“哪件事不是你们惹出来的?”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白穆林养外室,白慕辰借印子钱,白夭夭小小年纪在外丢人现眼,乔氏那个贱人偷盗我儿地契。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事是我们惹出来的?”
陆氏想起自己那个好婆母,笑容更是讽刺,“我就搞不懂了,悠悠是你的亲女儿,你娘就算是再不喜,也不至于明知道张麽麽是找出害悠悠凶手的关键,还让王麽麽去灭了张麽麽的口吧?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胡说什么?!”
白燕朗倏然一惊,“什么王嬷嬷灭了张嬷嬷的口?”
李贺救白悠悠时受了伤,今日没有跟在他身侧。
昨夜来芳菲苑,陆氏二话不说抡起扫把就是干,他一时气极,就一个人去了书房。
一大早上完朝,现在才回府,对于昨夜府中发生的事,他到现在还一无所知。
陆氏嗤笑,“你那个亲娘可真是手段高明,怕张麽麽说出幕后主使,竟然让王麽麽去灭了张麽嬷的口,然后自尽当场。”
她说着说着,秀逗的脑子突然就转了那么一下,“她这么费尽心思杀了张嬷嬷,莫不是想害悠悠的人就是她?!”
白燕朗神色阴沉,声色俱厉地瞪着她,“住口,没影子的事你少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陆氏怒极而笑,“若非如此,她急着杀人灭口作甚?”
白燕朗憋了半天,都想不出辩驳的话来。
王麽麽是他娘的人,除了她娘,白燕朗想不出还有谁能指使得动王嬷嬷。
只是,她为何要这么做?
“此事定然另有隐情,你没事少胡咧咧!”
白燕朗匆匆丢下一句话,便大步流星朝着松涛苑那边走去。
今日的松涛苑静悄悄一片,白燕朗进了院子,平日伺候的婆子丫鬟一个都不在。
“娘?”
进了厅里,白燕朗看见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人时,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您院子里的人呢,怎的一个都不在?”
“他们都被京兆尹的人传过去问话去了。”
老乔氏昨夜一夜未眠,疲乏地揉着太阳穴。
白燕朗抿了抿唇,看着自己亲娘苍老的面容,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娘,王麽麽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亲娘会让王麽麽去灭张嬷嬷的口,毕竟那二人可是从小就陪着她的,这么多年,怎会没有感情。
“我也不甚清楚。”
老乔氏神色淡然,说谎连眼神微未曾闪烁一分,“许是私下结了什么仇怨吧。”
老乔氏不敢告诉自己这个大蠢儿子真相,怕他追根问底,到时候又做出什么蠢事来。
她哀其不幸地瞥了白燕朗一眼,“陆氏那边你多去说说软话,只要悠悠与洛川在,她不可能和离归家,你多多哄着些。”
提起自己那个泼妇媳妇,白燕朗一阵头大,“娘,今日我下朝,陈老御史眼神怪诞的盯着我,怕是明日就得上折子参我一本。”
“谁叫你做事不过脑子?”老乔氏哼了一声,“你先安分守己,等来日你弟弟回了京,再帮你谋划前程。”
“可是......”
白燕朗欲言又止。
他撅屁股老乔氏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她神色冷肃地睨着白燕朗,“没有可是,白悠悠与白洛川是我白家血脉,我绝不会允许他们跟着陆氏离开!”
“他们就算是跟着陆氏离开,那也是我白燕朗的儿女......”
白燕朗还想据理力争,老乔氏目光森森地凝视着他,“这是唯一能牵制镇国公府的筹码,若是没了这一双儿女,你觉得你能入得太子的眼?”
自是不能的。
白燕朗心里清楚自己的斤两,垂下头,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滚回去稳住陆氏,若陆氏油盐不进,你便去找洛川。他从小性子软,你可从他那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