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子拿了一锭银裸子交给守门的一个官差,那官差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气势汹汹地道:“进去吧,搞快些!”
“是是......”
灰衣男子拎着竹篮进了门,白悠悠从暗处站了出来。
她牵着马上前,刚刚那名官差厉声喝道:“府衙重地,闲人免进!”
“这是京兆尹府衙?”
白悠悠看着高垒的石墙,眉头紧皱。
刘婆子让人来京兆府地牢做什么?
刘婆子!!!
白悠悠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乔老三!
刘婆子是乔姨娘的人,刘婆子让人来京兆府地牢,显然是为了杀人灭口!
她抓着缰绳的手一紧,急声说道:“赶紧拦住刚刚那个人,他是去杀乔老三的,快拦住他!”
守门的官差满脸不耐烦,赶苍蝇似的挥着手,“去去去,哪家的小丫头,这里是牢狱重地,赶紧回家去。”
“我说的是真的,你快去拦住那人,晚了就来不及了!”
白悠悠被他推搡着往后倒退,她神色焦急,“你信我,我外祖是镇国公,我是永宁侯府的四小姐。”
“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这里是京兆尹牢狱,不是你们玩闹的地方,快走快走。”
满脸络腮胡子的官差在听说她是镇国公的外孙女后,虽是不信,但态度软和了一些,也没再推攘她。
白悠悠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我说的都是在真的,你若再不去,一会出了事可就晚了!”
“一个病秧子而已,小丫头你别胡说八道了,天都黑了,赶紧回家去吧。”
络腮胡子大叔一脸不耐,干脆抱臂走到一旁,眼不见为净。
白悠悠见他不信,自己强闯又闯不进去,急得直跺脚。
那人进去有片刻了,再晚一些,叫那人得了手,乔姨娘又要逍遥法外。
“那你们徐大人可在?”
另一个一直没有出声的官差好笑地看着她,“小丫头,我们徐大人公务繁忙,怕是没有时间来见你哟。”
“那你们徐大人在哪?我去见他。”
白悠悠没有来过京兆尹,都不知京兆尹的大门朝哪开,她焦急的看着那人,“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徐大人肯定信我的话。”
那官差抬了抬下下巴,“你看都这个时候了,徐大人估计下衙回去了都。”
之前的络腮胡子粗哑着嗓子道:“京兆府的大门就在南边,你自己过去找徐大人吧,别在这叽叽喳喳,吵的脑袋疼!”
白悠悠来不及多说,立即踩着马踏上马,快速掉头朝着南边奔去。
“嘿,老于,你说那丫头真是镇国公的外孙女啊?”
白悠悠一走,络腮胡子就站直了身体,他走到同伴身边,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是她,我去年随大人去永宁侯府办案时见过她。”
老于干咳了一声,朝着一旁啐了一口痰,幸灾乐祸道:“那可是镇国公府的宝贝疙瘩生的宝贝疙瘩,你刚刚下手没轻没重,回头叫他们知道了,定饶不了你。”
络腮胡子呼吸一滞,“不能吧?我都已经控制着力道了。”
“人家小姑娘娇滴滴的,你看看你,凶神恶煞,说不定就给人家小姑娘吓到了。”
“老子就长这样,有什么办法?”
络腮胡子摸了一下后脑勺,满脸无奈。
“说什么呢?”
刘捕头手扶着腰间悬着的刀柄从牢狱里走出来。
“刘捕头!”
两人看见来人,立即收起懒散的样子,站直了身体。
老于笑着问道:“刚刚进去那人可是大人要的人?”
“嗯,就是他,已经拿下了。”
老于与络腮胡子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老于道:“刚刚镇国公外孙女说那人要杀乔老三灭口,被我们给打发走了。”
络腮胡子有些心虚的撇过眼,“她说要找徐大人,属下让她自己去找去了。”
“白四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事?”
刘捕头一惊,赶紧马不停蹄朝着衙门那边跑去。
他气喘吁吁到徐凌云办公的书房时,白悠悠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米糕吃着。
“人抓住了?”
“抓住了。”
刘捕头气喘吁吁回道。
“走吧,去看看。”
徐凌云放下手中的毛笔,白悠悠赶紧三两口吃完手中的米糕,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三人去到牢房,一股子刺鼻的霉味便扑面而来。
白悠悠还是第一次见识牢房的模样,她好奇的四下打量着。
与想象之中差不多,昏暗狭小,四面是墙,只有一个狭小的窗口透进来一缕微弱的月光。
墙壁之上,每隔一小段距离便有一盏油灯亮着。
徐凌云带着她朝里走去,走到一间牢房前停下脚步。
“乔老三。”
牢房内,乔老三双手红肿,整个人像是一摊烂泥似的靠在墙上,一身浅灰色棉衣上布满血污。
他抬眼朝着他望了一眼,又木然地垂下头。
“你替别人卖命,别人可只想杀你灭口,你当真还要为那人守口如瓶?”
乔老三依然低头不语。
徐凌云勾唇一笑,“你不说,别人的嘴可未必有你严实。”
刘捕头指着最里侧的一个牢房,“大人,那人就关在那。”
“咳咳咳咳——”
徐凌云刚靠近,小叶就急声道:“大人,小人患有肺疾,您离远些,别给您染上了。”
“你是肺疾?”
肺疾传染性极强,刘捕头顿时大惊失色。
徐凌云眉头紧皱,“将人带去外间,单独关押。”
“是!”
李捕头解下腰间的钥匙,打开牢门,他屏住呼吸,将小叶从地上扯了起来,快速带去了外间。
“你回去换身衣裳,用艾草冲洗一下吧。”
徐凌云叮嘱了刘捕头一句,拿出一条手帕捂住了口鼻,白悠悠也赶紧拿出帕子捂住了嘴。
小叶走了那么久的路,又挨了刘捕头几下,现在筋疲力尽,也只剩一点子说话的力气。
“大人,您是好官,小人也不想阻您办案,可家中已经揭不开锅了,如今也就这条命能值点银钱。”
他喘息声如拉风箱的一般,“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小人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