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们作何?”
提到镇国公府的人,白燕朗心中就无端生出一股抵触之感,“我与陆氏都已经和离了,他们能帮老三才怪!”
当初将陆氏扫地出门,后来又写了断绝书,他再去镇国公府,他们还不得放狗撵他。
“现在只有镇国公府的人才能帮老三,你不去,难道要我这个老婆子去跪着求人吗?”
老乔氏面色焦急,白燕朗拂开她的手往一旁退开了些,“儿子就算是去求,他们也不会答应帮忙,何必去自取其辱。”
“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你弟弟身陷囹圄吗?!”老乔氏猩红着眼睛看着他,“他可是你亲弟弟啊!!”
白燕朗撇了撇嘴。
亲弟弟怎么了,从小到大,这个亲弟弟一直看不起自己,对自己嗤之以鼻。
好事没想过自己,现在出事了就想到他了。
“去求镇国公府的人还不如去求太子呢,夭夭深得太子看重,这件事若是太子出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今日早朝,刑部赵大人状告永安侯世子各种罪名,太子定会因此事受牵连,你找太子有什么用?”
“竟有此事?”
现在不是朝廷官员,好多消息都打听不到,白燕朗睁圆溜了眸子一脸不敢置信,“那永安侯世子如何,皇上可降罪于他了?”
“听说桩桩件件都是死罪,是永安侯拿了先皇后的遗物换了他一命。”
老乔氏神色沉重,“不过皇帝降罪之后,刑部赵大人又说出青州庄县三十几条命案一事。那永安侯世子怕是难过今年秋月了。”
“老三也是糊涂,这灭门之案给写成什么失火案。这么大的事想也知道瞒不住,真不知道他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另外一事。”
“除了这个,老三还干了什么事?”
白燕朗眉头皱起。
若只是将灭门惨案定案成失火案,顶多算是个渎职之罪,大不了就是跟他一样丢了乌纱帽或是被降官职而已。
可看着自家母亲眼中的惊慌,他怀疑还另有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弟弟他......”
老乔氏欲言又止。那件事是荣亲王派人口述给她的,到现在还没被人拿到确凿证据,她也不确定能不能跟老二说。
白燕朗心情烦躁,“你若不说,儿子怎么去帮老三?”
“你弟弟他......”
老乔氏看着屋里的黄嬷嬷,让她出去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进来。
屋里没了外人,老乔氏才凑到白燕朗身边,极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白燕朗听了那句话,人都傻眼了。
“老三他疯了不成?!”
“荣亲王想要永安侯手中的盐引,你弟弟便借着那事设计了永安侯世子,但怕永安侯查出实情事后报复,他便命人杀了庄县县令灭口。”
老乔氏愁的头发都白了,“只是荣亲王今日派人送来口信,说是那个庄县县令不仅没死,人还去了镇国公府。”
白燕朗惊恐地看着老乔氏,“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
“我也是今日上午才知道。”老乔氏一脸无奈,“是你弟弟发现镇国公府之人在青州秘密调查他,他怕事情被镇国公府的人发现,才让我寻个机会去探探口风。”
老三出事,白燕朗心中竟有种压抑不住的快意。
他与老三相差两岁,自记事起,老三便独得母亲宠爱。
从小听得最多的便是‘他是弟弟,你多让着他些’。
可同样是孩子,凭什么就因为年长两岁他就要处处忍让?
现在老三出了事她便急成这般,自己丢了乌纱帽被人从皇城之中赶出来,受了天大的委屈,她便是知道,也不曾派人来关心自己一句。
他叹了口气,“您别白费功夫了,老三这次谁都保不了他。”
“你去求求——”
“娘,镇国公府之人皆是何性情你难道不知?”白燕朗厉声打断她的话,“若是真叫他们知道了,你以为他们会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去徇私枉法?”
“老三是悠悠的三叔啊!”
“三叔?”白燕朗冷笑,“他们连我这个爹都不认,会去认一个处处瞧不起他们的三叔?”
“若不是你当初将事情做绝,他们又怎会不认你?”老乔氏恨恨道:“你不去求,我自己去!”
“当初是你让我们和离的,现在还怨起我来了。”
白燕朗冷嗤一声,“您自己也知道此事若是叫镇国公府之人发现,老三定是死路一条,现在上门去求,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他淡定地掸了掸肩上的灰尘,“此事乃老三自取灭亡,求人无用,您还是求你后院日日供奉的泥菩萨吧。”
说罢,他直接甩袖离开。
干啥不好,非得去干这等掉脑袋的死罪。
也是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叫他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竟拿人命不当回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事是天衣无缝!
头顶的天阴沉沉的,一道银白闪电劈开乌云,小雨淅淅沥沥便落了下来。
前两日还争相绽放的桃花散落在地,被人零落成泥碾作尘。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派去调查白家老三的人今日回了镇国公府复命。
老夫人与陆宸听了他的话,两人倒是没有太大震惊之色。
“荣亲王已经投靠太子,”老夫人吩咐陆宸,“这些东西你一会派人送到三皇子手中。”
“孙儿这就去。”
陆宸拿起东西快速出了门,荣亲王府别院,荣亲王因此事眉头紧皱。
“此事若东窗事发,咱们王府定受牵连。”
荣亲王府的谋士站在荣亲王身侧,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要不,去找三皇子帮忙?人在三皇子手中,只要那个庄县令死了,一切事情都将死无对证!”
“若无能令他心动的利益,他又怎会帮忙。”
荣亲王在窗前,看着廊檐上落下的雨帘,心中犯愁。
三皇子当初不是没有与自己示好,但现在已经上了太子的贼船,想下船,可不是那么容易。
“其实......”
那谋士欲言又止,荣亲王偏头睨着他,“有话直说便是。”
“属下还有一计,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