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河岸距离不远,白悠悠估摸了一下以她现在的体力游过去没有一点问题。
她心中一喜,趁着黑衣人咬着牙缓解腿部疼痛时,她用力挣脱他的手,抬脚踹在他的腰窝上。
“唔!”
黑衣人闷哼一声,身子随着水力向着一边飘去。
两人瞬间拉开了一丈的距离,白悠悠奋力朝着河岸边上游去。
“死丫头,你找死!”
黑衣人看着她逃离出自己的身边,立即快速游着追了上去。
白悠悠的左臂还没多久便又开始使不上劲,速度顷刻慢了下来。
就这一瞬间,她的脚腕被一只大手拉住。
若是上了岸,自己绝对不可能是这个黑衣人的对手。
白悠悠像鱼儿仰着面,抬起另一只脚朝着黑衣人的手腕踹去。
“放开我,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
“哼,见过老子的容貌你还妄想活命?”
黑衣人笑容冷厉,眉骨上一道拇指长的伤疤像是蜈蚣一样爬在他的脸上。
早就知道那些人不会留自己活口,白悠悠也没抱着这样的想法。
“你要死自己去死,别拉我!”
黑衣人的腿还在抽筋,身子在水中浮浮沉沉,“叫你跑了,我妻儿老小可就难活了!”
白悠悠不知道陆怀真口中所说的要人命的秘密是什么,但什么秘密要累及全家?
“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诺言,老子可不傻!”
黑衣人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用尽全力拉着白悠悠的脚腕,“今日就是要死,老子也要拉你个垫背的!”
“你个遭天谴的!”
白悠悠大声骂了一句,身子被她扯着一起沉入了河底之中。
“咕噜噜......咕噜噜......”
胸腔之中的空气越来越少,白悠悠用力踹着他的脑袋,那人依旧不松手。
脑部缺氧,她绝望又无助地闭了上了眼。
菩萨这回还是没有保佑她啊!
心中哀嚎了一声,下一瞬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京城之中,镇国公府明处暗处的探子倾巢而出,还有以往受伤退下的兵将,在得知白悠悠失踪后,都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事物,全部沿着河岸线去找人。
“都一个月了,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陆氏这短短一个月都瘦的快脱了相,她每日站在府门口,每回来一个人,她便一脸急切地上前去问。
在听说又没消息后,眸中光亮又瞬间熄灭下去,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既无消息,那便是好消息。”
老夫人神色憔悴,这些日子,她与陆氏几人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可是都一个月了,要是还活着——”
陆氏捂着胸口,哭的肝肠寸断。
白洛川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他刚踩踏下马,陆氏就扑了过去,“洛川,找到你妹妹了吗?”
“没有,”白洛川摇了摇头,陆氏刚要晕厥,他赶紧说道:“没找到妹妹,但是有人曾经看见河面之上飘了一个人,被一个行货的大船给救走了。”
陆氏闻言,歪倒脑袋瞬间立了起来,她抓着白洛川的衣袖,“当真?”
“陆宸已经带人去找那艘货船了,他让我回来告诉你们一声。”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还大喘气,不知道一次说完吗?”
陆氏捶了一下他的胳膊,哭的声音更大了些。
这些日子担惊受怕,整日哭泣,声音早就嘶哑。
白洛川任由她捶打着,心中满满的无奈。
不是他说话大喘气,是她根本就没给自己说完一句话的机会啊!
老夫人的心也跟着松懈了一些,她赶紧让杨麽麽扶着陆氏回院中好好休息。
“快回去吃些东西好好睡一觉,免得悠悠回来看见你这样担心。”
陆怀真骑马过来,听到老夫人的话他眼睛一亮,“可是找到人了?”
白洛川道:“有些消息了,但人在哪现在还暂且不知。”
“是什么消息?”
白悠悠是因为舍身救自己才失踪,陆怀真心中愧疚不已。
他从昏迷醒来之后便拖着伤体去河岸边上找人,腿上的伤口好了又裂开,到现在都还未完全愈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都进来吧。”
老夫人抬眸瞥了陆怀真一眼拄着拐杖转身朝着明堂之处走去。
这些日子都忙着去找白悠悠,先前陆怀真于她所说一事她派人去查,但并未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人会跑,但山跑不了,不管他们处理的多干净,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清凌山我派人去看过,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毁。”老夫人抬眸看他,“你确定那清凌山乃是荣亲王之物?”
“以前是荣亲王的。有日雨夜,我意外看到荣亲王从侧门进了陆凌夜的府上。之后听他破口大骂提到清凌山,我心中有疑,便悄悄去了一趟清凌山。”
陆怀真眉心紧皱,“但现在是陆凌夜的,那些人我也不确定到底是荣亲王的人还是陆凌夜的人。”
“主子!”
陆怀真话音刚落,陆三从屋外快步走了进来。
他余光落在陆怀真身上,老夫人直言道:“都是自己人,说吧。”
小六从接济陆怀真开始她就知道,那时是怜惜一个孩子在深宫之中孤苦无依便由着他去了。
这些年,陆怀真暗地帮了他们不少忙,自己行商赚的银子也多是贴补给了他们镇国公府。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这般全心全意地帮着小六,爱屋及乌也护着他们,老夫人心中实在是滋生不出一丝怨意。
陆三道:“主子,庄为死了,三皇子府之人说是他醉酒之时打翻了烛台,点燃了房中纱帘所致。”
“怎么可能?”
老夫人眉心皱起。
荣亲王去找三皇子,拿一座铁矿山换庄为一条命,无非就是不想青州之事牵连自己。
原以为三皇子为人算是清正,才选择将人和证据都交给他,不曾想他竟做出这等事来!
“主子,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