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压心口，尽管内心虚空，却又压抑得无法呼吸。
腹部再次传来隐约的痛感，林冰清搂着灵石暖宝蜷在床榻上，脑中与顾北辰相处的画面如海浪般汹涌，更令她思绪烦乱。
那一日在陵园外碰到孙宇澈，他提议帮她摆脱顾北辰，林冰清心中升起浓重的惶乱与眷恋。
她告诉孙宇澈她与顾北辰签有契约，无法离开，然而林冰清深知那只是个托辞。
即便顾北辰多次与她争吵，带给她无尽痛苦，但他也给予了更多的温暖与救赎。
她觉得自己不能抛下顾北辰，就算离去了，他也会迅速寻到新欢填补她留下的空缺。然而，她不愿离开。
这就是喜欢吗？林冰清疑惑，却不敢深思熟虑。
修炼殿内寂无声息，顾北辰坐在威严的主座上，望着手中泛黄的照片，神色间交织着悲痛和哀思，内心已掀狂风巨浪。
自别院搬回祖宅，顾北辰没有带上一物，独独带回来这张照片。
女子的笑容在照片中依旧绽放，似乎无忧无虑，定格在那个美好的瞬间。
“静仪……”顾北辰低声唤，轻抚照片，林冰清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和何夕、杜文倩的对话轮流涌现。
顾北城眸光阴沉，紧握照片，低沉道：“静仪，我爱你，只爱你。”
月光如水，林冰清翻了个身，握着灵器，眉头皱成一团。
已是深夜十二点，而顾北辰还未归家。
林冰清挣扎着起身，目光飘向紧闭的修炼殿门，她迟疑半晌，终究还是欠缺勇气去叫他休息。
她知道，是自己一句话让他离开，而此刻，勇气消散，不知为何会问出口，更不知如何面对顾北辰。
林冰清轻叹一声打算回房，却被楼下传来的动静惊扰。
这么晚了，是谁还活动于此？
她小心地下楼，灯光微弱的厨房里，一道纤弱身影正翻找着冰箱内的食物。
“晓晴？”
林冰清试探地喊道，顾晓晴身体一颤，惊恐地转身，手中的碗应声落地。
“当心，别割伤了。”林冰清立刻过去拉住顾晓晴往后退。玻璃碗碎片满地，奶汁洒溅，一片狼藉。
“你别动，我收拾一下。”
这会子已过子时，仆人们早该休息了，此事不能拖到明天。
顾晓晴脸色不太好看，她拒食一整晚，饿得难受，好不容易下来找些吃的，却这般倒楣碰见林冰清。
她甩开林冰清的扶手，“你不必插手，自有仆人处理。”
她张口就要大声呼唤，林冰清制止了她：“夜深了，你想吵醒大家吗？若你真是厌恶我，不如让我多做事，你岂非称心如意？”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顾晓晴冷哼，却又压低声音。
林冰清暗笑，看样子顾晓晴果然如同顾北辰所说的那样，虽然任性，却不失善意，明显也不想在这个时辰吵醒别人。
林冰清微笑点燃灯光，开口道：“那你看看，我是‘奸’什么，还是‘盗’什么吧。”
找来一袋装上破碎的碗片，小心翼翼清理奶渍，再用灵力封印法吸附残留的碎片。她反复检查确保安全，才将玻璃碎片丢进厨房垃圾桶。
看着林冰清的一系列动作，顾晓晴眉心纠结，这个女人来家没几日，怎如此了解家中器具放置位置？
从小生活在顾家祖宅，她都不知道这些东西藏在何处，此女果真有心思，调查这些有何目的？
“饿了吧，我做些吃的给你。只喝灵乳，只怕肠胃不适。”
“不吃！用不着你关心。我告诉你，我非常讨厌你。”顾晓晴扭开头，满脸嫌弃。
林冰清默念着不与青春期痴迷亲兄弟的女孩较劲，依旧微笑着：“我知道你讨厌我，可那又能怎样，我照吃照睡不误。你却因恨我而忍受饥饿，实在是傻得可怜。”
“你！”
“我饿了，要煮夜宵。你要是不想吃就回去睡觉吧。”
林冰清不再搭理顾晓晴，从冰箱中取出蔬菜和瘦肉，走向切板开始忙碌。
顾晓晴怒气冲冲地看着林冰清，这个女人竟然真的不理她了？
寒露滋润，修真世家林府，林冰清凝眸瞧着面前的顾晓晴，内心微哂。对待这般痴迷护兄的纯真女修，讲道义无异于对牛弹琴，唯有以智取胜。
深夜炊烟不便，怕是连顾晓晴也不会有耐性守候，林冰清取了鲜乳，又拌些灵米煮成一道灵乳米浆，还炒了一份碧玉青蔬，简朴之中蕴藏修士所需的灵韵。
顾晓晴腹鸣不止，饥饿难耐，脸上却掩不住尴尬之色。林冰清忍俊不禁，将菜品盛出摆好，却不备双份碗筷。
顾晓晴一见便怒火中烧，这个女子真就这般无情！岂容她在这林家饿肚子！
眼见林冰清准备热灵乳米浆，顾晓晴灵机一动，提起灵筷便大快朵颐。
就是要吃个精光，让这无情女子无食可餐！这里是她的家，她凭什么忍饥挨饿？
林冰清端出灵乳米浆，只见顾晓晴挑衅目光中嚼得津津有味，差点失笑：“不是要回去歇息么？怎还开动了呢？”
“我吃又如何，偏不让你如意。米浆给我，我要尝。”
“这可是我的。”林冰清微微颦眉。
“在林家即是我的，你若是想食，自再去烹饪一份。”
顾晓晴径直起身，霸道夺食，林冰清忙将手中小碗搁置桌上。这米浆尚有余温，顾晓晴莽撞争夺，烫伤就不得了。
得逞的顾晓晴得意望向林冰清，肆意享用起来。林冰清暗暗含笑，面容却黯然，回到厨房又温上一瓶灵液，忧郁坐在对侧，模样凄怜。
顾晓晴吃饱之后，挑衅地警告林冰清：“你要清楚，你不可能将哥哥夺走。”
“我没有这想法。”林冰清语气淡漠。
“嘴上说不在乎，行动上还是这样。我不喜欢你，你立刻滚出我家。”
“我走了，这碗盘你自己清洗吧。”林冰清故意曲解顾晓晴，她是想赶林冰清离开顾家，而非离开顾北城。
提到顾北城，她的心情陡然沉重。他回避她的问题，大概心中并无她吧……
顾晓晴讥笑着看向林冰清，“扫地，炊烟，洗涤，当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侍女，你是在炫耀你的温婉体贴么？可抱歉，顾家并不缺乏侍女，我哥哥更不会喜欢你。他已经有了钟……”
“晓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