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选择了便无悔，懊悔无益，且我更珍视前方之路，不愿沉迷过往。”

    “连娶这位与初爱名字相通的女修都是？”沈岚轻触痛点，顾北城脸色骤变。

    他凝视沈岚，明摆着她已知晓了许静仪之事。究竟是何人透露此事？何夕，抑或是他者？

    沈岚瞧着顾北城阴沉的脸色，无奈地耸肩，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你可别这样瞪我，答不答由你自己。影画看毕，动态已删，该用餐了。”

    她试图挽起顾北城的手臂，他闪身避开，径直前行。

    沈岚愤怒跺脚，顾北城从观影起就无视她，别的修炼伴侣亲密相伴，他却独自端正，甚至连灵食也不屑一尝，显然是欲保持距离。

    气恼之下，沈岚将剩下的灵果投入废墟，眼神坚毅望向顾北城的背影暗自发誓：“顾北城，你等着，总有朝一日，你会被我俘获！”

    她紧随其后，顾北城坐入灵车，仍是如前般前后相隔。

    “往何处用餐？”顾北城淡问。

    “还是先前的圣地吧，这次你请。”沈岚无所谓地提议，兴致已被消磨。

    那家餐厅极为风雅，适于修士约会。然而经历了顾北城冷漠的表现，沈岚已不再奢求烛光晚餐的情愫。想让关系更进一步颇为艰难，于是她转为缓兵之策，在熟悉之处与顾北城共餐谈天，或许能悄然提升情感。

    顾北城微微一怔，下令御驶灵器启程，转而握起了法宝手机。屏幕上，顾北城将合影设为了屏保，那是他与林冰清在异国灵坛共摄的画面，林冰清笑靥灿烂，顾北城却满面迷茫。

    思绪飘至当日，他的眼神中透出温暖。但瞥见手机中那毫无动静的消息栏，顾北城心绪起伏。

    林冰清此刻何方？竟忍耐如此冷静？

    “你竟以我们的合照做保屏，啧啧……”

    耳边轻轻响起了一声沉甸甸的话语，此声如丝如缕，引得北辰与司机俱皆惊悸。蓦然回首，方察觉后座的沈阑静默无闻间已悄然而至，正攀倚在副驾之上，双目炯炯锁住北辰手中闪烁微光的荧幕。

    北辰按下关闭的按键，冷冽面庞映衬着他的话语，“稳心坐好。”

    “先前是她打电话给你么？”沈阑的好奇犹如流萤，不觅答复便在心尖撩拨不去的瘙痒。

    他无暇搭理于她，但沈阑微噘红唇，“北辰，难道你一丝也不愿喜欢区区沈某人？”

    司机闻言……心中唯有万籁俱寂。

    这位沈姑娘重演旧篇，诚如预期的无所畏惧，他依旧充耳不闻，静候下文。

    “不喜。”他言辞果断，如针如刺，“假设你尚未结亲，你便会喜欢沈某？”

    “不会。”他的应答无一丝犹豫，沈阑微抿粉唇，悄然重返后座。

    车内陡然恢复平静。屏幕被点亮，北辰指尖轻轻触控冰卿的信息栏。

    “今夜陪友畅饮，至晚十时方归巢。”键入此信，发送前却又犹豫了。字句最终化为泡影。

    他暂且搁置与冰卿的讯息，权作壁上者，以期探明其对她心意之所向。

    座座楼宇穿行在道中，驻留那处常常同夕共游之地，但佳肴已失昔日光彩。若非沈阑所愿，北辰恐此生不再临幸此地。

    收敛心绪走下车，沈阑仍坐未起，他转过首望其，“犹不下车？”

    “此处心口颇不适。”指尖指向胸膛，委屈之色溢于颜表。

    北辰静默……沈阑又唱的何戏码？

    “要载你往医院否？”口吻泰然，不带惶恐。

    万一沈阑一言为真，或让北辰疑她病症初起，然如今娇憨语气显而易见。

    沈阑连忙摇头，言语楚楚，“医院行不通，沈某病情极巨，非要一个亲吻不可恢复。”

    北辰砰地阖上车门，面色晦暗有加。

    驾车者面色瞬息多变，笑意潜藏又按捺，感怀沈阑颇为有趣，刚才之举岂非已动于衷？

    “若欲展颜欢笑，毋庸忍耐。”沈阑对他而言道，未待答言，自推开车扉而去。

    华灯下霓虹闪耀餐馆外壁。沈阑撩拨墨发，抛与北辰风情媚眼，韵致撩人心弦。

    “北辰，胸中的苦疼实属不虚。你每一次拒绝皆干脆，殊觉心如刀绞。”

    他的面色一如既往的黯淡，不与之答，朝他微颔，“然而我坚信有一朝你将难拒北辰于千里之外。”

    挎包步入灯火之内，挥手邀其身后。“速入，休想逃单逃脱。”

    面对此举无奈长叹，取回手机端详。屏幕仍旧一片清寂，仍无缘消息冰卿传讯。

    皱褶紧锁踱步餐厅，随沈阑入包厢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