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鸢看完手中消息,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信上说,江岫白拿到了卫天旷的通敌证据,正派人护送证据回京。
虽然她有后手,但能拿到真的证据自然更好。
只是拿到证据容易,要送到京城却很难。
卫家军营里,卫天旷看着手中情报,眉头微微皱起。
“看来这是有人想要本将军的命啊。”
他身边的将领上前一步拱手道:“末将这就亲自带人去堵截。”
“去吧,务必做干净。”
“是。”
将领正要出去,卫天旷喊住了他:“这件事别让岫白知晓。”
将领明显一愣,“将军是怀疑……”
卫天旷摇了摇头,“不是。这孩子不知晓以前的事,怕他多想。”
“将军这些年对他也算仁至义尽,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他会理解将军的。”
“你去吧,最好问出幕后主使。”
“幕后主使还用问?定是睿王!”
“本将军总觉得这件事没这般简单,睿王的人有这般厉害,早闯进北齐皇宫拿到证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老夫最近老是做噩梦,这眼皮儿也一直跳个不停。”
“将军您就是思虑过重,您的女儿是东陵皇后,外孙是东陵太子,外孙女是北齐皇后,这天下还不是您说的算。”
卫天旷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挥了挥手:“下去做事吧。”
“是。”
等人都出去后,卫天旷揉了揉膝盖。
这天气冷了,旧疾又要发作了。
好在北齐这边,齐祯已经顺利登上皇位了。要是磬儿争气,有了孩子,那东陵和北齐还真是他卫家说了算了。
边城条件艰苦,他年纪也越来越大了,趁着今年回京述职,干脆就留在京城享福算了。
他也该慢慢放手,让年轻人接手了。
翩翩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与岫白正好相配。
兵权交给向明,让岫白从旁辅佐。
……
这几个月江岫白在军中的威望愈加高了,他也在暗中培植着自己的势力。
很快,他便知晓卫天旷已经派人去堵截罪证了,只是他没有理由离开军营,只好暗中联系了无影堂的人。
无影堂的人最厉害的是套消息,在卫天旷、卫向明两头夹击下,他们毫无胜算。
这一点程九鸢早料到了。
程九鸢、楚珩二人一拍即合,这个锅必须让楚泽背。
于是楚泽就得到了个消息——卫家军里有人叛变,派人去北齐皇宫偷了能置卫天旷于死地的罪证。
楚泽高兴坏了。
虽然楚珩说过能伪造罪证,但伪造的哪能跟真的比。
楚泽派出他手里最强战力连夜出发,前去接应。
可卫家这些年网罗的各路人才都是经历九死一生才有资格成为卫家暗卫。
楚泽的人折了十之八九,依旧没带回罪证。
卫家军营里,将领把一个包袱放在了卫天旷桌上:“将军,幸不辱命。”
卫天旷打开包袱,果然那全都是他与齐祯来往的信件。
这么重要隐秘的东西,何人能偷出来?
“将军,末将确定了,确实是睿王的人。”
卫天旷直觉有些不对,“睿王?”
“是,来接应的人都是睿王的暗卫。”
“真是他?”他有那么大能耐去北齐皇宫偷东西?
齐祯这般废物?
“既然他这般想要老夫的命,那此次回京,老夫也回他一份大礼。”
……
罪证没成功到京城的消息传来,程九鸢并没有太大意外。
卫家势力遍布东陵,京城有卫向明和皇后、太子,他们要围堵的人,没多大可能能到京城。
当初能把灵溪村的那些人带来京城,是因为卫家压根儿就不知晓这些人的存在。
若是知晓,就算到了京城,这些人也保不住。
有了罪证,她能轻松些。
没了罪证对她的计划也并没太大影响。
她前世见过卫天旷与齐祯的来往信件,她也能伪造罪证。
而且经过这一事,楚泽这锅背定了。
到时卫家反扑,楚泽不死也得掉层皮。
卫天旷以为销毁罪证就能高枕无忧了,年底回京述职定会放松警惕,对他们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
她现在也没时间关心这些了,她要参加书院考核了。
程九鸢要参加今年书院考核的消息一传出,书院都沸腾了。
百川书院考核并不比春闱要简单多少。
能通过书院考核,说明一只脚已经踏入朝堂了,春闱定会榜上有名。
在百川书院三年又三年,不能通过考核才是常态。
中午散学,在公厨用膳时,一些男学子路过,还会问问真假。
“程九鸢,你要参加今年的考核?真的假的?”
程九鸢温和道:“是真的。”
“我承认你有些本事,但书院考核就没几个人能通过了,百川令牌不是那般好拿的。”
“我知道。”程九鸢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答道。
楚菀白了那男学子一眼:“你们做不到不代表程姐姐做不到,你忘了,那次大考,程姐姐可是百川第一!”
“也对,程九鸢,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可就押你能通过书院考核了啊,你可得争气啊!”
“你们还设了赌局啊?”
“这是当然,你们有没有兴趣?”
“当然,我押一千两,赌程姐姐能过!”
“我也押……”
程九鸢摇了摇头,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她也没参加过书院考核,也不知道能不能过。
用完饭,几个姑娘往学舍走,程九鸢就发现祝锦走路有些不自然。若不细看,发现不了。
“你腿怎么了?”
祝锦哭丧着脸道:“别提了,我休沐回家,居然碰上我娘的手帕交,她拉着我的手,非说要亲上加亲。”
“我娘也很满意这个提议,说那家公子有学识有能力,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才及笄,我才不想成亲,就拒绝了。”
“这跟你腿缺了有什么关系?不会就因为你不答应,你娘就罚跪吧?太傅夫人不是这样的人啊。”楚菀道。
祝锦叹了口气,“这倒没有,后来我娘就问我,到底想要找个什么样的?”
“我就随口说要好看的,我娘说好看的不能当饭吃,我说丑的我吃不下饭。”
“我娘又说,好看的花心,我说丑的我容易红杏出墙。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因为这句话对着祖宗牌位跪了一个时辰。”
“噗……哈哈哈,难怪要被罚跪。”
祝锦一说话,几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你们几个没良心,我都这样了,你们还笑。我说的是事实嘛,那个小姑娘不爱俏。不是有个词叫‘相由心生’?长得好看的,那心地肯定也好。”
程九鸢好笑道:“你这顿罚,不冤。”
“我冤死了好吧?你不知道,我娘那手帕交的儿子,比我只大了两岁,可一脸的老成。他说话不是‘古人言’,就是‘子曰’,比咱书院的老夫子还古板。我走得快一点了要被他说,我声音大一点了要被他训,我已经有个爹了,可不想再来一个爹。最重要的是,他长得不太……你们懂吧?”
程九鸢笑道:“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祝锦这样的在姜时沅那个时代就叫‘颜控’。
祝锦转过身,倒退着走,看着程九鸢问道:“程姐姐认同相由心生吗?”
程九鸢点了点头。
祝锦打趣道:“那五殿下心地好不好?”
“很好。”
这回答顿时引出几个姑娘的怪笑。
秋日的阳光不浓不淡的均匀洒在林间草地,几个姑娘的打闹声散在风中。
快乐会传染,无忧无虑的笑声让听见的人也不由得会心一笑。
少男、少女的笑脸如春日骄阳,温暖、蓬勃,又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