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迫脱下内衣内裤,以最赤裸的姿态袒露在他人面前。
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摧毁一个人的自尊,更能感到身体的隐私被残忍地剥夺。
依鹿棠不再接受这样轮番的侮辱。
她带着些许哽意,指尖掐着掌心,鼓足了勇气对着女警开了口:“那你逮捕我吧。”
女警一惊,面无表情地掏出了手铐,动作熟练果断。
“咔嗒” 一声,便将依鹿棠的双手铐了起来。
果断地拒绝搜身,白人女显然也有些惊讶。
她先是微微怔愣了几秒,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笃定道:“你看,连搜身都不敢搜,我就说她偷了东西吧。”
“我说了,我没有偷东西!”依鹿棠甜嗓音满含愤怒。
她迅速拿起刚刚脱掉的大衣穿上,声音哽咽。
“明明你就是种族歧视,戴着色眼镜看人!”
白人女被依鹿棠说中了心思,顿时腾起无言的恼怒。
她的脸色涨得通红,用手指着依鹿棠,大声吼叫着:“臭婊子,你要是在这乱说,信不信我起诉你?”
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更衣室里回荡着。
更衣室的帘子突然被大力拉开,发出 “唰” 的一声响。
“你叫谁臭婊子呢,嗯?”
洛伦佐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凛冽的寒意。
女警和白人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愣在了原地。
男警察却一脸尴尬地站在他旁边,表情有些慌乱。
”洛伦佐...”
看到洛伦佐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
她猛地扑向洛伦佐,栽在了他的怀里。
“她们冤枉我偷东西,还搜我身,要我把所有衣服都脱光。”
抑制不住自己的呜咽哭声,眼底水雾蔓延,一颗一颗的水珠流了下来。
坚硬的外壳仿瓦解,泪水瞬间浸湿了洛伦佐的大衣。
那一声声呜咽,针扎般扎在他的心上。
记忆里,似乎有一个少女哭泣的脸不断重合。
...
灯光交织错落处,一身沾满灰尘的花色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条淡蓝色丝带,娇小的身躯蜷缩在那里哭泣,腿上有淡淡的血迹。
...
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捏紧少女的脸,撅嘴不敢哭声,大颗的泪珠在眼眶打转,滚烫地滴落在他的手背。
....
纤细的肩膀一抽一抽,怀中的女孩哭泣着,眼角都泛着红:“洛伦佐,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你才好。”
...
少女扑向她,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胸膛,哭声从喉咙并发出来,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我不想见妈妈,我谁都不想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只要你。”
“我喜欢你,洛伦佐,我喜欢你...”
“只有你对我最好,只有你...”
...
目光恍惚,隐匿在脑海角落的影像,意外的纷至沓来。
他能感受到,那个少女的痛苦也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是她吗?
洛伦佐的身体微微一僵,不自觉地紧紧地搂住了依鹿棠。
原本在催眠师的回溯催眠下,他只能艰难地从黑暗角落里一点点挖掘出记忆。
可自上次不经意间摸到依鹿棠胸口的伤疤。
利用催眠,从依鹿棠身上衍生出的记忆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
可是,他始终像一个旁观者与过去的自己重逢,却无法切实地去感受当时的心情。
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阵阵抽痛,铺天盖地的难受便会瞬间将他淹没。
如同此刻,他的大脑每一根神经都在痛苦地抽搐着。
他强忍着大脑肆虐的疼痛,缓缓俯身,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这,没人敢欺负你...”
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眼神波纹都荡漾着无尽的爱意与怜惜。
可目光瞥见手上那冰冷的手铐时,他瞳孔急剧骤缩。
猛地抬起头,睥睨着前面的女警。
“打开。”
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让人不寒而栗。
女警也不知发生何事,一时愣在原地。
直到男警一脸忧愁地凑过来,悄悄地提醒着她们。
“我们惹到麻烦了,这个男人刚和史密斯局长通过话,局长,局长刚警告我,叫我放人呢”
他们不是惹到麻烦,是踢到铁板了。
女警听后吓得脸都绿了。
怕饭碗不保的她,立马会意,走过去替依鹿棠解开了手铐。
两人悻悻地离开了女装店。
白人女则站在原地,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脸色紧张兮兮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洛伦佐双眼猩红地瞪了她一眼。
这一眼,带着千钧之力,白人女的身体都不由地抖动了一下。
随后,洛伦佐收回目光,轻轻地拍了拍依鹿棠的背,气息将她裹挟着:“乖,不要待在这里,去店外等我。”
依鹿棠擦干了眼泪,抬眼看着他。
混血的俊面脸庞完美分明,狂狷邪魅。
尽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身上散发的低气压弥漫在空气中,沉闷强横。
似乎从前那个令人敬畏的洛伦佐,正携着不可撼动的力量回来了。
依鹿棠不是圣母。
这种情形,她知道洛伦佐会想做什么
纤细的小手摸着洛伦佐虎腕,吸了吸鼻子,樱唇开合着:“洛伦佐,她虽然有错,但是你也不要随便杀人,别为这种人,脏了你的手。”
依鹿棠的声音悠悠地落下,可在洛伦佐的心里却沉沉地压了下来。
薄唇轻轻地触碰着依鹿棠的头顶,温柔一吻,听话地应声道:“好。”
依鹿棠前脚刚刚迈出店外,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迅速走进了更衣室。
他们动作利落,毫不留情地将白人女按出了更衣室。
白人女满脸惊慌地看着店内吃瓜的人群。
能把警察都吓得落荒而逃的人,其身份必定非同一般,绝不是她这样的小人物能够招惹得起的。
洛伦佐嘴角耷拉着,压抑的怒意缓缓走出更衣室,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夜的冷风。
“臭婊子,你应该感到庆幸,刚得罪的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说完,他踱步走了几下,从货架上拿起一套内衣。
转身,面色不改地看着白人女,语气却更加冷酷:“种族主义动机威胁他人,这个罪名告你,足够你吃几个月的牢饭了。“
白人女听闻,连忙求饶:“先生...先生,这一切都是误会,真的都是误会。”
洛伦佐把内衣甩在地上,语气轻蔑:”误会?那你也把衣服脱了,穿这件给我手下搜搜身,证明一下,到底是不是误会。”
白人女绝望地闭了一下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想进监狱的她,只能照做。
她睁开眼俯下身,伸手想要把地上的内衣架拾起来。
刚触碰到架子边缘,男人的皮鞋就狠狠地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俯视众生的压迫感,从头顶上飘来。
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开口道:
“在这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