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微微蹙眉,“别这么说云晚,我知道她不是因为血脉而疏离我。”
“呃……”陈嬷嬷见江夫人这般反应,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然后立刻改口,“是奴婢失言。”
“云晚心思细腻,她定是怕与我太过亲近,会惹了玉棠的眼。”江夫人垂了垂眸,整个人情绪颇为低落,“而且她性子傲,知晓若与我和相爷太过亲近会被人当做是贪恋富贵。为避免他人口舌,她只能选择避嫌。”
毕竟是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她又怎么会不了解她?
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懂事得让人心疼。
江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刚刚才有点止住的泪水再次坠落。
“夫人可真是这世上最了解三小姐的人。”
“那是自然。”
说完,江夫人沉默半晌,忽又喃喃出声,“我以前觉得女孩子性子傲点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被人随意欺凌。可现在却有些后悔……”
陈嬷嬷不解,“夫人为何这样说?”
“性子太傲,就会太过于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旁人的看法又有什么重要的?等她多经历些事,就会发现那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自己过得舒坦来得重要。
就像这次,只要我与老爷不计较血脉的事,云晚以后就还是我们府里的小姐,哪要她主动疏远来避嫌?”
说到后面江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
陈嬷嬷没有点破这是江夫人自己不舍得倚卿,她只是低声附和:“夫人说的是,是三小姐钻了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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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的马车驶入街道,沿途各类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倚卿静默坐了一会,忽然有些倦懒,便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骤然停下,倚卿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好在她及时抓住什么,这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倚卿微微皱眉,“怎么忽然停下了?是祥和酒楼到了?”
祥和酒楼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所开的酒楼,也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倚卿正欲掀开轿帘看看,就听见马夫回道:“回小姐,祥和酒楼没到。”
她动作一顿,接着便收回了手。
“那继续走吧。”
“走不了……”车夫讪讪回道,“这条路窄,对面还有一辆马车要过。这必须要有一方先避让,不然谁也没办法往前走。”
车夫的声音有些为难,显然另一辆马车里坐着的人身份不俗。
正在她猜测对方身份之时,外面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你们是哪个府里的人,竟然连摄政王的马车也敢拦?还不速速退让!”
摄政王?
这三个字一出,倚卿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相关的信息——
先皇最小的儿子。
当年圣上的亲弟弟。
年二十,身姿挺拔,喜着深色衣衫。
其因幼年府中失火灼伤面容,而后一直面戴银色面具。
性格……
想到大家对他的评价,倚卿的眉心狠狠一跳,她忙对车夫说道:“让路,让他们先走。”
“是。”
在车夫闻令后退的那一刻,一支羽箭忽然从另一辆马车上射出,然后落在车夫身旁的空处。
车夫身子一僵,扭头看去,就发现箭尖插入木板好一截。
“小姐……”
车夫颤声开口,与此同时年轻的声音从对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