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疯了，没见过啊？

    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啊！李怀德他也没见过啊！

    还没开工呢，近1000斤海鱼，500斤鱼干，500斤干海带，200斤瑶柱干，1000斤水果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往外送？！

    这是疯了？

    许大茂是疯了吧？

    轧钢厂过年也不至于此吧？

    所有人吞咽着口水，然后看着许大茂，没一个人敢说话。

    这是许大茂早上来了以后，就在食堂里清库存放这儿的，然后让刘光齐和刘光天两兄弟过来守着。

    咋办？咱一开工就得加班，既然要加班，至少得吃好喝好啊？

    这个年代又不能单独开工资，所有工资标准按照地区工种工级都固定的死死的，那许大茂就只能在福利方面想办法了。

    白面粗粮他又搞不来，他还得托李怀德帮他多弄点，还不敢大张旗鼓地弄。现在他的空间里只有这些玩意儿，多的是。

    但只能拿出带鱼海鲈鱼剥皮鱼这些种类，因为这些是他认识的，而且在华国沿海也能捕捞到的。

    总不能掏个大黄鱼或者金枪鱼出来吧？

    水果也有很多其他品种，不过椰子芒果不能掏。

    所以，只有这些，将就点吧。

    毕竟这些种类，在马达加完全不值钱，太常见，最近都吃吐了。

    他们想要的是大米，白面，土豆，玉米。

    但在李怀德和这些工人面前，这就是不得了天大的事情了。

    许大茂所说的数量，基本上只有厂领导干部才能有的待遇，还不一定有这么多，但许大茂说每个人都有？

    他这日子是不过了？

    但把他论斤秤给卖了也换不来这些东西啊！

    “大茂……你这是，把你岳父给打劫了？还是把房子给卖了？”李怀德颤颤巍巍地问着。

    这咋儿弄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怎么给运进来的？保卫科都是吃干饭的吗？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许大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解释道：“我岳父不是有几家酒楼吗，我岳母还是谭家菜传人，主料就是海货，自然有这个渠道的。”

    “这音箱厂对外销售的事情是他在负责，跟咱们可是统一战线的。我去他那儿倒腾点海货，先给大家发点福利，没毛病吧？有力气才能干活啊。”

    李怀德继续问道：“你搞来的？自掏腰包？”

    这么多东西，李怀德可没有批过条子，许大茂压根就没有跟他商量过，也没有申请过经费。他也觉得批不起，事情还没做呢就搞这么多福利，而且都不是便宜货啊！

    这种事情他李怀德即便是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弄！

    “不然呢？”许大茂耸了耸肩膀。

    李怀德艰难地举起了一个大拇指：“你牛哔！”

    然后许大茂拍了拍巴掌：“大家排好队，领东西！”

    众人还是不敢动，就那么巴巴地看着许大茂：“许副……许厂长，真是给我们的？”

    许大茂：“难不成我一个人吃得完？领去啊！”

    他们还是不敢动：“那个，我们厂，真的是做音箱，而不是做炸弹？这是不是买命……”

    许大茂脸都黑了，要不要这么怂啊？肉都放你们面前了还不敢拿？

    他是没有经历过一月一人只有3张票每张不过3两，而且还大概率买不到的情况。

    所以他自然不明白这些肉有多么金贵，虽然不是猪肉，但是有营养啊？

    于是许大茂直接拎起一人，让光齐和光天把他该分的东西打包装好，硬逼着他签了一个名，然后再拎到食堂外面，还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滚！回家送东西去！”

    那人在门外看着手上拎的鱼还有干货和水果，又看了看在食堂里站着的还在发愣的工友们，以及一脸不高兴的许大茂，还有不知道如何表达心情的李厂长。

    突然，他反应了过来，一股子心酸就上了头，眼泪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好！我滚！”

    “我一会就回来！许厂长，李厂长，我王德发在这里跟你们保证！”

    “这音箱厂我待定了！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不就是加班嘛！只要加不死！就往死里加！我但凡皱一下眉头，喊一声累，我踏马就不是个爷们儿！”

    “我这就滚！”

    “等我啊！等我回来再开工！”

    “一定要等我啊！”

    “等我——”

    “我——”

    “——”

    然后那人双手拎着鱼和海带干货水果，就那么风一样地跑了，空气中时不时还传来他大吼的声音，好似生怕别人抢了他该干的活一般。

    许大茂和李怀德面面相觑，然后许大茂挠了挠脑袋：“我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了？”

    李怀德点了点头：“好像是有点，我先去跟保卫科说一声……免得出事儿……”

    然后今儿个上午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六七十人，陆续的每人拿着一堆物资风一般的往厂外跑去，要不是李怀德来得及时，保卫科那边真就把这些人当做小偷直接给抓了起来。

    然后，围观的轧钢厂工人们就不服气了——凭什么？！

    凭什么他一个还没建起来的小厂能发这么多物资？咱们这总厂大厂还啥都没有呢！

    李怀德头大了，无妄之灾啊，这许大茂踏马不当人子啊！不干人事儿啊！

    你踏马就不能偷偷摸摸的搞？！

    他在那里解释这是人家许大茂自掏腰包弄来的，可工人们就是不信，非得要许大茂出来对质。

    一个上月刚转正的放映员，把他卖了也换不来这么多东西啊！

    绝对是你后勤主任在搞鬼！

    许大茂出来了，解释了半天工人们还是不信，又要让杨厂长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

    结果一上午啥事儿也没干，差点弄成群体事件。

    许大茂真是被这些人搞疯了，老子自己掏腰包，给自己员工发福利，关你们什么事儿了？

    咋地就不行了？

    最后杨厂长、聂书记、李怀德三人碰头商量了半天，决定今年的年货，在许大茂这边订购一些，以堵上工人们的嘴。

    本来轧钢厂的年货福利这些，真心不多，再加上59年开年以后就出现了物资匮乏，预订的猪肉——肉联厂那边拿不出来，他们正着急呢，生怕年底福利不够工人们闹事儿。

    结果你许大茂突然给大家来这么一出，是踏马嫌事情还不够大是吧？

    这是把自己这些厂领导架在炉子上烤啊！

    不对，是绑着炸药包放在炉子上烤！

    随时会爆炸的那种。

    李怀德最后也光棍，就从你许大茂这边进货。杨厂长和聂书记也没有意见，在哪儿买不是买，更何况现在是有钱买不到东西。

    现在轧钢厂还未合并，工人数量也只有三千多人，那就按照三万斤鱼，一万斤海带，一万斤水果来采购。

    反正事情是你许大茂惹出来的，要不你解决，要不他李怀德也撂挑子不干了。

    这事特么不解决，他李怀德杨厂长聂书记那就里外不是人，工人们要把他们给骂死！

    轧钢厂眼么见儿就要升级成大厂了，合并前夕你们搞这一出？

    你杨厂长聂书记李主任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换人！

    哦，音箱厂能赚外汇就是大宝贝，他们轧钢厂不能赚外汇就是小娘养的？

    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