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夜之前的世界中，想要治疗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或者多重人格，是十分困难的。
往往需要3到6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同时还需要患者处在一个绝对舒适的环境，并有着多位专业的医生和护理人员。
即便如此，也很难保证成功率。
就算成功，在患者重新回归社会之后，也不能保证能够不会出现复发的情况。
但在海贼世界，再加上道门手段，乌塔的多重人格治疗连两个小时都没到。
如果是在白夜之前的世界，他甚至有资格独自开设一门学科。
这样想着，白夜甚至有些遗憾。
但看着乌塔埋头哭泣的样子，还是觉得很满足了。
哭泣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在乌塔刚刚醒来那种面无表情的状态，才是更吓人的。
现在才是真正治疗成功了。
白夜静静坐在乌塔对面，等待着这位女孩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宣泄情绪结束。
在这方面，他一向很有耐心。
很快，乌塔接过白夜递过来的纸巾擦掉脸上的泪水，长出一口气。
这么久以来，她头一次这么放松。
她看向白夜，嘴角上扬露出可爱的笑容：
“谢谢你，白夜，还有路飞他们，等会我会挨个道谢的。”
“不用客气。”
白夜不知从哪又拿出了一壶明显是刚泡好的茶水，一边帮乌塔倒上，一边说道：
“你可是我们船长多年不见的青梅竹马，而且就算不是为了船长，仅仅是知道乌塔小姐你的经历，我们也会选择帮忙的。”
“毕竟我们船上，也有不少和你经历相似的人在。”
乌塔愣了一下，接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应该是那个抱过自己的姐姐。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听到白夜继续说道：
“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
听到这话，乌塔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也透露出愧疚之色。
她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会拼命弥补自己的错误。”
她站起身看向白夜：“不管是路飞，还是粉丝，我都会把他们带回来的，即便是以我的生命为代价。”
“等一下，等一下。”
就在乌塔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白夜终于找到机会打断了她。
“别说的好像自己要英勇牺牲一样，我家船长大老远带着我们跑来救下乌塔小姐你，可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乌塔反过来打断了白夜的话。
“不用说了，白夜，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虽然时光很短暂，但还是很感谢你们能够把我叫醒。”
白夜表情严肃的开口：
“感谢的事情放在一边，乌塔小姐，我现在很严肃的告诉你，你现在有很强烈的自毁倾向，这并不好，我想我们应该...”
乌塔再一次打断了白夜。
“没关系的白夜，我明白这一切很难接受，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必须弥补它。”
白夜直接开口：
“这就是问题所在？谁说这是你的错了？”
“所以我会承担...哈？”
乌塔噎住了，她满脸茫然的看向白夜：
“这不是我的错吗？难道不是我造成了这一切？等等，是我造成的吧...”
看到乌塔陷入自我怀疑，白夜这才长舒一口气。
见鬼，她刚才不还是满脸槽不知道怎么吐吗？怎么现在这么熟练？
也难怪乌塔会有这种反应，毕竟她想过白夜会劝说自己，甚至想好了怎么反驳，但没想到白夜会直接来这么一句。
不是我的错？
难道周围这些躺在地上的人都是什么行为艺术者吗？
乌塔瞪着大小眼看向白夜。
一句话给自己整不自信了。
现在牺牲不牺牲的先放一放，主要是想知道白夜凭什么说这不是自己的错。
有些时候，女生的心理就是这么捉摸不透。
白夜重新坐下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这下乌塔有些急了。
“因为我，可是有许多人被关在歌歌世界无法回归。”
“可那不是你干的，是你的副人格干的。”
“副人格也是我。”
“并不是，她是被恶魔诱导出来的，受到了托特姆吉卡的影响。”
“但也是因为我的精神出了问题，恶魔才能蛊惑我。”
“你的精神出现问题，难道不是因为你发现自己受到欺骗吗？”
“是我当时太脆弱，没有理解香克斯他们的用意。”
“可他们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真相，并且一直待在你身边开导你，你就不会被恶魔趁虚而入。”
“他们是为了保护我。”
“弃你而去可不算是保护。”
“那也是因为我当初召唤出了恶魔。”
“是恶魔诱惑你召唤出了它。”
“可那不是因为我精神力不强，才导致自己被诱惑的吗？”
“并不是，那是因为艾雷吉亚的人没有看管好恶魔乐谱，同时香克斯他们没有做好监护人的义务。”
“可...”
乌塔卡壳了。
“好了，乌塔小姐。”
白夜站起身来到乌塔面前，认真的说道：
“不要再试图找出自己的错误了，从始至终，你都是受害者。”
“你现在之所以这么痛苦，都是因为你太善良了。”
另一边，听到这句话的卡莉法险些绷不住了。
她听到了什么？
一个已经将世界政府管辖区域百分之六十的人拉入歌歌世界的恐怖分子，太善良了？
这句话要是被五老星听见，怕不是也忍不住开骂了吧。
“太善良？”乌塔显然也没想到白夜会说出这样的话。
“没错。”白夜看着乌塔，眼神中满是真诚：“一般来说，只有富有同情心的人才会在意外事件中选择指责自己。”
“如果当初我做出那样的选择，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地步；如果当初我能够怎么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只有善良的人才会这么想。”
“那不善良的人会怎么想？”乌塔下意识问出这句话。
白夜挑了挑眉，说道：“我也是受害者，这一切都是这个世界的错。”
“嗯？”乌塔发出疑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