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洪去了王府回来之后,还带来了一封大夫人写给我的亲笔信。我接过信封,拆开来,信上写道:
念秋我儿
自从你住进王府,我知道你并不开心,只是为了迁就于我,你才佯装开心的样子。做母亲的又岂能不明白儿子的心意,你住进王府,也没一个玩得来的朋友,自然沉闷无聊。
也是母亲一片私心,想与我儿亲近相处,却不曾想并未带给你欢乐。王府规矩甚多,监视严密,你王叔汉南王又给你难题,让你去那议事堂旁听,更是让你觉得乏味至极。
母亲本是一番好意,却忽略了你天生喜好自由的本性,王府实质对你来说就像是牢笼。你既然想在若枫那里住得几日,我岂有不允之理,有若枫照应你,我自是放心。
只要我儿快乐,母亲自然也开心,你想在那里住多久便住多久,如果住得久了,也要经常来王府看看母亲。
下面便是大夫人的落款题名,看完了大夫人的这封短信,心里却也感动,这大夫人唯一关心的是儿子快不快乐,开不开心。
我心想在这个世界能有大夫人如此慈爱的母亲,和徐若枫如此知心的朋友,也不枉我来这世界走一遭。
有了这二人这般贴心关怀,我还要在这世界寻求什么呢?距离有时候让你知道什么值得保留,什么又值得放弃,什么虚无缥缈的权位啦,什么假心假意的恋情啦,让它们通通都见鬼去吧。
我还是喜欢呆在徐若枫这里,虽然简单朴素,却像是呆在家一样,王府虽然豪华气派,我却是无法适应,也许我天生就没有那种富贵命,消受不起。
到得夜间我很容易便在以前住的房间里睡着了,这房间还充斥着我的气味,我也住得心安理得,自然便容易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间,门外咚咚的敲门声吵醒了我,我迷迷糊糊说道:“刘洪,有什么事吗?”
门外那人也不说话,只是敲门,咚咚的敲门声音也不大,我只得不耐烦起床去开门,打开门一看,虽然天黑,外面也较屋内明亮,隐约可见那人却也不是刘洪,却是余苇宁。
我让她进来,关上门,对她说:“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来造访,每次都是偷偷摸摸来。”
她说道:“我回去王府天也快黑了,回去也不见你人影,心想你一定是到了这里,天也黑了,大门也关上了,我只有翻墙进来了。”
我说道:“那你不会明天再来吗?”
她说道:“那还不是我回王府见不着你,以为你有什么危险吗?我作为你的随身护卫,自然随时保护你的安全。”
我说道:“我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你也不是我真的护卫。”
她说道:“但是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你的护卫,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们岂能饶得了我。”
我说道:“你本领那么厉害,就算我有什么不测,王府的人能将你怎样。”
她说道:“我担心你的安全,反而引来你这般说话。”
我说道:“你不是担心我的安全,你是担心我向谁泄露你们南雀山的事吧。”
她说道:“我要是担心你泄露什么,我就会一刀杀了你。”
我说道:“好吧,你就杀了我,如果不杀的话,我也累了,我要睡了。”
她说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我说道:“我知道你会,你想杀就杀吧,我真的要睡了,等我睡着了你再杀我,我也不会觉得痛苦。”
说完,我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到了第二日,我醒来了,她却也是不见了,她这样神出鬼没我也不觉得什么,她就是这样的人,也许她只是不想让徐若枫他们知道她曾经来过吧。
洗漱之后再吃完早饭,我和徐若枫在院中散步闲谈,家仆来报,说是卫西将军的三公子来访,徐若枫说道:“奇怪,我跟他也没什么交情,只是打个照面,几乎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他来做什么?”
我说道:“他也许是想拉拢你,这个三公子应该也知道你和我走得近,我曾和他有过交谈,他也曾直言不讳对我说汉南王的看法,却也是不避嫌,听他言语也是一个极有抱负的人。”
徐若枫说道:“原来如此。”
他命家仆将那三公子请来,家仆便回头走向大门,等得片刻便折返而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来者正是黄天赐。
黄天赐说道:“今日冒昧前来,打扰徐兄了。”
徐若枫说道:“岂敢,公子光临寒舍,实是有幸。”
黄天赐:“不瞒徐兄,我这次前来实为少主,之前少主住在王府,小弟不好前去拜会,恐那汉南王心中猜疑,昨日闻得少主来了贵府,才敢登门拜访。”
黄天赐说完转向我道:“小弟拜见袁少主。”
我说道:“黄公子何必多礼,不知黄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黄天赐说道:“上次狩猎后一别,我一直想找公子,却没有什么机会,我一得知少主在这徐兄府邸,便前来拜访,只是想与少主单独一叙,不知方便不方便?”
我说道:“徐兄也不是外人,你对我可以讲的话,都可以对他说。即使以后我在王府,你想找我怕汉南王猜疑,也可以来这里托徐兄转告于我,我也会即时赶来。”
黄天赐说道:“如此甚好,我听说少主去了议事堂。”
我说道:“是的,那是一个很沉闷无聊的地方。”
黄天赐说道:“少主说得也没错,那里的确是很沉闷,但是那里也是汉南权力最集中的地方,汉南城有点权位的人都去了那里。”
我说道:“我则没什么权位,是汉南王让我去的,说什么让我去学些东西,历练一下什么的,但我知道他让我去的目的绝非如此,不知道兄台是否知道汉南王此举意图是什么。”
黄天赐说道:“汉南王意图很明显,恐怕是想让那些会长们知道你并没有治理之才,久远来看,他们自然而然觉得你不适合管理汉南,这重任还得汉南王来。”
我说道:“你说得极是,我也是这样想的。”
黄天赐说道:“若少主辩论的能力厉害,那些个会长们自是对少主刮目相看,我听我们卫西军营的会长说,少主在议事堂发言表现还不错,这样看来,那汉南王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我说道:“那议事堂实在是无聊死了,我实在是不想去了。”
黄天赐说道:“少主也不必心烦,我想现在那汉南王只怕也不想少主出现在议事堂夺取众会长的目光,少主以后不去,也正合汉南王的心意。只是小弟认为少主以后还是偶尔去一去那议事堂,偶尔发表一些你的见解,来博取那些会长们的一些好感,对少主日后会有很大帮助。”
他此话讲得很有道理,我是要偶尔去那议事堂表现表现,以此拉拢人心,以后也不再担心那汉南王了。
我有一事也想问问黄天赐,毕竟他对这汉南之事知道挺多,或许他能知道也不一定,那就是汉南王是否真的杀了大王爷,余将军是否真的是叛徒,或者两者都是叛徒,只是最后计划得逞两人互相翻脸。
我问他道:“黄公子,上次你说汉南城一些关于汉南王的流言不知是什么,也不知怎么样证实这些流言?”
黄天赐说道:“城内一直流传着的流言是说三王爷为了权位害死了大王爷,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既然在民间一直流传,自然是事出必有因,不会只是空穴来风。少主若想证实这流言真假,我想你去拜访流落汉南的天龙皇亲们,他们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我说道:“多谢黄公子指点迷津。”
黄天赐说道:“少主说哪里话,只是这天龙皇亲也未必清楚,只是我自己猜测,毕竟他们是大王爷收留下来的人,自然对大王爷的死因略知一二。”
我说道:“看来我要去拜访一下天龙皇亲,恐怕也得秘密去拜访,要是让汉南王知道了,那可不妙了。”
黄天赐说道:“少主考虑也是周全,假如天龙皇亲知道汉南王的事情,必定会派一些人在皇亲住所周围监视。”
我说道:“难道那些人会监视皇亲长达二十余年?”
黄天赐说道:“这就是汉南王厉害的地方,被他盯上的人,他就可以监视长达这么久。”
我说道:“那我还怎么去拜访皇亲呢?”
黄天赐说道:“我们三人都去,先买通给皇亲送食材的人,然后乔装成他们模样,以送食材作为幌子,骗过皇亲住所周围监视的人,然后进得皇亲住所,向他们表明身份,这样就能和皇亲们秘密会谈了。”
我说道:“这法子却也不错,但是我怕那皇亲住所内也安插了汉南王的人,那还是会让汉南王知道的。”
黄天赐说道:“少主说得不错,我们进去会谈也要躲过下人的耳目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