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玉漱姐姐回了昭阳殿,梁崇月一直在一旁陪着她,直到母妃带着人来,安抚了玉漱姐姐几句,又让内务府选了两个教导嬷嬷来照顾玉漱姐姐,她才终于得以脱身。
回翊坤宫的宫道上,天已经沉了下来,今夜的月色倒是不错,把地照的亮堂堂的。
“崇月饿不饿?母妃让小厨房备了你爱吃的锅子。”
梁崇月牵着母妃的手晃了晃,笑着回答:
“本来都累到不饿了,想到锅子就又饿了,母妃一会儿陪儿臣一起用膳吗?”
“好啊,正好崇月不是要和母妃讲今日太傅讲的典故吗?”
梁崇月笑吟吟的牵着母妃的手走在月色下,暴雨过后,乌云都散开了,月色怡人,看的人心里也欢喜。
虽是从昭阳殿出来的,可两人心照不宣的没再提起有关于昭阳殿和延禧宫的事。
梁崇月觉得这或许就是母女间的默契。
到了翊坤宫,梁崇月先跟春香姑姑去沐浴更衣,春禅待五公主离开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娘娘,娴妃娘娘被皇上厌弃,下毒一事还未查明,五公主这样同二公主亲近,会不会?”
向华月知道春禅心中所想,摘下手中的护甲,把手浸在温水里,闭上眼放松自己。
皇上命她协理六宫事宜,好不容易有人有孕,还没坐满三个月,孩子就没了,是她失职,娴妃被禁足,皇上虽然没怪罪她,可今日在养心殿,她看得出来,皇上心思沉痛,不愿多言。
良久,向华月才睁开眼睛:
“不会的,皇上自己是踩着刀山血海上位的,却比谁都爱看手足情深的场面,找两个资历深的,去昭阳殿照顾玉漱,顺便清一清玉漱身边的不懂规矩的人。”
“是,奴婢现在就去办。”
春禅退下后,向华月把手从温水里拿出来,擦干净手上的水迹,看着镜子里,自己不如从前明艳靓丽的外貌,回忆起刚入王府的日子,低声呢喃: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方榆,你可别就这样倒下了,不然这深宫寂寞,谁陪着我一起走下去啊。”
梁崇月沐浴完出来时,母妃已经在桌边等着她了。
今日是她爱吃的辣锅子,一张方桌,摆满了她爱吃的各种肉。
这个时代的辣锅子虽不如前世的麻辣鲜香,可食材新鲜,也补上了不少不足。
“崇月快来,肉已经烫好了,来尝尝看母妃烫的肉片味道怎么样?”
梁崇月乖巧的坐好,等待母妃的投喂,热气腾腾下是一室温馨。
今天的月亮大如圆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对月思故人。
第二日,梁崇月刚出翊坤宫的大门,李瑾就带着查到的消息候在了向华月寝殿内。
因着每日都要送崇月上学去,向华月的作息时间也开始改变。
今日请安也只是随便嘱咐几句便让散了,有几个不死心的,想趁着娴妃不在,攀上向华月的,也都被春禅找借口回绝了。
等宫妃们都走完,春禅指挥走了侍奉的宫女,李瑾才从袖口取出刚收到的消息传到娘娘面前。
“娘娘,娴妃娘娘下毒一事已经有头绪了,卫美人幼时曾落过水,太医早就诊断她内里虚弱、不好生养,就算是有幸有孕,也难以养大,入宫这些年来,她宫中进补的汤药就不曾断过。”
向华月翻看着这些年来延禧宫在太医院中取药的的记录,卫美人宫里确实常常取些补气血的草药。
“可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本宫也不能去和皇上说,卫美人虚不受补,自己把孩子补掉的吧?”
向华月翻动着手中延禧宫拿药的册子,只是随口一提,突然顿住,和李瑾对视一眼。
“又是补药?”
曾经害了崇月的就是补药,如今还用补药害人。
向华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逐渐凶狠起来。
宫中一共三个独孤氏,一个被皇上送到了阜阳行宫,一个估计已经化作白骨了,只有当今太后被禁足在慈宁宫里。
虽然是被禁足,但皇上从未苛待过太后的一切待遇。
向华月盯着手中的册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暗茫:
“去查慈宁宫这几年在太医院里抓药的记录,还有让春香注意崇月这段时间凡是入口的所有东西,必须都检查一遍。”
“是,奴才这就去办。”
李瑾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退了出去。
向华月独坐在桌前,眼底像是藏了块千年寒冰,久久都化不开。
独孤氏一党已经被皇上处决了,保不齐还有余孽未除。
现在宫里只有太后在,怪她没有斩草除根。
昨日大雨过后,一切都像是被洗刷过一样。
昨日宫中发生了大事,三姐姐今日出奇的安静。
玉漱姐姐今日告假了,一上午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瞬间就到了中午散学的时候。
梁崇月带着雪薇回翊坤宫用了午膳,雪薇被带去偏殿午睡,她则带着课本去了昭阳殿。
昭阳殿里玉漱姐姐住在西边的第二个小院沉壁阁。
比起从前在延禧宫的偏殿,这里简陋了不少。
梁崇月到小院才知道玉漱姐姐去了延禧宫。
梁崇月小小的眉头微微皱起,又进不去,去了干嘛?
站在延禧宫外面来一套心灵感应?她不理解,但是尊重。
不过正好玉漱姐姐不在,她找三哥哥去。
要攻略的对象住的近也是件好事。
无需旁人引路,梁崇月自己就摸索到了三哥哥住的九华庭。
名字好听,就像三哥哥的长相一样,带着威严的书生气。
“本公主来找三哥哥,劳烦通报一下,三哥哥若是午休了,我就回去。”
梁崇月手里捧着两本厚厚的书站在檐下,守在院门外的太监看见五公主来了,哪敢耽搁,还没等听完五公主是来干嘛的,就冲进了院中去请示三皇子。
梁崇祯刚练完一套拳,准备休息一会,养养精神,下午好继续上课,就看见太监通传五妹妹来了。
这不是才第二天上课吗?
这就有不会的了?
虽是这么想着,梁崇祯还是一刻不停的朝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