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有些讶异李彧安今日这副反应,齐云山风水这么好?这是给他治好了,还是换人了?
若不是外祖父和大舅舅在此,她都想上手检查一下,这黑心狐狸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李彧安在御前几年,与殿下也算是熟悉,一看殿下这眼神就知道,这是又多疑了。
真是谁带出来的孩子像谁,他若是这副样子出现在陛下面前,陛下怕是也要疑心许久。
“臣还记得第一次与殿下相见之时,臣刚高中状元,得以御前面圣,殿下那时就站在陛下身边,金枝玉叶,明艳端方,臣第一次揣度错了陛下意思,还是殿下提点的臣,不然也无臣之今日。”
梁崇月瞧他双眼明亮有神,不像是在扯谎。
仔细想了想好似有那么回事儿,不过当时她好在热衷于替一些被渣爹稍加为难的臣子说好话,锦上添花人人都会做,雪中送炭,却不是人人都行。
那段时间她在京中和百官之中的名声好到爆炸,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习惯性的帮了他一把。
这么久了,这黑心狐狸还记得此事,那还罚她抄书?
“举手之劳罢了,李太师竟还记得。”
“殿下客气,于臣而言,那时的殿下堪比神女下凡,救臣于困顿之中,此事臣定铭记一生。”
瞧着李彧安这副温润如玉、一心只求报恩的良家公子模样,想起他从前做的事情,梁崇月还是相信不了一点。
李彧安此人心比天黑,外人面前是文坛泰斗,渣爹面前堪比贾诩。
她此去大乾要做之事,若是被李彧安知道,他肯定要插一手,不过带着他倒是能吸引渣爹不少眼线。
梁崇月想了想,以李彧安在渣爹面前的份量,她随军出征,李彧安若是执意想跟着,有一百种方法能说服渣爹,既然如此,那一切就看他本事了。
“本公主随军出征一事还未取得父皇恩准,李太师身体不好,还是在京中好好养着吧,而且父皇惜才怕是不会同意。”
言外之意就是,你自己去找渣爹说去吧,渣爹准你去,我也不拦着你,死在外面我也不担责。
李彧安自然明白殿下话里意思,端起殿下专属的牛乳茶给殿下倒了一杯:
“殿下放心,臣明白殿下心意。”
梁崇月眼睛危险的眯起,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向劲松和向华焱见自己被两人孤立在外,也不在意,崇月没有被此事影响,他们也就放心了。
听到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向劲松回忆了一下方才脑中所想,为崇月谋划起她随军出征一事怎样才能成。
“从古至今也不是没有公主领军出征,前朝的绥阳昭大长公主武艺超绝,且用兵如神,也曾在战场上创下过战无不胜的传奇,不过绥阳昭大长公主是因为留守阵地时被敌军突袭,英勇带兵抗敌才被允许领军出征。”
梁崇月知道这位传奇人物,大夏不是前朝,大夏英勇将士繁多,个个皆出色。
“所以本公主要的不是领军出征,而是随军出征。”
梁崇月声音不大,语调也平和,可光是听着就能让人感觉到无限力量。
两者一字之差,却相差千里。
她的武艺兵法皆是渣爹所教,她有多少斤两,没人比渣爹更加清楚了。
带兵打仗不是儿戏,事关大夏万民,和战场上千万拼死奋战的战士。
哪怕她有系统这个外挂在,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主动挑起此事。
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在场的所有人哪个不是人精,尤其是李彧安,眼眸低垂,又密又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笑意。
许久不曾见到殿下这么有活力和野心的一面了,真是好奇殿下此次出征,是想干一番多大的事业。
“殿下要随军出征,臣毛遂自荐想做殿下身边第一参承。”
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被李彧安吸引了过去。
参承可是陛下御驾出征时,近身保护的重要官职。
李彧安这句话说的有违礼治,若是传扬出去,陛下深究,降官都是万中无一的幸运了。
梁崇月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彧安这张貌比潘安的俊颜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
“本公主要是没有记错,李太师好像不会武功吧,做本公主身边的第一参承,李太师是准备遇到敌人,用身体挡在本公主前面,做本公主的死侍吗?”
梁崇月像是没有听出李彧安这话里的逾约,眼角都带着笑,戏谑的同他开玩笑。
“此生若是能为了殿下死,臣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李彧安收敛了笑,放下手中茶盏,面朝殿下,真挚开口。
若不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梁崇月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了。
“那本公主拭目以待李太师如何报答本公主当年恩情了。”
“殿下觉得以身相许如何?”
梁崇月狐疑的望向李彧安,老男人疯了?
老牛想吃嫩草也不先看看自己牙口好不好。
“李太师何出此言?殿下与太师年龄相差甚远,此事就算是太师去找陛下提,陛下想必也不会同意。”
向华焱以为父亲将李太师找来是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需要李太师相助。
没想到李太师来者不善,靖川虽然是没希望了,可大夏有的是好儿郎,崇月绝不会嫁给一个在大夏出了名的病秧子,短命之人的,哪怕他有天纵之才。
“骠骑将军这是何意?李某今年还未到逾弱冠之期,虽说是比殿下大了八岁,可在此岁数之差内,李某敢断言,再无人比李某更合适做殿下的驸马了。”
梁崇月虽说是整件事的主人公,可现在没有心情参与他们的争执,忙着在心里盘算着李彧安今年到底多大。
她十岁跟着渣爹上朝,十一岁在养心殿第一次见到李彧安,如今四年过去,这黑心狐狸当年不会才19吧?
也怪他从前一脸病态,别说看不出年纪了,太医若是说他活不到明年春天,她都相信。
梁崇月已经听不进去大舅舅和李彧安在争论什么了。
19岁高中状元,她猛的记起当年渣爹也嫌弃他年纪小,觉得他空有学识,却不通人情世故,为官之道。
说话做事都过于直白,惹得不少同僚联名上书告发他的恶行。
她当时惜才,觉得此人往后必有作为,没少帮忙说好话。
记得当时谏院还有一位御史看不下去,还劝他做官不要太特立独行,免得慧极必伤了,还不得陛下看中,就埋没在了这浑浊的官场之中。
然后没过多久,李彧安就从一个小小五品官,一路高升坐到了现在的大夏正一品太师的位置。
在齐云山上修养还能每年拿朝廷拨的俸禄。
一毛都不少,比她这个公主当的还要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