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湛侧目看了眼自己这个最小的皇弟,他登基的时候,梁滦才五个月,就连名字都是他定的。
相比梁滦这简单无脑的一生,他或许真的将崇月逼得有点紧了。
崇月不睡怕是不敢睡,她那古怪的病还没有好全,这天下名医都是废物,没一个有用的。
“不用明天,她一会儿就到了。”
梁滦还在纠结要不要把最后一块粉蒸肉吃掉,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没仔细听皇兄说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皇兄已经起身离开了饭桌。
梁滦此时也无暇顾及粉蒸肉了,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皇兄你方才说什么,臣弟没听仔细,你要不再说一遍?”
梁湛刚坐回龙椅上,就见梁滦跟了上来,身上还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梁湛用帕子捂了一下鼻子,好在梁滦还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的人。
见皇兄嫌弃自己,立马讪笑的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离皇兄稍远的地方。
“崇月已经平安到达京城了,臣弟就先回去了,皇兄也歇息一会儿吧,一会该上早朝了。”
梁滦说完后,睁着个大眼睛等着皇兄让自己离开。
梁湛知道他按不住的心思,抬手将他挥退。
梁滦收到皇兄手势,立马抬腿离开,走到养心殿门外的时候,还伸手放自己心口的位置拍了拍。
看见齐德元侯在一旁手里端着茶水正准备进去,梁滦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齐公公这些年也是辛苦啊。”
齐德元手里捧着热茶,对于小王爷这句话面露不解,不明所以的同时还要顾着手里的茶壶。
梁滦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连伞都没打,顶着大雪就朝着外面走去。
齐德元望着小王爷离开的背影,想起陛下这段时间来的阴晴不定,心怀忐忑的端着热茶走进了养心殿内。
“陛下,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上早朝的时候了,您要不睡会儿吧。”
梁湛沉默不语的翻看着梁滦带回来的地形图,都是崇月自己一步步走过,再回到驻地画出来的地形图,这一战比他想的要结束的早。
齐德元记得自从京城开始落雪之后,陛下就一夜比一夜睡得晚了,这安神的茶一夜比一夜闻着要浓,如今边关大捷的急报早就送来了,陛下反而更加严重了。
齐德元担忧的目光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不知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齐德元想用镇国公主殿下当幌子劝一劝陛下,又想到皇后娘娘不知道是哪里惹到陛下不快,已经禁足快四个月了,此时提到公主殿下,陛下怕是更要动怒了。
梁崇月不知道渣爹那里都发生了什么,直到天亮她都没见到系统回来,怕是连着一个月赶路,已经睡死过去了吧。
“殿下,早朝开始了。”
井随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梁崇月把手里的夜明珠放下,转头看向他:
“身体养好了?”
听到公主殿下问话,井随泱默默点头,目光一直紧盯着殿下。
梁崇月连着赶了一个月的路,现在身心俱疲,要不是在露台上一直吹冷风,怕是现在就已经要困睡着了。
“备车吧,是时候进宫讨罚了。”
云苓不在,梁崇月随便换了一身淡雅的衣裙,头饰和首饰也都极其简单,都在有意的向白色靠齐。
她入宫见渣爹不能穿纯白,不吉利,此番进宫不知道何时才能出来,怕是一出来就是向靖川下葬的日子。
怕到时候来不及换衣服了,这样还省了时间。
梁崇月坐上马车,还没出公主府,井随泱提醒的声音就在前面传来:
“殿下,您出京城休养的事情,全京城都知道,一会儿入宫的时候,守卫怕是会检查马车。”
梁崇月轻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梁崇月在商城里买了一瓶风凉油,直接滴在鼻子下面和两边太阳穴,上辈子读书的时候,这种事情没少干,若不是怕下了马车直接迎风泪,梁崇月都想往眼睛下面来两滴,肯定能清醒很久。
马车的速度不快,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梁崇月只能把帘子掀开,吹吹冷风才能一直保持着清醒。
就这样帘子一路掀开到了宫门口,井随泱的腰牌刚递上去,检查的守卫本想上前检查,就看见公主殿下掀开帘子朝着他们这里瞥了一眼。
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去。
马车只能停在宫门口,没有提前传消息进来,步辇也没有准备,梁崇月下了马车,一路朝着养心殿走去。
没进后宫,这一路上的宫人也不少,每个人见到她都是震惊的同时,立马跪下。
梁崇月计算着时间,渣爹的早朝一直没有个定数,不知道几时结束,她也不能直接去见母后,免得渣爹更加生气。
梁崇月到养心殿的时候,小李子正侯在殿外,见她出现,眼中震惊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迎了上来: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梁崇月抬手,示意小李子起身,养心殿外面候着的奴才们也都跟着跪了一地。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小李子一路将公主殿下送到养心殿内,这一路上将这段时间内宫里发生的事情大致都和殿下说了一遍:
“这段时日里,陛下都要靠安神茶才能勉强入睡,想必是因为担心殿下在边关受苦所致,如今殿下回来,陛下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快到养心殿门口的时候,小李子就停下了这些话,转而开始关心起了梁崇月的病情如何:
“殿下此番回宫,想来那奇病定是被老谷主给医好了。”
梁崇月只是笑笑没有多言,进了养心殿,殿中烧着火龙实在暖和,梁崇月进来没多久就开始犯困了。
风油精已经滴到眼下了,只有刚开始的时候有点效果,没多久,梁崇月就开始一边眼含热泪,一边疯狂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