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过后,梁崇月感觉整个人都清爽多了,换了一身清淡雅致的衣裙,梁崇月坐在饭桌前,看着面前一桌子珍馐美味,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叫。
云苓站在一旁,一边布菜,一边默默落泪,梁崇月原本还没发现,直到一滴泪落到她手背上,她这才发觉:
“怎么哭了?可是本公主不在时候,受委屈了?”
云苓快速的擦了擦滑落在脸上的泪,一脸心疼的看着公主殿下:
“奴婢有殿下撑腰,不管是去哪谁也不敢给奴婢委屈受,倒是殿下,您受苦了。”
云苓为殿下沐浴更衣的时候看见殿下后背上那条长长的伤口,从后脖颈一直到尾椎,伤口还有发炎的趋势。
若是没能养好伤疤,天热之后,殿下穿宽襟的衣裙时,后面的伤疤就会暴露出。
殿下一向注重容颜,此去边关不仅瘦了,还黑了,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
云苓一想到这些,眼泪就像是不要钱的珠子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掉,还有几滴来不及擦,掉在梁崇月的手背上。
从边关回来,梁崇月也不在意这些了,刚才照镜子的时候她看见了后背上的伤口,那是荣耀,不是需要刻意掩盖的缺陷。
“再哭下去,这菜就要成汤了,本公主还吃不吃了?”
梁崇月作势就要放下筷子,见云苓收了泪水,赶紧将险些遭殃的那碟子菜放自己面前移了移。
“上了战场,哪有不受伤的,本公主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已经是先祖庇佑了,那些为了大夏拼死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将士们,他们还在守护着大夏的边疆。”
想到离开边关的最后一战,那些血腥的场面在梁崇月面前挥之不去,一个个笑的纯粹朴实的将士们,在她面前倒下,一个接着一个......
梁崇月沉默的用完了昏迷十天后的第一餐,吃完后,梁崇月刚出殿门就看见守在外面的小李子。
“小李子,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在父皇身边吗?”
小李子躬身朝着殿下行了一礼后,开口道:
“陛下让奴才在此等着殿下,陛下有旨,殿下醒来后即刻去正殿面见陛下。”
梁崇月抬眼看了眼头顶高悬的暖阳,今日的阳光还算暖和,十天前她来的时候这天还是能冻死人的冷。
十天不见,阳光都这样好了,边关的事情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走吧。”
梁崇月语气平淡,她此次入宫就是主动向渣爹请罪的,就算渣爹不主动找她,她也会去找渣爹的。
北境的事情还没完,她要做的事情才完成了一小半。
跟在小李子身后,穿过长廊,刚走到养心殿正殿门外,梁崇月就听到渣爹在里面训诫的声音。
梁崇月本不打算听墙角的,毕竟她有系统在手,只要她想,就没有她听不到的墙角。
“陛下,定国公孙子战死,镖旗将军还在边关,现在就降爵恐有不妥,不知定国公犯了何等大罪,向家的国公之位是先皇在世时就定下的,您若是执意如此,怕是会引起武将和百姓不满。”
听到里面争论的主角正是外祖父,梁崇月刚准备转弯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她明白渣爹执意降爵的原因,梁崇月转头看向小李子,看见他微微点头,明白此事已成事实。
想必外祖父在接旨的时候还在庆幸和感恩渣爹的心慈手软吧。
“朕心意已决,圣旨已下,你再废话,朕连你一起降。”
听到渣爹在里面发火的声音,梁崇月刚才顿住的脚步,又动了起来,慢慢带着人又原路退了回去。
索幸梁崇月之前居住的偏殿距离正殿中间只有一道长廊搁置,梁崇月直接带着人回了偏殿。
“是奴才没有提前通报,叫殿下白走一趟了。”
梁崇月坐在椅子上,偏殿里面烧着火龙,温度不低,披风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脱下。
梁崇月喝着牛乳茶,还是云苓准备的最合她的口味,此时偏殿里也没别人,梁崇月目光转向站在她面前的两人的两人身上:
“本公主昏迷这十天里,宫里和京中可有大事发生?”
云苓和小李子对视一眼,大抵明白殿下问的是何事。
宫中和京城里发生的事情,小李子跟在陛下身边,自然最是了解的。
小李子咽了咽口水,将殿下昏迷这段时间里发生的各种大事都同殿下讲了一遍:
“殿下方才也听到了,陛下降了定国公的爵位,封了向小将军为左翼将军,光荣下葬,向家的女眷们也都被放了出去。
皇后娘娘将自己关在翊坤宫里整整七日未曾露面,前日皇后娘娘出翊坤宫第一件事就是料理了两位贵妃......”
小李子一股脑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殿下说了一遍,听到母后将自己关在翊坤宫里不愿露面。
梁崇月担心的同时,还想到了另一层原因:
“系统去查查母后那七天都去哪了?”
梁崇月有点怀疑母后那七天是出宫了,但宫规森严,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多了。
小李子讲完之后,外面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主殿下,陛下有请殿下去正殿。”
正好梁崇月一杯茶喝完,起身穿好披风,并不着急出去,而是在屋子里面转悠了一圈。
“殿下可是在找什么?奴婢来帮殿下找。”
梁崇月没有回应云苓的话,在屋子里面转悠了一圈后,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一株插好的红梅上,红梅娇艳,散发着淡香。
梁崇月上手折下一株长枝子,在手上掂量了几下,上面的红梅缓缓落下,刚才还开的鲜艳的一株红梅,现在就剩下一根光秃秃的长枝了。
“走吧,本公主找到了。”
梁崇月将长枝拿在手上,到正殿的时候,看见渣爹正在喝茶,里面五六个小太监正在清理地上的碎瓷片,看来渣爹刚才气的不轻啊。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梁崇月绕过满地的碎瓷片,从容的跪在渣爹面前,将手上的长枝高高举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