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姚老板,你到底憋不憋?
作者:一壶大花酒   俏寡妇一笑,退伍硬汉砖都搬冒烟最新章节     
    姚海棠毫不避讳地死盯着迟铁那双狭长而冷冽的眸,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反应。

    她也成功在他如铁般刚硬的神色中看到了一丝裂痕。

    迟铁漆黑锋锐的眉深蹙,终是攥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软腰身——

    丝毫没有犹豫,甚至稍显粗鲁蛮横地把姚海棠往外推。

    “你跟着我,就是为了这个?”

    迟铁觉得嗓子眼儿里好像有点烧得慌。

    这种陌生又没体会过的滋味儿让他愈发焦躁。

    “那肯定不是。”

    姚海棠眯缝着眼笑。

    这样的言行本应该让她显得特别轻浮,可迟铁却说不上为什么——

    他就是觉得姚海棠绝对不是跟王三芳一样的人。

    “你不是不问么?”

    姚海棠手臂一撑,终于暂时将上半身退开。

    她由上自下俯视着他,眼底闪动着一抹让迟铁看不懂的光。

    不知何时,姚海棠随意绑起的乌发已然凌乱。

    犹如海藻般茂密的散落在肩头,背上。

    她身上凝脂般白皙的皮肉纵是在如此昏暗的房间中也极为乍眼——

    尤其是与他贴的这样近。

    迟铁觉得自己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和身上的这个人根本不属于一个世界。

    她太亮堂了。

    太轻盈了。

    她说的话,做出的举止。

    都好像可以不用怎么思考,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也不在乎会因此发生什么。

    好的或者是坏的。

    迟铁脑子有点儿乱了,尤其是当他看到姚海棠并没有因为他“不行”就改变态度的时候。

    他反而觉得碰上王三芳那种只为了肉欲的女人更好办。

    他甚至不用动手儿。

    不用说话。

    反正他就是不行。

    把他全扒干净了溜儿光了也不行。

    迟铁眉心越蹙越紧,犹如烈火烧心般焦灼。

    他也顾不上了,没有余裕了。

    直接就冷不丁儿地来句:“姚老板,”

    “你到底憋不憋?”

    “憋憋憋。”

    姚海棠还是笑,没显出半分尴尬:“其实我是想让你扶我一把,”

    “脚底下真没劲儿了。”

    这回迟铁不敢再犹豫,当即就支起胳膊把她一拎,就跟拎个小鸡子似的给她提溜儿起来了。

    姚海棠稍微晃悠了一下站稳当了。

    “你就扶我到门口儿,我自己顺着围墙过去就行。是不是就在后面儿?”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

    “嗯。”

    迟铁心想怎么也是晚了,一会儿把她送回来福去得了。

    把姚海棠扶出去以后,他干脆站在楼道等着。

    他伫立在半截围墙边上,仰头儿看了看被云遮起来的月,心想明天估摸着还得有雨。

    正这么想着呢,公共厕所的门被推开了。

    姚海棠打了个酒嗝儿,往前就走了两步道儿。

    然后“咚”——地一声。

    就顺着围墙瘫到地上了。

    “... ...姚老板。”

    迟铁预感不太好,眼皮子跳了两跳,叫了她一声。

    姚海棠抵着围墙坐在地上,脑袋瓜子耷拉着还是没反应。

    迟铁就又足足在原地站了好半天。

    最后粗哑地叹了口气,长腿一迈走过去了。

    他蹲下看了她一眼。

    醉过头儿了,睡过去了。

    迟铁突然觉得心特累。

    面色冷沉又糅杂着几分不痛快。

    可他也不能就让她这么睡在楼道。

    迟铁再次像拎鸡仔儿似的把姚海棠弄回屋里去了。

    直接把她往那张吱呀作响的小床上一放,被子一抖楞开,盖上。

    至于他自己。

    他从衣柜拿了仅有的几件衣服,就着叠好的姿势摆到靠门口那面墙的墙角。

    顺地上一躺,眼睛闭上了。

    闭上是闭上了,但迟铁肯定是睡不着。

    他怎么可能习惯这屋里突然多了个人,还是个女人。

    迟铁翻了个身,干脆对着墙。

    虽然不习惯屋里多了个人,但睡不着这件事儿他是习惯了。

    而且也不是一两天儿了,是自打有记忆开始。

    他就这么硬邦邦地躺到凌晨三四点,身体像带着惯性似地坐起来。

    起身,出门。

    动作悄然无声。

    顺着冗长又杂乱的楼道下到一楼,走到一家门口儿稍微碰了两下门。

    “诶,来喽。”

    里面的老婶子没过一会儿就来开门。

    开门以后就数落他:“小迟啊,婶儿都跟你说嘞,你不用每天都帮我弄。”

    “我这点儿东西自己拿也不碍事儿的。”

    迟铁没说话,就摇了摇头。

    李瑛叹气,表情酸楚又动容。

    “行行行,哎呀。”

    “你这个孩子啊... ...”

    李瑛跛着左脚把门都打开了,迟铁迈开步子进去。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屋里,顺着床头边上抄起两个破布裹的大包袱一个肩膀儿扛一个,然后就往外走。

    李瑛等他走出去了,也揣着钥匙一下一跛地跟上了。

    天边的乌云还没散,那点儿微弱的晨光也是灰蒙蒙的。

    如同仍在黑夜。

    可筒子楼里大多数的人家都已经开始有了动静,扛着大包袱的,拎着工具桶的。

    去码头搬运腰上别着麻绳的。

    迟铁埋着脑袋扛着俩大包袱往前走,走一会儿就停下来等着后面的李婶子。

    直到走进窄巷子,李瑛忍不住又惦着伸手去拽他身上的包袱。

    “小迟啊,算婶子求你嘞。”

    “孩子... ...别总这样儿,用不着。”

    “你又不欠我家梁子什么,你替他尽个啥孝啊!”

    李瑛越看迟铁越觉得嗓子眼儿梗着团棉花似的,伸手要去抢包袱。

    迟铁这才开口。

    “婶儿。”

    迟铁这一说话,李瑛浑身打个哆嗦,眼泪儿直接就掉下来了。

    可她却跟别人都不一样,她不是因为害怕。

    她哭得老眼昏花,说:“小迟啊,婶儿真没事儿。”

    “自打梁子穿上那身儿皮子婶儿就想到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可你不能这么活啊,小迟啊。”

    “你说想当初你还是他领导嘞,咋也轮不上你伺候婶儿呀!”

    李瑛劝慰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都要说烂了。

    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

    “你就听婶儿一句劝吧,小迟啊。”

    “你家离这儿也不远,甭在这儿窝着嘞。”

    “回老家去吧!”

    “婶儿给你拿钱,回去娶个媳妇儿,要个娃。”

    “你得好好过日子呀,小迟。”

    “... ...不回了。”

    迟铁脸上一片漠然,看不出个悲喜。

    他只又掂了掂包袱,嗓子嘶哑着转身:“就这儿挺好。”

    “诶——”

    李瑛是又难受又心窝儿里发酸。

    可他这老大个儿一往前走她根本拦不下。

    急得李瑛抹着眼泪儿又唉声叹气:“你这娃,”

    “咋就这么拧呢?”

    “你这半年多的功夫... ...就愣是啥也不跟我说啊!”

    “小迟啊,你到底是有个啥难处。”

    “就当婶儿求你嘞,你跟婶儿说说吧,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