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他一直心神不宁 ，想起昨天晚上梦到的事 ，手里的文件根本看不进去一个字，奇怪的是还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

    他心里隐隐不安 ，从早上到现在的工作进度基本为零 ，干脆不再勉强自己 ，打算回家陪老婆。

    他刚走出办公室 ，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他放到耳边接听，话筒里传出来的却是一个标准的女声。

    “喂！ 你好，请问是温黎初的家属吗？ ”

    “是的，有什么事吗 ？”

    “我是京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 ，从病人手机中的紧急联系人里找到了您的电话 。”

    他知道医院的护士不会无缘无故的打电话 ，通常这样做 ，唯一的可能就是的病人陷入了昏迷或者意识不清 。

    “是我妻子出事吗？”

    他焦急的询问 ，多希望能从她口里听到，黎黎没有出事的消息，可结果还是让他大失所望。

    “是的，病人刚才出了很严重的车祸，现在正在抢救中 ，麻烦您尽快赶来医院。 ”

    他听到车祸两个字 ，犹如五雷轰顶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必须冷静下来， 黎黎还在医院等着他。

    挂断电话后 ，他飞快的跑到电梯门口，乘坐电梯下到地下车库，亲自开车赶往医院，一路上他都心急如焚，车子犹如闪电般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疾驰而过 。

    医院里，他问了护士站的护士大姐 ，才找到的温黎初的手术室，从护士那得知，黎黎已经进去两个多小时了 。

    他心烦意乱靠在医院雪白的墙上 ，时不时抬头看向手术室的大门 ，而走廊另一头的手术室 ，灯也亮着 ，可奇怪的是门口并没有家属等候 。

    空旷的走廊里 ，只有他一个人 ，显得异常安静。

    不久后，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寂静 ，萧柔娇小的身影左右张望 ，看到了莫言 的存在，她很诧异 。

    “姐夫，你怎么在这儿 ？”

    “你姐出车祸了，我在这等她手术完出来。”

    “阿姐也出车祸了？ ”

    她听后一脸震惊 ，莫言以为她出现在这里，是知道了黎黎出事的消息 ，但看她一脸不知情的样子 ，显然是误会了 。

    “除了你姐， 还有谁出车祸了？ ”

    他抓住过来萧柔话里的漏洞，马上反问她。

    “我哥也出车祸了 ，我接到医院的电话 ，才赶来的 。”

    半个小时之后，莫苒和顾景亦，还有方允谦他们都赶了过来。

    “你们是怎么知道黎黎出事的？”

    “建宁路发生的车祸，一个小时前就上了今天的新闻头条，我看了现场围观拍的视频 。”

    “认出里面的人是黎黎，阿亦，就托人打听了一下 ，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

    “现在是什么情况 ？ ”莫苒焦急的询问着哥哥。

    “暂时还不知道，医生没出来过。”

    他们说话的间隙 ，对面手术室的灯灭了，门从里面打开 ，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

    “谁是病人萧澈的家属。 ”

    “我是。”

    听到医生的问话 ，萧柔小跑到医生面前，医生看着眼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有点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小姑娘，他是你什么人呐！”

    “他是我亲哥哥。”

    “病人因剧烈撞击头部导致颅内出血 ，身上多处骨折 ，身体的脾、 肺等器官受到严重挤压，多处破裂。”

    “他五分钟前就没了生命体征，我们手术过程中抢救无效，已经当场死亡了。 ”

    “我们已经尽力了 ，你请节哀 ！”

    医生前头说的那些她听不太懂，但最后面一句她听懂了，但她不愿相信。

    “医生，我求求您了，救救我哥。”

    她拉住医生的手，用祈求的语气，想给他跪下。

    医生扶住她的胳膊制止她的行为，他见惯了各种大场面 ，给他下跪的也不是没有。

    但眼睁睁看着一条年轻的生命在他眼前流逝，他真的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 ，可医生说的话，却落入了他们每一个人耳朵里，莫苒很能感同身受 ，前世听到二哥死的时候 ，她的状态不比她现在好多少。

    她和方允谦一左一右搀扶住小姑娘摇摇欲坠的身子，把她安置在走廊的座椅上。

    医生把萧澈的遗体推出来的时候 ，小姑娘扑了上去，掀开白布的那一刹那，她趴在萧澈冰冷的身体上，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医院走廊 。

    “哥，你不是说永远都不会丢下我的吗 ？。”

    “为什么食言了。”

    可哥哥再也没办法回答自己的问题了，等她哭累了，护士按照流程把哥哥的尸体推走了 。

    她无力的靠坐在椅子上，莫苒抱着她轻声劝慰。

    等了许久，温黎初所在的手术室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中年女医生戴着口罩从里面走 。

    莫言第一个凑了上去 ，女医生开始例行询问 。

    “你是孕妇的什么人 ？”

    “我是她丈夫 ，我妻子她……怎么样了？”

    “因为剧烈撞击和惊吓过度导致胎位不正 ，顺产已无法将胎儿取出 。

    “现在情况危急 ，我们必须马上对产妇进行剖腹产手术，不然孩子和大人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

    “请您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方便我们进行下一步手术。”

    他颤颤巍巍的在手术同意书，最后一栏监护人的后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向稳如泰山他，手里的笔都差点没拿稳。

    医生又回到了手术室 ，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徒留一众人在外面焦灼的等待。

    半个小时之后，女医生又出来了 ，这次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

    “产妇手术过程中，子宫内膜破损，引发大出血 。”

    “我们需要征求家属的意见 ，如果发生突发状况，你们是要保大还是要保小 。”

    面对医生抛出来的问题 ，他想也没想 ，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

    “保我太太 。”

    “先生，现在情况是这样的。 ”

    “我们出来之前询问了产妇的意见，孕妇坚持要求保孩子。 ”

    “我再说一遍 ，我要你们保住我妻子。”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医生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唬住，不卑不亢的回应。

    “医院有明确规定 ，病患和病患家属意见发生冲突时 ，要以病患的为先。”

    “我们也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请您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