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谁都不敢出城，红瑶就和那几个女子挤了一晚上，天蒙蒙亮她们带着香灰满意踏上回程路。

    “没有平安符，香灰也是好东西，到时候往家里一撒。”

    红瑶有心打听妖怪的事，于是问道：“你们昨夜说有妖怪，可曾见过？”

    “我们如果见过，就该死啦！”她们哄然大笑，“妹子，也不是大姐骗你，我们是真没见过，但这个妖怪的事在我们那几个地方闹的可凶了。”

    她们带着害怕有好奇的神情，似乎是难得遇见一个愿意相信她们话的人，一时之间说得又快又多。

    抛开时不时打听红瑶年纪与家中之事，也是不错。

    据她们所言，的确有村子出现妖怪，趁夜色出没，专挖人心。

    红瑶一听，顿时精神百倍，“若有人死，不报官？不找捉妖师？”

    几人深吸一口气，竹篮换了只手拎，另一只手亲热挽着红瑶，“没死呢，说是半夜觉得凉飕飕一睁眼，妖怪就跑了。”

    “这种事发生过好几次，大家都说是个胆小的妖怪，但再胆小也是妖啊，万一发疯杀几个人，碰上不就是倒大霉？”

    红瑶想到一个人，扈紫衣，她当初便是取人心。

    但她动手，不可能会被凡人发现，更不可能在被发现后仓皇逃离。

    红瑶想的入神，女人们的话题也从妖怪拐到柴米油盐，以及失踪的老母鸡身上。

    “你家鸡也被偷了？”

    “好几只都没了，心疼死我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黄鼠狼。”

    “今夜不睡了，就守着，我看谁来偷！”

    一边说这话一边走，时间倒也过得快，差不多日上中天便得见一个颇大的村落。

    只是那村口，格外热闹。

    “偷鸡贼，打死他！”

    “打他！”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被一路打出村，他跑的一瘸一拐，慌不择路一头撞向回来的人。

    红瑶提步上前将人拦住，冷不丁撞进一双眼里，她一愣神，意外让人逃脱。

    此人颇为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红瑶不敢确定。

    刚回来的女人们好奇问：“陈叔，那不就是个疯子吗？他是偷鸡贼？”

    “从鸡窝里找到的，不是他又是谁，我们还看他可怜给点吃的，他竟然恩将仇报！”陈叔气氛挥舞棍子，又见红瑶，便问：“这女娃娃是谁？”

    是无烛？！

    竟然是他！

    红瑶终于想起在何处见过这双眼睛了，在晏九洲的记忆里，大妖无烛。

    他怎么在人间，竟如此落魄？

    不管怎么说，先找到他再说。

    红瑶打定主意，问出偷鸡贼藏身地方，村民连连阻拦。

    “小姑娘，那地方林深雾起的，听说闹鬼，我们都不敢去，不然早把那家伙抓出来了。”陈叔好心道：“你如果认识他，可以在我们这里等，等他再出来偷鸡抓住他就好了。”

    “多谢您，”红瑶准备拿出钱当无烛偷鸡的报酬，想了想，换了枚略有瑕疵的珍珠，“我知道它值不了多少钱，就当做大家这段时间的损失。”

    陈叔两只手捧过比拇指还小的珠子，放在阳光下一看，粉白珍珠赫然有个缺口，就像被什么鱼咬了口似的。

    忍不住发出叹息，“太可惜了，如果浑圆，这得值多少银子。”

    村民好奇围上去，“叔啊，很值钱吗？”

    “这么小，有金子贵吗？”

    陈叔嗙嗙把手打掉，“你没看见缺了个口子吗？赔鸡的钱是够够了，不知道这女娃娃哪里得来的这......人呢？”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没看见啊，方才不是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