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七月份的到来，孙小宝正式转正，现在他是歌舞团里正儿八经的干部了，基本工资还涨了一些。当然，这无关紧要，现在孙小宝收入的大头不是这点工资。

    只是他就是个空头干部，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这一点，他还不如胡丽波呢！至少，胡丽波挂着声乐队副队长的头衔，手底下还有林婷婷这个转正的助手，出去演出的时候还可以指挥几个临时工。而且，演出部门有什么事儿，也得知会她。

    另外，作为林婷婷的男友，以及和孙小宝关系不错的王大川，随着《站台》这首舞曲的推出，地位直线上升。康成看出了这首歌的潜力，于是说服吴淑兰拿出一笔钱，给王大川也拍了个mV，现在这mV正在电视台里播放呢！受欢迎程度仅次于胡丽波的那两个mV。

    这几天，王大川没空，他在舞蹈队里学跳舞。没办法，《站台》是舞曲嘛！演唱者就算不精通，也得会跳两下子，不是么？康成说了，等他学会舞蹈，就会给这大高个拉广告。现在已经有这个意向了，有家录音机厂希望王大川扛着他们的录音机边唱边跳，康成还问过孙小宝的意见。孙小宝打个哈哈就过去了，他可不想掺和这些事儿。

    办完转正手续时，吴淑兰找他谈了谈，问他想不想负责更重要的事儿。反正现在团里的事情多，他真想干的话，吴淑兰可以保证他能指挥人干活儿。

    他拒绝了，现在磁带的事儿够忙的，晚上回来后还得赶稿，哪有空去表现啊！他现在就想着把胡丽波的专辑录完，然后专心写稿。

    孙小宝也顺带着提了一下左学交代的事儿，吴淑兰连思考都没有，马上就同意了于秀琴、陶丽和候琦跟着团里演出的事儿。当然，团里并不亏，按照惯例，只要是从团里接到的活儿，以后要从他们的演出中抽成的。

    团里这些事儿处理完毕后，他一头扎进影音公司，在左学的指导下赶进度，终于在七月中旬的时候结束了磁带录制。剩下的事儿，他不用随时跟着。宣传的事宜由康成去做，其他的后期制作则是影音公司的活儿。

    江南影音公司准备拍几首mV，到时候放到电视台上宣传。上次《甜蜜蜜》和摩托女郎造成的轰动历历在目，而且还有意想不到的收益，这次影音公司不想放过这好机会，广告费他们也想赚一点嘛！

    他们选择拍摄的歌曲是《粉红色的回忆》、《往事只能回味》、《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这三首，而不是全都拍。选择第一首可以理解，专辑同名主打歌，必须要拍。至于另外两首，应该是影音公司那边的偏好。

    选好要拍的歌曲后，本来他们想让孙小宝跟进来着。只是孙小宝懒得做，而且他金手指里的内容也没有合适的视频。他告诉康成，剩下的事儿就由这位负责宣传的干部跟进，等一切就绪开始宣传之后，他再配合。

    7月17日早上，孙小宝回到了自己那安静的办公室，开始消磨时间。没等他待多久，吴淑兰的电话到了，让他上办公室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等孙小宝到了她的办公室，这大团长又在打电话，一直说个不停，激动的时候还会拍桌子。孙小宝没兴趣听她电话内容，正准备找点书看。吴淑兰见状，指了指桌上的资料，意思是让他先看看。

    他拿起一看，原来是前一张专辑《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最新销量，以及一些分析报告。很不幸，现在这磁带的销量严重下滑，持续播放的mV并没有带来足够的销量。相反，各种翻录盗版的磁带满天飞，甚至还有歌手不打招呼直接翻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甜蜜蜜》和《我只在乎你》，这磁带就放在吴淑兰的桌上。

    “我不管，这事儿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给个说法，那就别怪我了！”吴淑兰对着电话的话筒发飙，然后挂了电话。看到孙小宝专心地看资料，她余怒未消，对他说道：“这磁带厂的做法太过分了，瞒着咱们和舅舅他们影音公司，私底下卖咱们的磁带，一点规矩都不讲。”

    孙小宝翻着手头的数据和分析报告，头也不抬：“正常，现在有些规则不完善，你桌上这磁带更过分呢，咱们没有授权过吧？直接翻唱，然后出磁带。”

    “没辙，这是妖都那边的磁带，个体户、私营小厂，或者是没任何牌照的黑厂都在做这些。”吴淑兰皱着眉，她很头疼这些事儿。说着，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磁带，放进录音机里，又从这磁带盒中拿出上面的歌词本和歌手卡片递到孙小宝手上：“你看看这个，再听听声音，太离谱了。”

    孙小宝结果一看，上面有胡丽波的照片，不过是翻印的。歌词本更离谱，竟然说这是胡丽波的第二张专辑。但是，上面有一半《月亮代表我的心》这张专辑的歌，剩下的歌也不知从哪儿选的，反正孙小宝不认识，他只确定这不是李钰的歌。

    随着录音机转动，歌声响起，正是《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歌声。这声线很像胡丽波，但孙小宝听出来了，唱歌的不是她，而是某个模仿她的歌手。一曲听完，孙小宝的眉头皱得更深：“好家伙，这录音似乎比咱们录的还精良啊！”

    “对啊！影音公司那边也这么说。”吴淑兰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你再看看这磁带的出版单位，居然是妖都一家录音机厂的。这磁带据说是随录音机附送的，更离谱的是，这磁带的翻录和盗版卖得挺好，据说销量都快赶上咱们这一盒的一半了！”

    孙小宝吐槽道：“合着咱们白干一场，丽波姐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那家录音机厂打广告？”

    “对啊！小宝你有什么想法？”吴淑兰问道。

    “大环境如此，无能为力。”孙小宝还能说什么？他只能耸耸肩，然后摊开手，“妖都那儿，我想兰姐也没有什么人脉吧？媒体报道揭露？那是笑话。之前咱们演出也是翻唱别人的，影音公司那边做磁带，也是如此。丽波姐第一次录音，那盒磁带合集不也是灰色的么？”

    “是啊！所以影音公司那边对新专辑的进度有意见了。他们觉得，这么仓促结束录音，下个月就推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会不会和第一张一样，还没人家磁带厂制作的精良？”吴淑兰说道，“有些声音表示，想让你带着人再打磨一下作品，重新录也好，或者改一改编曲也罢，必须做好。”

    “啊！这不像话啊！”孙小宝搞不懂这帮人到底在想什么，第一盒磁带被盗版了，歌曲被人擅自翻唱了，却让自己重新做第二张，这是什么道理呢？“那他们有没有说要重新录哪一首？”

    “这倒没有，可能还得让你去挑出来。”吴淑兰有点为难，“我暂时帮你拒绝了，但以后会不会继续提要求，我不知道。”

    “得，作品都没听就乱挑毛病，现在不是在赶后期吗？急什么？再说了，左学老师那边过关了，难道他们比左老师懂吗？这样吧，后期做完后不是要开会听一遍的吗？到时候看看他们怎么说吧！真要挑毛病，那我就撂挑子，谁想重做，就让谁当新的制作人呗！”

    “可不是么？谁都想减少损失，但怎么做还得仔细考虑。”吴淑兰附和着孙小宝的说法，“第二张的话，咱们也得想想如何减少损失，你回去分析一下，看看有什么方法。”

    “影音公司那边呢？这事儿不是要以他们为主吗？而且我只会写写歌，参与制作什么的。咱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多出货呗！”

    吴淑兰说道：“他们那边也会想办法，但我们不能全靠着人家，对吧？别忘了，这磁带卖出去了，团里要分钱，你也要分钱的。”

    “了解，那兰姐我走了。”说完，孙小宝站起身就要离开。

    “先等等。”吴淑兰说道，“等会儿韩四要来，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房子的事儿么？我也听说你让他拿王山的房子抵债的事情，听说有些眉目了，让他和你说一说，合适的话你也可以去看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