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唯米还能写《情满四合院》这样的作品。”当牛排上来之后，韩志远一边用刀叉忙活着，一边对孙小宝说道。“更没想到，《大众文学周刊》居然找到一种特殊的宣传方式，短短一个月内就掀起巨大的风浪。我想，几个月后，南都又要多一家出名的杂志了。”

    “韩主编有机会的话，可以认识一下这杂志的辛雨竹辛主编，那是一个厉害的人。现在她在我们南都，是与咱们团长相提并论的能人。”孙小宝一边用叉子把食物往嘴里送，一边说道。

    “不过，唯米你的作品才是关键。这部作品我看了，通俗爽快的风格还在，刺激的情节也有，却多了几分现实主义的风采。虽然在那些可以添加思想深度的地方，你只是浅尝辄止。但是，这掩盖不住里面透露出的辛辣讽刺。很厉害！”赵瑞国在一边帮腔，“如果你能把这作品认真打磨一两年，投给那些严肃文学，说不定会取得巨大的成就。”

    孙小宝放下刀叉，端起杯子来回摇晃：“赵编辑太高看我了，其实我没那个水平，也没有那个耐心。我只是注意到现在年轻人对传统、对过去某些时代有不一样的看法。作为年轻人中的年轻人，我觉得这值得写一写，仅此而已。”

    “这就是唯米你最大的优点。”韩志远说道，“从普通读者喜欢的地方着手，而不是输出什么观点。不过，对我们《东方传奇》来说，让这样一部作品被其他杂志拿去了，实在是可惜啊！”

    “韩主编的意思是？”孙小宝听出来了，这位韩志远想要别的东西。

    韩志远说道：“按照计划，几个月后，《烽火1937》完结。但是唯米老师还没有计划新的作品。不知道能不能构思一部与《情满四合院》类似的作品？这个可以作为明年下半年连载的内容。”

    “这个么，现在手头忙着两部作品，还没有时间去思考新作品的事儿。”孙小宝略带歉意地说道，“而且，贵杂志的风格，好像不太适合这类小说吧？”

    现在就构思新小说？真的太早了。两部小说，加上团里可能安排的任务，孙小宝也许会很忙。现在歌舞团挣到钱了，而且吴淑兰又在搞什么娱乐圈协会，估计不会让孙小宝继续悠闲地写稿。到时候，他免不了要做一些音乐上的事情交差。

    韩志远劝道：“只要是能有争议的作品，我们都喜欢。其实，唯米你的作品最大的优点就是有某种开创性。你看，自你写了《魔都风云》系列后，多少人写清末民初的故事？人们发现了，在这个时代不太方便写的事儿，只要把背景安排到那个时代，一切合情合理嘛！”

    “嗯，韩主编说的对。”孙小宝道。

    韩志远说道：“唯米也不用急，离《魔都风云之刀锋1937》完结还早，咱们还有很多时间去讨论。”

    “说的也是！”

    开创性？孙小宝抄的作品不算多，但真的谈不上有多少开创性，他通过金手指选择的时候，尽量选择符合时代特征的作品，生怕太超前。也不知道韩志远怎么得出这些作品具有开创性这个结论的。

    这顿饭三个人吃了很久，直到夜深才各自散去。孙小宝回宾馆休息，而韩志远和赵瑞国则坐上单位的轿车往家里赶。

    “主编，你说唯米会不会答应继续给我们供稿？”在车上，赵瑞国问道。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孙小宝，等《魔都三风云》三部曲写完，就和杂志社分道扬镳得了。就现在这情况，魔都圈和南都那边的关系很微妙；而且孙小宝应该看得出来，在《上海滩》出版、《刀锋1937》连载开始后，杂志社这边对他有些冷落，似乎有点像放弃他的意思。

    现在请他吃饭，主要是韩志远看到《情满四合院》给《大众文学周刊》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位主编才决定继续抓紧他。这种做法太功利了，一般人是不会喜欢的。

    可惜他不是孙小宝。

    回到宾馆后，孙小宝觉得，只要韩志远还在《东方传奇》掌控大局，继续给这杂志供稿的问题不大。怎么说呢，这位是生意人，和他谈条件反而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一切以利益为先，用不着考虑什么感情或者交情什么的。最重要的是，在该给的利益上，只要谈妥了，他很爽快。这方面，辛雨竹那女文青样子的编辑真不如他。

    可是要给这杂志提供什么样的作品呢？他需要好好思索一番。反正有金手指在，他并不着急，几个月的时间，总能选出合适的作品来。

    第二天上午，孙小宝起来后先给谢文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然后直奔魔都制片厂。到了之后，许久不见的谢文一顿抱怨，说他在电影上映的时候漠不关心，电话都不来一个，好像这电影作品与他这原着加编剧之一毫无关系。

    报怨完毕之后，这位导演带着孙小宝到了制片厂的礼堂。这会儿，礼堂上已经挂好了“电影《来的都是客》观影研讨会”的红色横幅，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到场了。

    这里的人，除了剧组几位有点面熟之外，孙小宝几乎都不认识。但这些电影人好像对他很了解，虽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谢文一介绍，大部分人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你就是唯米啊！幸会幸会！”

    孙小宝拉过谢文问道：“谢导，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

    谢文撇撇嘴，揶揄道：“你干过的事儿，自己还不清楚吗？别的不说，围绕着咱这部《来的都是客》，你可是把你们南都那位有点儿实力的导演都送进去了！别看现在你在媒体上不怎么出现了，大众早就把你忘得差不多了，但电影圈里谁不知道你这号人呢？”

    “啊哦！令人失望。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的作品呢！”孙小宝跟着撇嘴。

    “想得美啊你！”谢文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实在的，你在《东方传奇》上写的长篇，电影圈的人感兴趣的不多。倒是电视台有兴趣，现在谈得怎么样了？”

    “不大清楚，反正会交给魔都电视台去拍，至于怎么拍、什么时候拍，那是兰姐替我去交涉的，我可不管。”孙小宝耸耸肩说道。

    “你最近写的《情满四合院》我看了点，题材很好啊！但你的写法，令人失望了！”谢文抱怨道，“多好的现实主义题材，结果你不够深入，只管往感官的刺激方面去写，浪费了。”

    “额!”孙小宝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位的精英主义的毛病又犯了。

    不一会儿，研讨会开始了。

    孙小宝知道这场会议的主角是谢文，因为他创造了从业以来的最好成绩，根据魔都制片厂的推断，现在这电影的票房应该能过千万。这成绩不得了，两三毛的电影票，能够累积这么多票房，没那么容易。放在魔都厂，新时代以来，这成绩能进入前五了。

    可惜的是，这年头制片厂还是以卖拷贝为主，没法和院线分票房。算下来，魔都厂并没有赚到大头。正因为如此，所以谢文才追求作品的艺术价值，希望能拿几个奖。

    至于金钱报酬嘛！也就那么回事儿，说不多吧？谢文得到的回报远超普通人。说多吧？其实还不如孙小宝写小说得到的稿费呢！

    书归正传，随着研讨会的推进，各路神仙纷纷上台发言，孙小宝也上去简短地讲了一下客套话，并没有喧宾夺主。从孙小宝的视角来看，这就是一场无聊的会议。但在与会的人眼中，这研讨会的价值巨大，他们从这里学了不少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