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盗版自己？”

    “没错！这年头，谁的磁带被盗版得最多，谁才是最火的。”孙小宝道，“你让人家的磁带盗版满天飞，反而是帮人家做了宣传，扩大了人家的歌迷基础，这就是讽刺的现实。

    的确，翻录盗版这事儿对于江南娱乐公司来说，有九成九的危害，却有0.1成的好处。

    什么好处呢？

    让一些昂贵的正版到不了的地方也能有便宜的翻录磁带可以听。这有利于歌手和公司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谢彼得曾经开玩笑似的说，卖专辑只需要保本就行了，歌星扩大知名度，然后去搞巡演、拍广告。这才是主要的利润来源。

    没办法，正版磁带的价格是规定死的，唱片公司也好，还是国营的出版社也罢，谁也不能私自调整。

    而这个时代能做的销售策略又不多，买磁带送海报什么的，已经是目前能做到的极致了。

    翻录的就不一样了，里面能玩的花样很多。韩四能把这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不就是因为靠着江南娱乐公司，并且帮公司做一些不太方便的事情么？

    “未来啊！盗版会更猖獗，直到某个时代的到来。那干我们这一行的，也不能因为此而不吃饭吧？所以必须找到合适的路子保证利益。韩老板那边就是一种新的尝试咯！看看能不能成功。”

    “哦！”张雪若有所思，“有些牌可以引而不发，或者让韩老板当个秘密武器，让对方知道一点，但知道的不多，也许可以震慑到某些人。”

    “我想想看吧！”

    孙小宝琢磨了一晚上，翌日回到公司便和谢彼得沟和李光简单沟通了一下。

    经过商议，这事儿就由谢彼得出面，去和华音娱乐的人谈谈。反正是战是和，正式开打之前通个气、或者叫个阵，还是可以的嘛！

    谢彼得到了首都后，没见到华音娱乐的真正话事人明哥和和三哥，只有军子出面招待他。

    在两人的非正式会面当中，军子默认了华音娱乐与玩摇滚那伙人和解的事实，但否认了他们公司会针对江南娱乐搞事。

    经验丰富的谢彼得不在乎军子的否认，因为他从这位的话中听到了自己的答案，或者说是确认了早就知道的答案。于是他便把江南娱乐的意见告诉对方，让他汇报给明哥和三哥。

    与谢彼得结束会面后，军子赶到明哥和三哥常待的茶馆，汇报详细情况。

    坐下后， 军子先从包里拿出一盒磁带，那是一张汤胜和的专辑，但不是华音娱乐所出的，而是盗版商的作品。

    这张盗版磁带上，把汤胜和至今为止所有出名的歌都集中在一起，算是一盒精选合集。

    明哥接过磁带看了看，发现制作极为精良，便问道：“这是那位谢经理给的？”

    “没错。”

    “那咱们听听吧！”三哥喊了一声服务员，让人家搬来一台录音机。

    听了半首歌，三哥按下停止键，把磁带从里面取出来仔细端详：“这磁带质量可以啊！而且翻录的效果很棒！另外你们注意到没有？这磁带的材质和江南影音为江南娱乐发行的磁带是一样的，都是高品质。”

    “嗯？”明哥又把磁带拿在手里看了看，果然如此。

    “那么，这位谢经理给咱们这个，是什么意思呢？绝对不是好意通报我们。”三哥说道，“我想这是一种威胁？”

    “当然是威胁。”明哥说道，“谁都知道，这翻录盗版的玩意儿既不给制作单位费用，也不用理会出版单位的反对，更不用缴纳相关税费，而且还可以随意降价销售。谢彼得把磁带给我们看，这就说明，他们很熟悉这一切，或者和这一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江南公司能玩这招吗？”

    “他们真这么干，不是自毁长城吗？”君子不太理解。

    “这两年情况变了，人们不在乎那些事情，渐渐地以利益为先。”明哥解释说，“没有什么事儿是他们干不出来的，别忘了，假设他们把一些事儿放在南洋做，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很棘手啊！”

    没错，对于华音娱乐来说，事情很棘手。由于运行模式不同，现在这家首都公司非常依赖磁带销售产生的利润，他们的合作伙伴更是如此。至于演出方面，他们目前只开拓了首都和周边一些地方，赚不了多少钱。其他方面的商业开发，远远不及江南娱乐。

    假设江南娱乐真的在背后推一把，未来汤胜和的歌越受欢迎，那边赚得越多，甚至会超过辛苦做专辑的华音娱乐。

    “那位谢经理的意思是让我们退一步，不然他们就会放开手脚了？”三哥问道，与其说是发问，不如说是自问自答，“我想他们会这么干的，因为想在明面上撇开关系，太容易了。”

    “谢经理说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这边要怎么干了，如果不再挑拨江南娱乐内部的事情，或者通过舆论搞事儿，那一切都有的谈。至于竞争什么的，大家在音乐和宣传上各出奇招就是，如果是这样，即便他们败了，也不会说什么。”军子把谢彼得的建议说了出来。

    “嗯，那这样吧！咱们先和吕总谈谈，看看那帮玩摇滚的是什么态度。如果吕总他们没法给我们足够的支持，那我们就找谢经理谈。”

    吕总就是专做摇滚的“时代唱片公司”推出来的台面上的人物，真正的大佬在幕后。这公司收编了首都的摇滚圈，搞出了偌大的声势，就是他们把周兴国的心气给打没了，现在cS乐队只能重组。

    “君子，你给吕总打个电话，约个时间，最好是今天。”

    “好咧！”

    巧了，这会儿那位吕总真的有空，没多久就赶到茶馆，华音娱乐的几位沟通。但沟通效果不佳，因为这位吕总压根不担心什么盗版问题。

    为何呢？他做的是摇滚，现在能正式冒头的摇滚乐手很少，绝大部分人的歌过不了审，只能采取地下发行的模式，盗版什么，他们太熟悉了。

    而且，摇滚歌手们发磁带只是为了扩大名气，收入大头还是演出。这与江南娱乐公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时代公司担不担心盗版问题，华音娱乐的人不在乎，他们想知道的是对方能提供什么样的帮助，比如说，能不能让他们的歌手带着汤胜和一起去演出什么的。

    吕总拒绝了，那帮玩摇滚的高傲得很，可看不惯汤胜和这样的流行歌星了，想让他们带着他？门儿都没有。

    “有时候我也是没办法，那帮人啊天天喊着看不上铜臭味什么的，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又寸步不让，很难沟通。”

    得！华音娱乐几人算是知道了，这事儿只能找江南娱乐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