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孙小宝又喝了一口茶。

    “那请孙总赐教。”

    “我们公司的王大川，从《故乡的云》崭露头角，到《弯弯的月亮》放射光芒，他奠定了自己在国内正直而且荡气回肠的形象。有了这样的基础，他才能通过《精忠报国》成为天王，可谓是正能量偶像，是传统正义的代表。”

    吕总想了想：可不是么？王大川那大高个，一看就是浓眉大眼的善良之人，传统正直却又柔情。

    “没错。”

    “再说说胡丽波，一直以甜歌着称，现在还在唱婉约的甜歌，里面有一种乡土婉约的感觉，没有太多现代化的影子。”

    “嗯，这很对！”

    “华音娱乐呢？杨星是叛逆年轻人的代表，柳菲菲则是新时代文艺青年的象征，这不同于刚刚过去的80年代了。”

    “东方唱片呢？不管是欧念祖还是刘安然，他们都是当代都市的象征，崔乃欣唱的也是都市情歌。”

    听完孙小宝的分析，吕总重重地点点头：“也就是说，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侧重点，这才有合作的空间，不然的话，大家一窝蜂抢饭吃，谁都没饭吃了？”

    “差不多吧！但摇滚这个赛道，我们都不玩，如果吕总能继续深耕下去，我想，明哥三哥不会介意，魔都的盛总也没有什么意见。”

    “那合作方面呢？”吕总掏出烟，递给孙小宝，孙小宝婉拒了，他不抽烟。

    “我个人并不排斥合作，但咱们毕竟路线不同，这合作的点很难找。如果吕总愿意的话，到时候两家公司各个负责人研究一下，看看合作的空间，如何？”

    孙小宝没有完全答应，但也没有完全拒绝。根据这几天他得到的资料，三家对时代唱片使绊子，对他们公司内部的冲击很大，如果吕总能力不够的话，甚至有散伙的可能。

    没办法，这公司收编了一群搞摇滚的，顺风顺水的时候怎么做都好，逆风的时候则不然。

    吕总这人够狠，但更像是江湖帮派的大佬，不像杀伐果决的商人，反而有些抠搜的。

    初步试探了孙小宝这边后，吕总开始和张雪谈媒体宣传上的问题。可张雪这儿更难谈，人家是玩八卦新闻的，公关就得掏钱，或者用别的资源来谈判。最终，吕总答应帮张雪运作几个版号，以及在北方地区的报纸发行事宜，她才同意不会过分炒作时代公司旗下歌手。

    但只是不过分报道而已，有些绯闻，吕总拦不住《南都文艺生活报》的。另外，这事儿还有时效，一年以后，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

    其实几个人都知道，这样的约定根本不算数。江南娱乐公司与另外两家公司共推四大天王四大天后的事情是怎么进行的？高层沟通拍板后，可是把所有的合作事宜写进合同的。

    现在时代唱片和八卦报纸呢？顶多只能形成一点点默契而已。反正，张雪完全可以把新闻泄露给其他报纸，让他们率先曝光。

    接下来，三人达成一些初步协议后，就到了吃饭的时间。李秋彤也带着另外两人回到了包间。

    这时节有着各种美味的鱼虾和果蔬，孙小宝让老板安排了个全鱼宴，请吕总好好地吃了一顿。

    在席间，吕总喝了几杯酒后问道：“孙总，我本来想学你们公司的拍广告模式，让歌手与厂家绑定，这叫代言，对吧？”

    “没错！”孙小宝转着酒杯说道。

    “可我找了许多公司，他们愿意给面子，请公司旗下的艺人拍一两个广告。但像贵公司这样的模式，他们不太愿意。特别是那些服装、摩托什么的，许多厂家都拒绝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孙总能给把把脉吗？”

    “问题就出在形象上。”孙小宝看了一眼坐在张雪边上的高梦洁说道，“吕总啊！咱们三家公司能这么做，是因为找到了与歌手形象相符合的厂家，又给他们提供了一系列的推广服务。假如贵公司去和我们争取资源，当然会失败咯！”

    “嗯？这有什么说道？”

    “我知道吕总对cS乐队与首都啤酒合作有有些意见，那我就以高小姐为例，给你分析一二。”

    “咦？”高梦洁一直不说话，因为她得知自个失去了加入江南娱乐的机会，所以脸上很不高兴。现在看到孙小宝提到自己，便十分好奇。

    “我对纹身没什么意见，相反，高小姐的纹身很酷，很有艺术感。而且她这摇滚范儿很带劲，气场强大。但是首都啤酒是什么企业呢？那可是正能量的代表，红色的因素太多了，目标客户也是首都各工厂里的工人，对吧？”

    “是这样的，下班后来一瓶首都啤酒，这就是一天中最幸福的事儿。”

    “那么，他们选择拍广告的人的时候，会怎么考虑呢？除非他们想开拓新的市场，不然是不会考虑高小姐的。又或者，这是一家乡镇企业或者私营企业，不在乎那么多。”

    首都啤酒为何选择与cS乐队合作？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歌。

    周兴国还在乐队的时候，这乐队靠着《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打开局面，专辑里还有其他红色歌曲的翻唱，比如《南泥湾》、《团结就是力量》、《国际歌》等上一辈工人朋友耳熟能详的歌曲，只不过改成了摇滚版。

    第二张专辑不用说，虽说成绩是失败的，但里面也有类似的翻唱。

    现在的第三张专辑呢？ 《我是一只小小鸟》这样的歌非常符合当下的年轻工人阶层的困惑和苦恼，所以一下子就火爆了。

    反正，cS乐队里的歌没那么晦涩和深奥，也没有愤世嫉俗。虽然他们的演出装扮有时候很怪异，但绝不是另类，相反还有些干净。这给人什么感觉呢？就像一个车间里总有那么几位跳脱的人，但这样的人不会耽误工作。

    高梦洁为代表的这帮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有点儿太精英，唱的歌太高端，太先锋了，根本不像工人阶层。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不可说的原因：这帮人太像街溜子了，这年头又没有适合这风格的产品，谁敢冒险啊！

    经过孙小宝的一番分析，吕总似乎明白了什么，而他带来的那位西装革履的助手则在边上奋笔疾书，似乎想参悟什么重要的道理。

    李秋彤见状，觉得这家伙在偷师，想说两句，却被张雪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