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抽象的铃声之后，电话被再次接通。
“到了吗？”
“是的。”
“好的，那我现在下去接你。”
挂断电话。
瞥了一眼远处莫名其妙朝他微笑的几名警卫，杨霄没有过多犹豫，而是同样还以笑容。
但他插在兜里的手却轻轻摩擦着白卡。
结合男人之前在车里，那一闪而过的拘束……
是因为这个东西吗？
杨霄眼眸微垂，若有所思。
不过三十多秒，培育宫殿的大门被人推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留着波浪头的女人向外张望，第一眼就看到乖巧站在原地的卷毛少年。
“你好！”
声音清冷，人也没什么表情。
满脸都是高压工作后的疲惫。
杨霄打量了她两眼，换上腼腆的表情，缓缓朝她靠近。
女人先伸出手掌：“我叫程娣，现任培育宫殿基因分析部主任，也是你今天的引导员。”
“您好。”
杨霄握手微笑。
“走吧。”
女人朝门的方向歪了歪脑袋：“吃饭了吗？用不用先带你去吃顿饭？”
“吃过了。”
杨霄挠了挠脑袋，脸上的羞涩格外明显：“如果您没吃的话，我可以陪您。”
“不用。”
女人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那就先带你逛一逛生态区吧，看看你心仪哪只精灵。”
“好。”
杨霄连连点头，抱起地上的熊徒弟，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此刻。
他已化身成纯情男高。
女人多看了他两眼，转身带路。
跟霍峻说的情况不太符合，任谁看眼前的少年郎都是一个喜爱宝可梦的青春少年啊。
霍峻啊霍峻。
你小时候“嫉妒”秦昭，就不跟他玩。
不会现在还“嫉妒”跟他成长经历相似的小朋友吧？
女人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
…
如果说宫殿外面的装修，是国家科技的象征，颇有些冰冷的话。
那宫殿里则显的温馨很多。
随处可见拿着咖啡互相议论的科技人员，和那些抱着幼生期宝可梦四处走动的培育工作者。
他们怀里的宝可梦偶尔会传来哭声。
这时。
培育人员则会不慌不忙开始人造摇篮，哄着这些刚见世界不久的宝宝们重新入睡。
杨霄就跟在程娣身边，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怀里的熊徒弟也是如此。
它愣愣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右手紧紧的抓住杨霄的衣襟。
这是第一次看到大量同类的本能谨慎。
杨霄低头看它，小声道：“没事的，这些都是比你还小的宝宝。”
“你这只熊徒弟培养的不错。”
女人侧半身体，视线停留在熊徒弟身上：“不用经过专业的检测，我也能看出它体魄之强健，能量之充沛。”
“怪不得霍峻会去你们那里当什么老师，希望你能让他实现抱负吧。”
抱负？
杨霄不动声色的将这两个字藏在心底，笑着说道：“谢谢您的夸奖，我们会再接再厉的。”
“嗯。”
女人收回视线，停在拐角处。
她伸手指向左边的闸门：“门后，是幼年期宝可梦生态园区，我们分好了多种属性板块。”
然后又指向右侧：“这道闸门之后，是精灵蛋培育室，都在温房里。”
“选吧，左边还是右边。”
杨霄完全没有犹豫，当即开口说道：“我选左边。”
“哦？”
女人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精灵蛋有可能孵化出天赋更高的宝可梦，你知道吧？”
“知道。”
杨霄笑着说道：“但我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程主任……”
“叫我程姐。”
“程姐。”
杨霄顿了顿，继续说道：“等精灵蛋孵化到成长，需要浪费太多的时间，如果把这些时间用来培养幼年期宝可梦的话，会不会更好一点呢？”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看着他。
数息。
她突然开口说道：“你真的很像一个人。”
杨霄微怔。
“没事。”
女人摇了摇头，右手扶额，随即率先走向左侧，并将手搭在闸门前的机器上：“我是程娣。”
“哔哔——”
“声音识别中……”
“指纹识别中……”
“人脸识别中……”
“视网膜识别中……”
“0-03号闸门已为您开启。”
噗嗤——
大量的蒸汽从两边的缝隙向外汹涌，就像是有人在这里放了大量干冰一样。
厚重的闸门缓缓上升。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通道，左右两侧都是透明的玻璃，能清晰的让通道里的人看清玻璃外的一切。
女人一边向前移动，一边讲解：“火系生态园，比较适合你的宝可梦，当属神州地区专属的御三家宝可梦——小火龙。”
玻璃后。
大量的小火龙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尾部的火苗茁壮燃烧。
似是察觉到视线，有小火龙停下脚步，歪着脑袋看着杨霄。
杨霄微微一笑，谨慎的看了一眼前面的女人，随即烫金流转，看向小火龙们。
天赋还行。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些其他联盟的火系御三家，资质大差不差……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告诉我，如果没有我们就继续往下看看。”
“好的。”
“对了。”
程娣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说道：“如果你预算不够的话，培育宫殿可以提供分期或贷款……这并不常见，但你可以。”
“这是霍峻的提议，而我现在同意了。”
杨霄停顿片刻，真诚道：“谢谢您，也谢谢霍老师。”
“嗯，那我们继续吧。”
…
“幽灵系生态园，里边有只‘烛光灵’条件不错，上个月刚孵出来的，预估它在秘境中的父母，应该处于白玉级左右的实力。”
…
“如果你有考虑过一般系的话，那最好是伊布，因为这里配套卖能量石和晋升草冰时需要的特殊道具。”
…
“龙系的数量相对少一些，抛去‘超音波幼虫’之外，目前在售的种类仅有迷你龙和圆陆鲨。”
“不过售价很高，即便给你打个白卡的折扣，一口价也不会低于七位数，你自己考虑好……继续？行，那我们往下看看。”
…
“恶系，里边有只‘黑眼鳄’，特性‘自信过度’，只要你能接受它精铁级末期二段进化的话，那它还是非常不错的。”
…
“至于这里……”
看着眼前贴有电系标识的玻璃，女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叹了口气。
“嗯？”
杨霄向前两步，收回看向玻璃的视线，转而有些关心的看着程娣：“您很难受吗？我这里有药可以给您。”
“不是。”
程娣靠在玻璃上，措词道：“这里边的宝可梦，有点古怪，我其实不太建议你考虑这里。”
“怎么了？”
杨霄眨眨眼睛，直截了当道：“难不成这里的宝可梦不太行？”
“那倒不是，而是……有点奇特。”
程娣抿起嘴巴，扶额苦笑。
她还是第一次在杨霄面前露出情绪化的表情。
这也让杨霄有些好奇。
就在这时。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视线越过女人的身体，紧紧的看向她身后的玻璃。
“……呃。”
程娣措了会儿词。
她刚要开口，就听见眼前的卷毛少年突然打断她的话，并幽幽的说道：
“您说的那只比较独特的宝可梦，我想我应该已经看到它了。”
“是吗？”
这次轮到程娣有些惊讶了：“那运气还挺好的，它平常不太喜欢出现在玻璃前的。”
“嗯……我觉得也是。”
杨霄的表情有些莫名的诡异。
他伸手指向玻璃，平静的说：
“它已经不仅是不喜欢出现在玻璃前了，我看……它连这里都不太喜欢。”
“因为它此刻正在尝试越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