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为你,还是为了…言北,酌情考虑我的建议。
晨曦微露。
云谷这座小城已在仓促间醒来。人间烟火味,最好形容它。
来过一次,言北就爱上这里的一切,青山绿水…除了天气,好像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她起床时,已见萧冉匆匆要出门,回头丢了句话,“言北,我发现,那香还是对我管用,对你半点作用不起,感觉你一整夜都在辗转难眠中,在想他吗?”
“你睡那么熟,怎么知道我没睡。”言北坐在床边否认。
萧冉拧下门把,低声笑道:“你在骗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你把自己困在一个自己也不想出来的空间里,这样下去,吃药和看病只能治标,治本还是得靠你自己。”
言北愕然看向桌上的炉子,鹅梨帐中香……扭头又看萧冉。
昨晚她来意显然不是单纯送香。
言北很快恢复平静,眼中浮笑,“多谢萧老师关心,再帮我谢谢你的朋友,我再试试。”
萧冉耸耸肩,微笑回:“行,我会转告他,我先走了,今天的课程较多,得早些出门。”
萧冉走后,言北也起身洗漱,画上淡妆,长发束于身后,清新雅致,妥妥一个大美人。
只是……她扶上耳下的肌肤,白皙之处泛着一颗红印。
江亦风所为…他才是蜇人的蜜蜂,言北轻合上双眼,片刻叹口气,把已经束好的长发解开,随意的散落下来。
昨天已经长了教训,穿上平底鞋也能感觉磨破皮的地方还有微微的疼。
出门时,天已大明。 早晨的空气极好,她打算步行前往医院,但脚上的不适感多少有些影响心情。
最后,还是决定打车过去。
她刚抬手,一辆黑色吉普速度之快,抢先一步停在她面前。
“师傅,不用了。”江亦风探出脑袋对后面的的士司机摆摆手。
见状,的士司机耷拉着脑袋一个急转掉头离开。
言北连忙喊:“师傅……”
看车子远去,言北回头瞪了眼车里得意忘形的江亦风。
“上车,我送你去。”
“不用。”言北语气冷淡,完全不想理他,站在路边继续拦车。
正好赶上上班高峰期,路上车辆都不见停的。
江亦风单手搭在车窗上,缓缓开口,“现在你拦不到车,免费的不坐吗?”
言北装没听到,走开继续拦车。
可江亦风铁了心要载她,她走一步,车子就走一步。
“江亦风,你一大早就这么讨人厌,别再跟着我。”
她丢下话,径自走开,拦不到车,她决定步行过去。
车里的江亦风摁响喇叭,“言北,你再倔,我下车抱你。”
……他向来不会开玩笑。
言北回头,路人匆匆,也因他的喇叭声,或是他毫不客气的声音,脚步放慢了些。
她是焦点,比昨晚还要耀眼……脸上霎时腾上一股灼热。
正当她迟疑不决。
江亦风急不可待的拉起手刹,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只见她如同逃窜的兔子,匆匆忙忙朝吉普跑过来,利落打开车门钻进副驾。
江亦风大吃一惊,关上车门转身看旁边的女人,羞红的脸带着丝丝恼意。
他在得意的笑,她却在暗自气恼。
“这么怕我抱你?”
明知故问。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系上安全带,咬咬唇,低声喃喃道:“江亦风,你无耻。”
“嗯…我就是无耻。”他冷哼出声,微弯的唇角带上难以言说的笑意。
言北只觉无奈,未再说话,侧头看向车外。
江亦风系上安全带,松开手刹,挂挡后驶向另一条路。
言北讶然,虽然对云谷不熟,但去往医院的路,来来回回好多趟,她再熟悉不过。
她回头,看他一眼,“去哪儿?这不是去医院的路。”
他挑了挑眉,嗓音低沉道:“不去医院。”
“嗯?江亦风,你要带我去哪儿?”
江亦风邪笑,又极认真,“把你卖了。”
言北实在无心与他玩笑,虽然提早出门,但她不希望因为他的无聊影响上班的心情。
“江亦风,我没时间陪你玩,赶快掉头,送我回医院。” 她是命令,毫无商量的余地。
显然,他已经下定决心,又怎么会轻易掉头,不仅没听她的,反而加快车速。
“江亦风,停下。”她朝他大喊,无果后就去开车门。
“言北,想要命,乖乖坐好。”他也不惯着她。
顿时,她无用的挣扎也在他胁迫的言语中止住。
她原本就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是他的一行一止都令她难以淡定,欲要欲怕。
她承认,无论是周老师,还是萧冉,都明确的告诉过她,折磨她的,是她自己,不愿意放过她的,也是她自己。
片刻后,车子停在郊区外的一个路口,周边都是座无虚席的小吃摊,一点不输城区的早餐店。
他侧过身,眸光柔中带凉,“一起吃早餐。”
言北怔了怔,抿抿唇,不再闹情绪,“不想吃。”
刚刚被他扬声一吓,如惊弓之鸟,眼神稍有几分慌乱不定。
江亦风眸色一沉,欺身而去,长臂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敛神凝视她。
“刚才,是不是被吓到了?”
她仰头,与他对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的?”
如此姣好的面容,他抬抬手,即可触上,可他犹豫再三,念头终究落下。
他淡声回:“一直都这样,只是你没发现而已……你来云谷做什么?”他一语双关。
亦是问她到此的目的,亦在问她为什么又出现在他面前。
他已经狠心推开她,卖房刺激她,甚至决定把她重新埋进心底深处,上把枷锁,欲要让她恨自己,忘掉自己,可是,她一出现,打乱了他的整个计划。
她咬咬唇,脱口而出:“出差。”
事实也如此。
“什么时候走?”
“不关你的事。”她霸气回复。
他小看她了,勾唇道:“言北,离开云谷,回北屏去。”
她窒了一窒,“凭什么要听你的,我说了,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他的眸光异样深邃,“最后听我一次,好吗?”